“不急。”唐如錦點零沙發的扶手，他摘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當著辛甜的面擦拭，雖清淡實則命令的口吻：“坐過來。”
    唐如錦在辛甜這里，多少是有一些權威的。
    這份權威來自于她的十歲，她作為一個孩子對自己唯一的長輩的敬畏。
    辛甜只猶豫了一下，就在唐如錦面前坐下。
    她的坐姿很乖，并攏雙腿，手放下膝蓋上，背挺得很直——一副下一刻就要被領導問話的模樣。
    “秦時遇知道你來海選嗎？”唐如錦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安靜又拘束的姑娘。
    辛甜點頭：“他知道的。”
    “他沒什么？”唐如錦嗤笑，很淡的一聲，仿佛是辛甜的錯覺。
    辛甜一愣，之后才道：“他可以拍，只是吻戲要用替身。”
    唐如錦用兩指夾著唇角的煙拿下，他斂眸，意味不明：“只是這樣？”
    “是的。”
    唐如錦沒有再什么。
    房間里很昏暗，辛甜拿出手機看時間。
    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她解鎖屏幕，剛想看一眼微信，唐如錦拿過她的手機。
    唐如錦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到她面前的，他身量很高，站在辛甜的面前，白條黑底的條紋西裝褲熨燙到沒有一點點褶皺，整個人氣場極其凌厲。
    “你做什么？”辛甜皺了眉，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平靜。
    辛甜從前幾乎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過話，如今一聽，實在是刺耳。
    唐如錦拿著手機的手一僵，斂著眸，神色中透出冷意。
    他將已經按滅屏幕的手機遞給辛甜，面無表情：“房間里很暗，玩手機對眼睛不好，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辛甜幾乎是一瞬間收斂剛才的尖刺，她拿回手機，很輕的：“我知道了，哥。”
    一口一個哥，叫的真勤。
    面試是上午般開始的，這么久過去了，恐怕辛甜也沒有時間吃中飯。
    唐如錦嗓音冷清：“起來。”
    辛甜不解的看著他。
    “不餓嗎？我帶你去吃飯。”
    “不餓……我不想吃飯。”
    唐如錦咬著牙，氣笑了：“老子餓了。”
    唐如錦少年桀驁，但是在辛甜面前，從來是沉穩冷清的模樣。這是辛甜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口氣話，真叫她錯愕。
    唐氏集團對面有一家很好吃的杭幫菜，偏甜口，湯湯水水，正宗的江南風味。
    唐如錦訂了亭榭的位子，帶著辛甜走進去。
    飯桌前有一張屏風，鏤空雕花的精致紋路。屏風對面是同樣陳設的另一張桌子。
    兩個亭榭被假山溪水包圍，和周遭分開。
    唐如錦點了六七個菜，之后將播遞給服務員：“米飯早點上，我妹妹餓了。”
    辛甜原本是低著頭的，此刻聽見唐如錦這么，驀然抬起了頭。
    她眼眶泛著點紅，唐如錦這聲妹妹，在無形中讓辛甜想起了很多兒時的事。
    兩人之間尷尬到極致的氣氛有了松動。
    菜陸陸續續上齊，唐如錦給辛甜成了一碗莼菜松茸湯：“吃飯前喝湯，養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