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br> 劉中鴻尖叫,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砰!幽冥劍落,五禽扇被掀飛了。</br> 不過,五禽扇確實強大,硬是為劉中鴻擋下了這必殺一劍。</br> 嗤——幽冥劍斬斷了劉中鴻的一條手臂,并沒能將劉中鴻真正殺死。</br> “咳咳咳……”劉中鴻躺在地上吐血,滿臉的慶幸。</br> 看到劉中鴻沒死,陳念咬了咬牙,還想再揮動幽冥劍。</br> 但是,她的手在發抖。</br> 雖然陳浩、幽冥劍、虛空仙種給她的力量都很溫和,但她的身體實在太弱了,剛才揮動那一劍后,有些難以為繼。</br> 另一方面,她的心里,其實也有些猶豫了。</br> 一鼓作氣再而衰,沒有一劍殺死劉中鴻,她的那一腔勇氣,也有些消散。</br> 這也很正常,不管她再怎么聰慧,再怎么堅強,她也只是一個還沒滿六歲的小女孩!剛才能不怕鮮血,揮動那一劍,已經是極不容易了。</br> “念念,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小紫要是知道,也會為你驕傲的。”</br> 陳浩更加用力地抱住念念。</br> “念念,你真棒,你是媽媽的驕傲!”</br> 陳浩的背上,婉婉也鼓勵道。</br> “可是,我還沒幫小紫報仇。”</br> 陳念咬著嘴唇。</br> “念念,沒關系的。”</br> 婉婉心疼地用手掰開陳念的嘴,不讓她用牙齒去咬嘴唇。</br> 陳浩也笑著安慰道:“念念,接下來就交給爸爸,也讓爸爸幫小紫,幫古茶部落的眾多叔叔阿姨報仇,好不好?”</br> 陳念這才露出笑容:“好!”</br> 陳浩又摸了摸陳念的小腦袋,然后看向劉中鴻。</br> 見陳浩抬眼望來,劉中鴻也是心驚膽戰。</br> 劉中鴻知道,剛才那一劍沒劈死自己,那是自己運氣好。</br> 可是,自己落在陳浩手里,終究是要死的。</br> “陳浩,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不好?”</br> 劉中鴻跪在陳浩腳邊,不斷地磕頭:“我們都是華夏人,同在異鄉為異客,我們是老鄉,我們不應該是敵人!”</br> 陳浩冷漠地俯視著劉中鴻:“不應該是敵人?</br> 我們難道還能是朋友嗎?”</br> 見劉中鴻恬不知恥地點了點頭,陳浩一腳將劉中鴻踹開:“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是朋友。</br> 因為,我永遠不可能像你一樣,為了修煉什么萬鬼招魂經,跑去濫殺無辜!我現在就在想,當初在白頭鷹,文熙怎么沒直接殺了你,而只是把你抓去了監獄!你這種人渣,死一萬遍都不夠!”</br> 劉中鴻用左手擦去嘴角的血,冷冷地看著陳浩。</br> 既然陳浩都這么說了,那么再怎么求情也沒用了。</br> 所以,還求什么情?</br> 劉中鴻歇斯底里地罵道:“陳浩,我們都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眼中,有什么無辜?</br> 只要能增進我們修為的人,都該殺,都不算無辜!”</br> “修道之路,本就該無情無欲,你陳浩拖妻帶口,怎能問鼎至高?”</br> 劉中鴻狀若瘋魔,狂怒不已:“要不是成仙路未開啟,我早已成仙,怎還會落在你手里?”</br> 剛舉起幽冥劍,想要一劍殺了劉中鴻的陳浩,眸中燃起一抹精光。</br> “你剛才說……成仙路?”</br> 過去五年,他翻閱了很多典籍,但關于成仙路的描述都很模糊,他也是沒有什么收獲。</br> 如今,竟然在劉中鴻這個瘋子的口中,又聽到了成仙路。</br> “你也知道成仙路?”</br> 劉中鴻驚訝,他是在長生島諸多遺跡中,找到的記載了成仙路的典籍,所以才知道關于成仙路的事兒,不曾想陳浩居然也聽說過。</br> 劉中鴻眼珠子轉動,又找到了活下去的辦法。</br> 劉中鴻平靜下來,對陳浩說道:“陳浩,你既然知道成仙路,那你肯定渴求踏上成仙路,對不對?”</br> “只要你答應放了我,我就告訴你怎么踏上成仙路,到時候你我華夏二人組,共踏成仙路,一起成仙,豈不美哉?”</br> 看著劉中鴻的模樣,陳浩一陣作嘔,冷道:“說,你都知道關于成仙路的什么!”</br> “你還沒答應我,饒我一命呢。”</br> 劉中鴻看著陳浩手中冷幽幽的幽冥劍,訕訕笑道。</br> 劍尖抵在劉中鴻喉嚨口,陳浩沉聲道:“你沒有和我商量的資格。”</br> 感受著喉嚨口的鋒銳,劉中鴻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br> 他當然知道,他現在沒有和陳浩商量的資格。</br> 但是他更知道,如果他不討價還價,他就一定會死!他現在只能賭,賭陳浩很看重成仙路,賭陳浩會答應放過他,賭陳浩是個君子,答應他之后也會說到做到。</br> 而結果……陳浩是很看重成仙路,但陳浩更看重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形象。</br> 所以,陳浩毫不猶豫,幽冥劍揮動。</br> 嗤——劉中鴻人頭滾落!“這個壞蛋,終于死了!”</br> 陳念很開心,眼角卻有淚滑落:“小紫,巫,酋長叔叔……我和爸爸,終于為你們報仇了!”</br> 巴圖魯等古茶部落的戰士和女人,也淚流不止,面向陳浩跪了下來:“感謝先生,為我古茶部落報仇!”</br> 人群外,沖出很多干瘦虛弱的男人,他們都是皓月部落的奴隸,此刻也紛紛向陳浩磕頭:“感謝先生為我們報仇!”</br> “感謝先生為我們報仇!”</br> “感謝先生為我們報仇!”</br> 那些皓月部落的平民,也全都跪了下來。</br> 雖然他們沒有參與奴役其他部落的人,但他們畢竟和力洛克等人同屬于一個部落,此刻還是懺悔:“我等有罪,請先生責罰。”</br> 陳浩讓巴圖魯將那些奴隸扶起,然后放下婉婉和念念,走到人群中,親自扶起一個腰背佝僂的老人:“老先生,謝謝你。</br> 現在,你總可以接受我的感謝了吧?”</br> 聞言,老人老臉滾燙,慚愧道:“先生,老頭子……受不起你的感謝啊。</br> 我只是為你指了一下方向,而你卻解放了我們,真要說謝,也應該是我感謝你!”</br> “而且!”</br> 老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剛才看到你帶著妻女而來,還以為你帶著妻女來送死,心里罵過你愚蠢來著。</br> 我……我還應該向先生道歉吶!”</br> 人群里,剛才和老人一樣,在心里罵過陳浩沖動的平民,也紛紛叩首:“我等曾對先生不敬,請先生責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