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抬頭凝望災厄星域。</br> 明明他之前已經不覺得這片星域恐怖了。</br> 甚至感覺這片星域明亮了起來。</br> 但現在,陳浩再次感覺災厄星域昏暗無光,漆黑如墨!</br> 陳浩的目光,看不穿籠罩在災厄星域上的黑暗!</br> 那廣闊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他!</br> 陳浩頭皮發麻,他不止一次有過這種感覺。</br> 記憶最深的,第一次是被扶桑諸多偽神窺伺,第二次是被那詛咒荒天圣體的神秘女子于不可知之處凝視。</br> 被扶桑諸神窺伺時,陳浩并沒用太多危險恐懼的感覺,被神秘女子凝視的時候,陳浩是真驚出了一身白毛汗。</br> 如今,陳浩又有被眼睛盯著的感覺,并且這次,比被神秘女子凝視時更恐懼!</br> 那雙眼睛似乎不止是盯著他,更在針對他進行盤算!</br> 好像有一張羅田大網,正對著他徐徐鋪開!</br> 這種感覺讓陳浩很不自在!</br> 仿佛自己是一枚棋子,一個獵物,一具傀儡!</br> 陳浩很討厭這樣的感覺!</br> 陳浩最開始并沒有太多野心,對于修為也沒有太多的追求。</br> 陳浩只想著,有能力保護好家人,愛人,朋友,那就足夠了。</br>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修為越來越高,麻煩反而越來越多。</br> 陳浩不得不繼續變強,繼續朝著更高的境界發起沖鋒。</br> 陳浩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推著往前走。</br> 陳浩本以為,現在快要證道了,不僅同境無敵,甚至幾乎稱得上天下無敵。</br> 那么,便不會再受到威脅,不會再有人能推著他往前走,不會再被逼著去做不喜歡做的事。</br> 然而人生就是這么的不如意,陳浩都爬到這樣的高度了,依舊不能完全自主!</br> 那要擁有怎樣的修為,才能粉碎一切桎梏,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br> “要登臨天帝才行嗎?”</br> 陳浩雙拳緊握,雙眸如火炬,噴涌出熾盛的光,將大半座災厄星域的黑暗、殘肢、碎肉都給焚燒了個干干凈凈!</br> 還在參悟陳浩講經傳道的冷清月等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飛來,詢問陳浩發生了什么。</br> “怎么了,陳浩?”</br> 冷清月驚恐又擔心地看著陳浩。</br> 陳浩想了想,還是沒把真相告訴冷清月。</br> 陳浩不愿讓冷清月再承受這份恐懼。</br> 如果冷清月因他而整日擔驚受怕,他會更不得安生。</br> “沒事。”</br> 陳浩勉力一笑,道:</br> “就是剛才那些尸體又蠢蠢欲動,似乎想對你不利,我就一團火把他們都燒了。”</br> 聽到這話,一些古代妖孽都羨慕不已:</br> “帝后,帝君也太愛你了!”</br> “帝后,您也太幸福了!”</br> “帝君對帝后真好!”</br> 冷清月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在陳浩懷里,仰頭望著陳浩,卻總覺得陳浩似乎對她隱瞞了什么……</br> 陳浩因為褪去了魔胎,現在和她還未建立如之前那般緊密的心靈感應,所以從心靈感應來看,陳浩確實很開心,沒有什么憂慮的。</br> 但直覺卻告訴冷清月陳浩遇到了困難。</br> 不過既然陳浩不肯說,那想必陳浩有他自己的考慮。</br> 冷清月現在不準備去問,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問。</br> “你們繼續參悟吧。”</br> 陳浩摸了摸冷清月的腦袋,又對楊戩等人說道。</br> 陳浩又開始了講經傳道,不過沒有新的內容,是將上次講經傳道的內容掰開揉碎,更方便冷清月等人理解。</br> 兩年半過去,冷清月等人基本都領悟結束。</br> 雖然依舊沒有將陳浩講述的內容全部理解,但卻取得了巨大的進步。</br> 有幾個古代怪胎直接就破境了,修為來到了準帝六重天,和陳浩境界相同了!</br> 不過,他們并沒有驕傲,反而對陳浩更加尊敬。</br> 修為越高,他們越能感受到陳浩的恐怖!</br> “帝君大恩,永生難忘!”</br> 這些個古代怪胎對陳浩很虔誠,沒有多余的話,直接就跪下磕頭。</br> 陳浩這樣的恩情,說再多都不足夠表達,唯有下跪磕頭,唯有用一生去感謝陳浩才行!</br> “起來吧。”</br> 陳浩將這些古代怪胎扶起,然后與冷清月十指相扣,看向遠方。</br> 轟隆隆——</br> 一扇門戶開啟了。</br> 這是通往下一關的門戶。</br> 陳浩已經很久沒看到過自然開啟的帝路門戶了。</br> 如今再見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br> 在這最危險的災厄星域,竟待了十幾年,想起來也挺不可思議的。</br> “走吧。”</br> 陳浩牽起冷清月的手穿過這扇門,來到了帝路第八十一關。</br> 這一關依舊是一片星域,有著各式各樣的天災。</br> 要論危險程度,這一關比災厄星域更危險。</br> 但沒了災厄星域那種恐怖感。</br> 陳浩一拳就轟穿了這一關,來到了帝路第八十二關。</br> 接下來幾關也都這樣,陳浩再次開啟推土機模式,一路橫推,強行鑿關,震驚無數生靈。</br>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人被淘汰了。</br> 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哪怕陳浩有意庇護,也不可能讓所有追隨者都不被淘汰。</br> 更何況陳浩其實沒有刻意去庇護,他都強行鑿關,盡可能將壓力攬到自己身上了。</br> 就這樣,還有帝路天驕沒淘汰,那只能說明,那些帝路天驕是真不行,沒資格走到最后。</br> 轟!</br> 陳浩揮動生死劍,再次劈開一扇門,來到了帝路第八十九關。</br> 陳浩沒有猶豫,繼續揮劍,想和之前一樣,強行降臨帝路第九十關。</br> 但這一次,出了點意外。</br> 陳浩的劍被一堵墻壁擋下了!</br> 準確說,不是墻壁,而是一堵雄關!</br> 以前帝路就是第九十關的時候會出現雄關攔路。</br> 但這次的帝路,因為集合了太多妖孽、天驕、怪胎,所以在帝路第五十關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雄關攔路。</br> 帝路第五十關的雄關巍峨無比,但這帝路第九十關的雄關,相比起來則顯得很不起眼。</br> 這堵雄關只有二十米高,三百米長,且上面的磚石都像被風化了,到處都是刀鑿斧劈的痕跡。</br> 如果說,帝路第五十關的雄關是巍峨。</br> 那么這帝路第九十關的雄關,就只能用蒼涼來形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