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請問您是想全賭還是半賭呢?”</br> 店老板名叫司馬東溪,微笑著問道。</br> “全賭和半賭,是什么意思?”</br> 陳浩依舊裝傻充愣。</br> 既然要演戲,那就把戲給做足!不過,寧小眉卻看不下去了。</br> “常見的賭石有全部和半賭兩種,全賭未知性極強,因為它是指一塊翡翠原石,在沒有任何預知的情況下,只靠感覺和經驗來賭定一塊原石的價值,這種暗料存在的風險性非常高,所以價格也較低。”</br> 寧小眉沒好氣地看著陳浩,繼續說道:“至于半賭,則是賣家根據經驗,將一些毛料切割邊口出來,露出翡翠的邊角。</br> 半賭的風險比全賭更低,因此,半賭的料子也比全賭要貴不少。”</br> “你這么了解?”</br> 陳浩驚訝,難道寧小眉是個賭石高手?</br> “這位小姐是都市行家啊?”</br> 司馬東溪臉上掛著笑,心里卻警惕。</br> 如果寧小眉是賭石行家,那他就不容易坑騙到陳浩了。</br> “什么行家,不過是知道些基本知識罷了,我對賭石不感興趣。”</br> 寧小眉冷著臉說道。</br> “你對賭石一無所知,居然還要來賭石?</br> 這不是上趕著給賭石坊送錢嗎?”</br> 寧小眉失望地看著陳浩。</br> “這位小姐此言差矣。”</br> 司馬東溪連忙擺手,他可不能看著陳浩這塊到嘴的肉,就這么飛走了。</br> “越是不懂,越容易開出寶貝。”</br> 司馬東溪笑道:“這就和打牌一個道理,越是不會打牌的人,第一次打牌就越是容易贏錢。”</br>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br> 陳浩點著頭,似乎深以為然。</br> 見此,寧小眉被氣個半死。</br> “你真是糊涂了!”</br> 寧小眉咬著牙,如果眼前站著的不是陳浩,而是其他朋友,她絕對轉身就走。</br> 對于賭石,她深惡痛絕!看著寧小眉著急上火的樣子,陳浩有些心疼,想要解釋,卻又擔心暴露,因此只能拍拍寧小眉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br> 同時,他對司馬東溪說道:“我先半賭吧。”</br> 一個外行人,如果上來就全賭,恐怕會引起司馬東溪疑心,所以陳浩決定先半賭。</br> “好的。”</br> 司馬東溪果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br> 看來陳浩真是個賭石愣頭青。</br> 外行剛開始賭石,都喜歡半賭,因為覺得半賭風險低。</br> 可殊不知,在某些賭石坊,半賭可比全部更嚇人。</br> 因為有些賭石坊的半賭石料,雖然露出了翡翠邊角,可其實,這些石料中根本就沒有完整的好翡翠。</br> 可是外行不懂,美滋滋地買下后,一刀刀切開,發現石料里除了那些露出的邊角外,空無一物,直接虧得吐血。</br> “陳先生,您看中哪塊了呢?”</br> 司馬東溪熱情地笑問道。</br> “唔……”陳浩假裝糾結,手指在三塊石料上徘徊。m.</br> 最終,陳浩選定了居中的一塊。</br> “陳先生好眼光啊。”</br> 司馬東溪拍手稱贊道:“這塊石料表面一片綠,里邊肯定有不錯的翡翠呢。”</br> “哈哈哈,我也這樣覺得。”</br> 陳浩大笑道。</br> 但,寧小眉卻拉了拉他:“不能買這塊。”</br> “為啥?”</br> 陳浩疑惑。</br> “賭石表面的綠色是一片的話,內部的綠色往往很少或者根本沒有,反倒是那種表面只有一線的綠色,其內部往往會出現很多的綠。”</br> 寧小眉沉聲道:“還是買那塊吧?”</br> 寧小眉指著最左邊的一塊石料說道。</br> 聞言,司馬東溪不禁皺眉。</br> 這個小娘皮,廢話未免太多!司馬東溪眸光閃爍,思考應該如何支開寧小眉。</br> 可是這時,陳浩卻擺手:“小眉你想太多,這塊石料老板看了都說好,怎么會有錯呢?”</br> “他是店老板,他想賺你錢,當然說好咯。”</br> 寧小眉氣不打一處來。</br> 以前陳浩那么聰明,怎么今天連這點套路都看不破?</br> “陳先生,我……”司馬東溪心頭一急,想要解釋。</br> 然而,陳浩卻擺了擺手。</br> “你不用說話。”</br> 陳浩堅定地看著司馬東溪:“司馬老板,你是我兄弟,我相信你肯定不會騙我,對吧?”</br> “啊?</br> 對,對對對,陳先生,我怎么會騙兄弟呢?”</br> 司馬東溪大笑。</br> 他真沒想到,陳浩居然能傻比到這種地步!看來,他這次一定能把陳浩坑死。</br> 到時候告訴家主,家主肯定會給他記一筆大功!從此以后,或許就能平步青云,享盡榮華。</br> 至于寧小眉,則是幾乎要被氣瘋了。</br> “陳浩!”</br> 寧小眉憤怒地盯著陳浩。</br> 她懷疑陳浩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要不然怎么會說出這么愚蠢的話?</br> “你別說了。”</br> 陳浩大手一揮,喝止寧小眉。</br> 隨后,對司馬東溪說道:“司馬兄弟,這塊石頭我買了,切石吧。”</br> “行,不過……”店老板嘿嘿笑道:“陳先生,親兄弟明算賬,你是不是先把錢付了?”</br> 他可是聽說了,陳浩力大無窮,武力值高得嚇人,等會陳浩要是看到,石料里根本沒有值錢翡翠,一怒之下不給錢,那他還真拿陳浩沒辦法。</br> 所以,只有等陳浩先給了錢,他才覺得踏實。</br> “沒問題。”</br> 陳浩爽快地答應了下來。</br> 把陳浩的錢揣進兜里,司馬東溪笑了。</br> “來,給他切石。”</br> 司馬東溪招呼切石人員。</br> “嘿嘿嘿嘿。”</br> 陳浩緊張地搓著手。</br> “陳浩,你真是無藥可救。”</br> 寧小眉失望至極。</br> 難道,這才是陳浩的真面目嗎?</br> 一個徹頭徹尾的賭鬼?</br> 寧小眉很痛心,不僅對陳浩失望,也對自己失望。</br> 虧她以前還覺得,陳浩是個值得信任……與托付的男人。</br> 寧小眉冷聲道:“公司一天起碼虧一百萬,你還花五十萬來賭石,而且還是賭這種根本不可能開出好翡翠的爛石頭……”“我看錯你了。”</br> 寧小眉搖了搖頭,準備離去。</br> 陳浩拉住了寧小眉,卻沒有解釋,只是繼續對司馬東溪說道:“切石吧。”</br> “好嘞。”</br> 司馬東溪一聲令下,切石人員便開啟了機器。</br> 喀嚓。</br> 一刀落下,石皮裂開。</br> 雖然沒有看到綠,卻有霧氣冒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