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我們走吧,沒必要浪費時間。”</br> 寧小眉卻是勸道。</br> 她還想和陳浩一起再商量商量,應該怎么讓博納渡過難關呢。</br> “不著急,時間還早。”</br> 陳浩嘿嘿笑道:“等我開出了寶貝,我們再走。”</br> 聞言,寧小眉搖了搖頭。</br> 不過這一次,她卻是沒有再多說什么了。</br> 因為她剛才已經決定,要多給陳浩一點耐心,不能再對陳浩那么火急火燎。</br> 等就等吧。</br> 寧小眉暗想道,反正就算是磨石,一塊石頭頂多就幾分鐘,加起來也不超過半小時。</br> 若是這半個小時,能讓陳浩明白,剛才之所以能開出寶貝不過是運氣好,其實他根本不是賭石的料,那也是值了。</br> “這小伙子太執拗了,真不知道他等會認清楚,自己當寶貝的三塊石料其實是廢料,會是怎樣的表情。”</br> 圍觀的人群里,也有人低聲嘀咕。</br> “肯定會失望懊惱,說不定還會大哭大鬧。”</br> “唉,誰讓他不聽勸呢,我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br> 有些人冷冷笑道,雖然磨石時間較長,不過為了看陳浩的好戲,他們還是沒有離開。</br> 五分鐘過去。</br> 那塊足球大小的石料,已經只剩巴掌大。</br> 然而石屑紛飛,一點翡翠的影子都沒見到。</br> 又五分鐘過去了,石料只剩一堆石屑。</br> “怎么會?”</br> 陳浩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br> 他當然早就知道,這塊石料里空無一物。</br> 不過為了讓司馬東溪認定,他就是一竅不通的外行人,他只能這樣演戲。</br> “現在你相信,這些都是廢料了吧?”</br> 寧小眉嘆息,給了陳浩一個白眼,拉著陳浩往外走。</br> “還有兩塊沒磨開呢。”</br> 陳浩卻是不肯走。</br> 聞言,圍觀的人哄然大笑。</br> “這個傻小伙,現在還沒認清現實嗎?”</br> “他該不會還相信,這些廢料能開出寶貝吧。”</br> “笑死了,真是個蠢貨。”</br> 就連那個解石人員,此刻都笑得直不起腰。</br> “你不準笑。”</br> 司馬東溪強忍著笑意,對解石人員喝道。</br> “陳先生是我兄弟,你嘲笑我兄弟就是嘲笑我,繼續磨石。”</br> “是。”</br> 解石人員雖不知道,自己老板哪根筋搭錯了,但老板有命令,他也只能硬憋著笑,繼續給陳浩磨石。</br> “陳兄弟,別管他們,賭石這行業,就是要果斷,相信自己直覺。”</br> 司馬東溪拍著陳浩的肩膀:“賭石和考試做選擇題一樣,千萬不要隨意地更改自己的答案,要不然你經常會發現,自己最開始選的答案其實是對的,然后捶胸頓足,悔不當初。”</br> “司馬老哥,我知道了,謝謝你教我這么多。”</br> 陳浩一副深受教誨的模樣。</br> “應該的,誰讓我們是兄弟呢。”</br> 司馬東溪臉上笑著,心里則是冷哼。</br> 他這么做,只是為了加深陳浩對他的信任。</br> 要不然等會陳浩大失所望,氣得再也不肯來賭石了,那他怎么把陳浩之前賭石賺的錢,騙進自己的口袋呢?</br> “陳浩,他這是在騙你。”</br> 寧小眉還是沒忍住,對陳浩提醒道。</br> “怎么可能,司馬老哥絕不可能騙我。”</br> 陳浩緊緊地搭著司馬東溪的肩,似乎真把司馬東溪當成了兄弟。</br> “你……唉,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br> 寧小眉嘆息,她也不知道陳浩經歷了什么,怎么就從一個精明得眼睫毛都是空的人,變成一個被小把戲騙得團團轉的蠢蛋了呢?</br> 又是七八分鐘過去。</br> 陳浩的第二塊石料也變成了一堆石屑。</br> “居然又沒有!”</br> 陳浩一副很憤怒的模樣:“我不玩了。”</br> 說著,陳浩轉身就走。</br> 一邊走,陳浩一邊默數著。</br> 三。</br> 二。</br> 一。</br> 果不其然,司馬東溪拉住了他。</br> “陳兄弟,稍安勿躁,好東西通常都會在最后,你把最后一塊石頭解開,不管有沒有東西,我都請你吃飯,可以吧?</br> “司馬東溪安撫著陳浩的情緒。</br> 他就等著看陳浩失望的樣子呢。</br> 現在他還沒看夠,怎么能讓陳浩走呢?</br> 不過,他也擔心因為看陳浩的好戲,讓陳浩對賭石徹底失望,所以趕忙說出請陳浩吃飯的條件,讓陳浩對他更加信任,這樣他明天再騙陳浩來賭石坊,那就會輕松很多。</br> 而陳浩,對司馬東溪的想法,其實了解的一清二楚。</br> 他沒有戳破,不過是想將計就計。</br> “司馬老哥我相信你。”</br> 陳浩點頭,指著那塊拳頭大的石頭,對解石人員說道:“磨石!”</br> “行。”</br> 解石人員無奈地點頭。</br> 圍觀的人嘴角都噙著冷笑,既然陳浩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他們就看著,這最后一塊石頭化作石屑的時候,陳浩會哭得有多慘!喀嚓嚓。</br> 石屑紛飛。</br> 拳頭大的石料很快就縮小了一半。</br> 不過,一點綠都沒有!“傻比。”</br> 有人已經開始對陳浩投去鄙夷的目光。</br> 可就在這時。</br> 一縷綠光忽然從石皮里綻放出。</br> “不會吧,還真有綠?”</br> 解石人員也驚呆了。</br> “怎么可能?”</br> “我沒看錯吧,真的有玉?”</br> 圍觀的人群,更是驚呼聲不斷。</br> “繼續磨。”</br> 司馬東溪陰沉著臉,對解石人員下命令。</br> 廢料里就算有玉,也不可能是好玉。</br> 更何況,現在石料體積這么小了,開出的玉石,很可能只有拇指大小。</br> 這種玉石,最多值個幾百塊!喀喀喀。</br> 機器繼續運轉。</br> 三分鐘過去。</br> 石皮全部剝落了。</br>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玻璃種翡翠,呈現在眾人面前。</br> “嘶——”看到這塊翡翠的剎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br> 玻璃種乃是翡翠中的極品,比冰種更珍稀。</br> 但是,指甲蓋大小,也只能做成戒面或掛牌,有一定局限性,因此價格就算貴,也不會貴到哪兒去,不可能引得所有圍觀的賭石者驚呼。</br> 此刻,這些賭石者之所以齊齊驚嘆,是因為陳浩開出的這塊玻璃種,并非尋常的玻璃種。</br> 這塊翡翠綠色濃艷,晶瑩剔透,乃是玻璃種帝王綠!玻璃種帝王綠比起普通的玻璃種,可又要貴得多。</br> “小伙子。”</br> 一群人眼神火熱的看著陳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