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詞,在現代華夏,用得已經相當普遍。</br> 尤其是在都市,為了表現禮貌,稱呼男性往往都會用帶上一句先生。</br> 但是在古代,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被稱為先生。</br> 需要有大學識、大能力,并且深受敬重的人,才有資格被叫上一聲先生。</br> 古茶部落也是這樣。</br> 在古茶部落的歷史里,只有兩個人被稱之為先生。</br> 一個,是百年前從華夏來,從陰魂手中拯救了部落,并教會巫修道之法,讓古茶部落得以立身至此的神秘來客。</br> 另一個,則是陳浩。</br> 不只是在上課時,在平常時候,這些古茶部落的族人遇到陳浩,也會不由分說,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對著陳浩彎腰行禮,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先生好。”</br> 這,在原始部落中,是最高的殊榮。</br> 夜晚。</br> 陳浩躺在石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br> 他在等待古茶樹的呼喚。</br> 夜色正涼。</br> 陳浩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古茶樹的呼喚終于來到。</br> 陳浩連忙跑出石屋。</br> 與上次一樣,一滴翠綠的神液再次聚集,沒入陳浩體內,繼續為陳浩破除了一層封印,讓陳浩能夠動用的靈力又多了幾分。</br> 不過,即便如此,陳浩戰力依舊不強,只勉強比得上部落里的普通野人,比起那些戰士,還是差了不少,更別提和巴圖魯,甚至是巫去比較了。</br> 但陳浩也不失落,畢竟一切都在穩中向好。</br> 唯一讓他感到擔心的是,他發現,古茶樹的樹葉,確實是變枯黃了些,似乎生命力在流失。</br> “難道神液是由古茶樹的生命精華化成的嗎?”</br> 陳浩驚疑不定。</br> 如果是這樣,那他封印徹底解除之際,古茶樹是否會死去?</br> 假如古茶樹死去了,那古茶部落該怎么辦?</br> 陳浩皺眉,他在糾結,在決斷。</br> 天漸漸亮了。</br> 陳浩準備帶著古茶部落的族人去后山,實地觀察草藥,只有這樣,才能讓族人們加深印象,更快、更牢地記住草藥。</br> 不過,正在這時,在外放哨警戒的部落戰士,卻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br> “酋長,不好了。”</br> 這個戰士神情驚慌地報告道。</br> “在先生面前慌慌慌張,像什么話?”</br> 酋長瞪了這個戰士一眼后,方才問道:“發生什么事了?”</br> “雷、雷澤部落的人,襲擊了我們的戰士,我們的戰士已經死了好幾個,還有不少戰士負傷,正在拼死抵抗。”</br> 那個戰士咬著牙,眼中滿是憤怒。</br> 聞言,所有人都是驚怒交加。</br> 昨天部落中的最強戰士,就被雷澤部落埋伏偷襲,險些死去,如今雷澤部落的人居然得寸進尺,派人來攻打古茶部落,這讓他們如何能忍?</br> “酋長,我這就帶人去迎擊雷澤部落。”</br> 一位戰士說道。</br> 陳浩眉頭往上一挑,這戰士他熟悉,正是昨天背他上山的那位。</br> 不曾想,這戰士竟是巴圖魯的得力干將,也是部落里僅次于巴圖魯的強者。</br> “古吧尼,你去吧,帶上所有戰士,給雷澤部落一個教訓!”</br> 酋長下令道。</br> “是。”</br> 古吧尼沉聲應道。</br> 若是往常,此時他已率隊出擊,可今天,他卻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看向陳浩:“先生,我去了!”</br> 陳浩也是點了點頭:“去吧,平安回來。”</br> 看著古吧尼離去的背影,陳浩心臟突然跳得厲害。</br> 他有不好的預感!“酋長,雷澤部落實力如何?”</br> 陳浩皺眉問道。</br> “雷澤部落,與我們部落爭斗了數十年,實力和我們部落不分上下。</br> 他們部落有祭靈,而我們部落有巫,因此我們雖然時時相爭,卻也是點到即止,不曾出現大規模傷亡。”</br> 酋長憤怒地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雷澤部落居然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動戰爭,想來他們是得知了,我們部落有了一口水源的消息,所以前來爭搶。”</br> 陳浩聽到了一個新的名詞——祭靈,不禁疑惑發問:“祭靈是什么?”</br> 酋長回答道:“祭靈是一個部落的守護神,有的是野獸,有的是植物,也有的就是一塊石頭。</br> 祭靈需要部落用鮮血供奉,在部落關鍵時候,也會出力幫助部落。”</br> 說到這,酋長發出一聲嘆息:“嚴格來說,有祭靈的部落,才算是一個真正的部落。</br> 我們部落也曾有祭靈,不過卻死于百年前對陰物的對抗戰中。”</br> “所幸有華夏恩人從天而降,挽救了我們部落,并教會巫修道之法,讓巫能夠比肩祭靈,守護部落。”</br> 陳浩瞳孔微縮,對長生島越發驚奇了。</br> 一個小小的海島上,居然還有祭靈這種東西。</br> “一般情況下,祭靈壽命很長,最短也能活數百年,可我們部落的巫……”酋長幽幽的嘆息。</br> 聞言,陳浩心頭一震。</br> 巫已經很老了,早已不復巔峰時期。</br> 如果巫以前能夠和雷澤部落的祭靈對抗,那么現在,恐怕已不是雷澤部落祭靈的對手。</br> “難怪雷澤部落敢于現在發動戰爭。”</br> 陳浩眸中寒芒爍爍。</br> 至此,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剛才會生出不好的預感。</br> 也許這次,雷澤部落是盯上古茶部落的水源不準備放,所以動用了祭靈這個大殺器。</br> 如果真是這樣,那古吧尼等戰士可就危險了!“酋長,趕緊讓古吧尼等戰士回來,退守部落。”</br> 陳浩沉聲道。</br> “啊?”</br> 酋長不明所以。</br> “雷澤部落這次來勢洶洶,或許會讓他們的祭靈出擊,古吧尼他們怎么會是祭靈的對手?”</br> 陳浩著急地解釋道。</br> “祭靈出擊?</br> 雷澤部落不會真要撕破臉吧?”</br> 酋長有些猶豫,如果這時讓古吧尼等人撤退,那他這個酋長臉上可沒光彩。</br> “凡是怕萬一,先讓古吧尼等人撤退,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王道。”</br> 陳浩見酋長還在糾結,也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便說道:“古吧尼等戰士要是全軍覆沒,古茶部落也就沒了,古茶部落要是沒了,你這個酋長有沒有臉面,那還重要嗎?”</br> 聽到這話,酋長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派人出去,想要追回古吧尼等戰士。</br> 忽然。</br> 轟隆隆!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