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陳浩了,就連冰山美人崔文熙,此刻也是捂著胸口,被惡心得想要嘔吐。</br> “熙熙姐,你沒事吧?”</br> 見崔文熙惡心欲吐,天馬連忙上前關懷。</br> “沒事,你以后別再用這種語氣說話,太可怕了,簡直比剛才那尊雕像還要可怕。”</br> 崔文熙順了順氣,心有余悸地說道。</br> 聽到崔文熙的吐槽,天馬很受傷,眼神落寞,一張嘴高高噘起。</br> “趕緊走吧,別再待下去了。”</br> 崔文熙白了天馬一眼,哭笑不得地說道。</br> 兩人一馬推開石門,順著來時的通道緩步離去。</br> 前方就是洞口,可以見到點點光亮。</br> 陳浩和崔文熙都松了口氣,在地宮里待著,總感覺太壓抑,要隨時防備意外,那種緊繃心弦的感覺并不好受。</br>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br> 忽然,天馬停下腳步,緊張地問道。</br> “什么味道?”</br> 陳浩鼻翼翕動,卻沒有聞到什么特別的氣味。</br> “你不會是想報復我吧?”</br> 陳浩警惕地盯著天馬。</br> “報復你?</br> 本馬有這么小心眼嗎?”</br> 天馬翻白眼,卻見陳浩一臉“難道你不是小心眼嗎”的表情。</br> “小子你太過分了。”</br> 天馬被氣得不輕。</br> “那你說說,你聞到什么味道了?”</br> 陳浩依舊不相信天馬。</br> “這……說不清楚,我以前沒聞到過這種味道,難以去描述,但是很刺鼻,并不好聞。”</br> 天馬仔細想了想,如此說道。</br> “是嗎?”</br> 陳浩越發懷疑這匹天馬了,因為這番言語太模棱兩可,實在不能讓人信服。</br> “尾巴變禿了,你也變強了?”</br> 陳浩打量著天馬,冷哼道:“你以為你尾巴禿了,就真成了禿尾巴狗,嗅覺也和狗一樣靈敏了?”</br> “艸,你丫的才是狗呢。”</br> 天馬被氣得夠嗆,暴怒反擊。</br> 尾巴被雕像抓禿,這是它心頭難以磨滅的傷痛。</br> 它現在這扮相,就算遇到了母天馬,恐怕也勾搭不住對方啊。</br> 一念及此,天馬不禁悲從心來。</br> 見天馬這幅模樣,陳浩忍俊不禁。</br> 不過笑著笑著,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br> 因為,他也聞到了奇怪的味道。</br> 這味道的確很刺鼻,很難聞,像是……火藥燃燒的味道!?</br> 陳浩心頭一跳。</br> 恰在此時。</br> 一個人影出現在洞穴口。</br> 因為背著光,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面貌,陳浩只能通過體型去判斷這人的身份。</br> “歐陽青龍?”</br> 陳浩不確定地喊了聲。</br> 結果,那人居然笑了一聲,點頭道:“陳先生,是我。”</br> “火藥是你點燃的?”</br> 陳浩眉頭緊鎖,除了歐陽青龍,他想不到還有誰能造出火藥,并且在這時候將其點燃。</br> “是我。”</br> 歐陽青龍沒有否認,坦坦蕩蕩地點頭承認下來。</br> “為什么?”</br> 崔文熙終于出聲。</br> “因為我想殺……”歐陽青龍剛張嘴,便被崔文熙冷聲喝斷:“我知道你點燃火藥是想殺我們,但,既然想殺我們,剛才又為什么提醒我們警惕石振光,讓我們能成功從石振光的偷襲下活下來?”</br> 崔文熙問出了陳浩的心中疑惑。</br> 歐陽青龍這番舉動,不是多此一舉么?</br> “或者說,你真的很恨我們,所以想要親手殺死我們?”</br> 陳浩皺眉問道。</br> “陳先生你多慮了。</br> 我的確恨你,因為你羞辱過我妹妹——歐陽青青。</br> 當然嚴格來說,歐陽青青并不是我妹妹,因為她和我沒有血緣關系,我是歐陽家撿來的,所以我在歐陽家才這么沒有地位。”</br> 歐陽青龍張弓搭箭,箭羽對準了陳浩和崔文熙,逼迫得陳浩和崔文熙不敢貿然上前,嘗試沖出地道,只能待在原地。</br> “小時候,我經常被打被罵,有時候甚至被罰吃不上飯,我妹妹歐陽青青就會悄悄藏些食物,小心翼翼地帶給我吃。</br> 有時候是一根雞腿,有時候是兩塊糕點,有時候就比較慘了,只能給我兩口水喝。”</br> 昏暗的光線下,歐陽青龍的表情并不能別看清,不過他卻在發笑,只不過……笑得有些瘋魔。</br> “就這樣我活了下來。</br> 后來,我知道了青青并不是我親妹妹,自那以后,我便一發不可收拾,深深地愛上了青青。”</br> 歐陽青龍笑得越發癲狂:“但是,青青長大了,卻也和其他人一樣,開始看不起我,慢慢地疏離我。”</br> “后來,她聽說崔文熙在海外收徒,便將我送去海外。</br> 其實當時我已經有了師傅,也有了強大的修行法,但是我沒有拒絕去海外,因為這是青青的安排。</br> 我愛青青,我怎么能拒絕他的安排呢?”</br> 歐陽青龍笑得肩膀劇烈顫動,手中的弓箭似乎都要松了。</br> 陳浩和崔文熙不約而同,默契地運轉力量,準備上前將歐陽青龍制服。</br> “退后!”</br> 歐陽青龍一聲暴喝,再次抬起手臂,并且長弓上多了一支寒光爍爍的箭羽。</br> 陳浩和崔文熙只能舉起手示弱,繼續去聽歐陽青龍的秘密。</br> “我來了海外,拜入崔文熙這位跆拳道宗師門下。</br> 但我沒有學跆拳道,因為……跆拳道不過小道耳,我根本就看不上。”</br> 歐陽青龍一聲冷哼,一雙眸子里,竟然升騰起絲絲黑霧,令他看起來魔氣森森。</br> “我在暗中修煉師傅留給我的修行法,只有修行這種法門,我才能強大,才能讓青青看得起我,才能讓青青嫁給我!”</br> 歐陽青龍哈哈大笑,扣住弓弦的手指卻很穩,一旦陳浩和崔文熙有異動,扣弦手指便會松開,凌厲箭羽將呼嘯破空,穿透陳浩和崔文熙的眉心。</br> “陳先生,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秘密嗎,現在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了。”</br> 歐陽青龍囂張地看著陳浩:“知道為什么我現在會把秘密告訴你嗎?”</br> “因為在你眼里,我已經是死人了?”</br> 陳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火藥味越來越濃,如果他再不沖出地道,即便不被火藥炸死,地道一旦崩塌,他也會被活埋。</br> “沒錯。”</br> 歐陽青龍冷冷一笑,“不只是你,還有崔文熙,還有那匹白馬,你們,全都得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