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穆求道可是五百年前,縱橫一世,驚才絕艷的無敵天驕啊。</br> 別說是當陳浩的義兄,就是當陳浩的祖爺爺,那都綽綽有余。</br> “穆前輩,你這是……認真的嗎?”</br> 陳浩也驚愕不已。</br> 雖說他和秦傅籌也算忘年交,但畢竟只差了幾十歲。</br> 可現在和穆求道,那可差了好幾百歲啊!“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br> 穆求道嚴肅地反問道。</br> 陳浩吞了口唾沫。</br> 看樣子穆求道是認真的啊。</br> 雖然能和穆求道這種大天才、大人杰結拜,是他的幸運,更是他的機緣,但他總覺得有點奇怪。</br> 如果哪一天,穆求道見到了父母。</br> 老爸陳大牛問,這是你的義兄?</br> 他多少歲了啊?</br> 自己回答說:穆兄已經五百多歲了。</br> 那時候,老爸陳大牛指定會拿起掃把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罵自己沒個正經樣。</br> 再或者說,穆求道見了老爸,向老爸彎腰行禮,然后畢恭畢敬地,管比自己小了幾百歲的陳大牛叫義父,那場面……著實有點滑稽。</br> “與我結拜異姓兄弟,你也不愿意?”</br> 穆求道問道:“拜我為師你拒絕,我可以理解,但拒絕與我結拜,這又是為何?”</br> “穆前輩……”陳浩將剛才想象的場面告訴了穆求道。</br> 聞言,穆求道哈哈大笑:“這有什么要緊?</br> 我們都是修行者,何必拘泥于傳統禮法?</br> 陳浩,我且問你,愿不愿意拜我為義兄,你若愿意,那就不必顧慮其他,只管點頭,你若真的不愿意,那也沒什么,不用為難。”</br> 陳浩終于還是點了點頭,能與穆求道這位真人杰互為兄弟,那他自然樂意至極。</br> “我現在行動不便,無法與你歃血為盟,索性就不搞那一套,一切從簡,如何?”</br> 穆求道笑問道。</br> “聽穆兄的。”</br> 陳浩說得有些扭捏,他畢竟是現代人,要學著穆求道用古時候的腔調說話,著實不太習慣。</br> 兩人結拜后,穆求道便讓陳浩下山去。</br> 因為陳浩再在這里待著,也沒任何意義,倒不如快些下山去京都穆家。</br> 不過,陳浩卻不肯。</br> “穆兄,讓我看看那困神大陣。”</br> 陳浩語氣堅定。</br> 他知道自己想要破入化神境,再快也需要好幾年時間。</br> 但是穆求道已經枯坐了五百年,未必還能支撐幾年。</br> 所以提前解救穆求道的方法,只能是破解困神陣。</br> 至于破解了困神陣,該如何對付黑鱗王的精血,這個到時候再說。</br> 從目前來看,最難的還是這困神大陣。</br> 只要破解了困神大陣,黑鱗王的精血應該不足為懼。</br> “你精通陣法之道?”</br> 穆求道見陳浩多次提及想破困神陣,不由疑惑地問道。</br> “略懂些皮毛。”</br> 陳浩說道。</br> 陣法之道,繁復深奧,他現在連登堂入室都不算,說只懂皮毛,也是事實。</br> 聞言,穆求道有些失望。</br> 見過陳浩剛才的霸道與張狂,他不覺得陳浩是會謙虛的人。</br> 所以他也就不寄希望于陳浩能解開困神大陣了。</br> 不過為了給陳浩留面子,穆求道并沒說,而是試圖掙脫困神陣,將原本平靜的困神大陣激活了。</br> 嗡!一條條妖綠色的紋落浮現,密密麻麻,裹在穆求道身上。</br> 與此同時,一股困天絕地、斬滅萬物的氣息噴薄而出,籠罩整個妖王洞。</br> 雖然并沒有身處陣中,陳浩依舊感覺頭皮發麻,渾身如坐針氈。</br> 可想而知,位于困神大陣最中心的穆求道,每分每秒,都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br> 而這份痛苦,穆求道承受了五百年!“穆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不再讓你受苦。”</br> 陳浩暗暗發誓,開始臨摹困神大陣。</br> 這座大陣,十分復雜,他一眼看過去,沒有任何頭緒,因此只能臨摹在心中,離開之后,不停地揣摩和鉆研。</br> 一個小時后,陳浩終于將困神大陣全部烙印到心中。</br> “陳浩,穆家就交給你了。”</br> 穆求道沉聲道,“我這幾年神念衰微,沒有再關注穆家情況。</br> 如果你到了穆家,發現穆家有不肖子孫,也不用念及我的面子,只管教訓。”</br> “穆兄放心。”</br> 陳浩重重點頭。</br> 辭別穆求道,陳浩和三足金蟾沿原路下山。</br> 山腳下,那群驢友還在。</br> 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他們走不了。</br> 剛才,東靈山之中,龍吟陣陣,妖綠色光芒大盛,風卷云涌,場景恐怖。</br> 他們都被嚇得腿軟了,根本走不動路。</br> 直到此時,東靈山恢復平靜,他們才勉強恢復正常。</br> “我們快走吧,不然等會詭異再現,說不定就真走不了了。”</br> 領頭的老王第一個提議道。</br> 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多待了。</br> “是啊,之前那個穿體恤、踩拖鞋的年輕人,消失那么久了,肯定已經死在東靈山里了,我們要是再不走,說不定也會死。”</br> 穿紅色登山服的女子也驚慌失措,想要趕緊逃離。</br> 至于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則是早已背好了包,站起了身,準備逃跑。</br> 可是他剛站起來,還沒邁開腿呢,腿就又軟了。</br> 因為前方,一個身穿白T恤、牛仔褲,踩著一雙拖鞋的年輕人,正急速而來。</br> “鬼……鬼啊!”</br> 年輕人額頭冷汗密布,驚聲大叫。</br> “什么鬼,能不能說點吉……”老王不滿地呵斥,同時順著年輕人目光望去。</br> 他手里的登山杖,啪嗒一聲,落在地上。</br> “鬼來了,鬼來了!”</br> 老王臉色煞白,兩腿發抖,差點跪倒。</br> 至于其他人,看到陳浩之后,也是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稍微膽小的,更是當場暈了。</br> “鬼?</br> 在哪呢?”</br> 陳浩來到這群人帳篷前,聽到這群人叫嚷著鬼,不由疑惑地東張西望,想要看看這群人口中的鬼,究竟是個什么模樣。</br> 看到陳浩這樣子,老王等人渾身都在冒冷汗。</br> 一個鬼,當著你的面,問鬼在哪兒?</br> 這畫面也太詭異了,讓他們心都在發顫!“你們說的鬼,該不會是我吧?”</br> 陳浩也逐漸發現了不對勁。</br> 老王等人眼角抽搐,這難道還不明顯嗎?</br> 陳浩眼角也開始抽搐:“難道我很像鬼嗎?</br> 你們看我,我有影子的啊,我腳沒離地啊,我哪兒像鬼了?”</br> 老王等人看了看,發現陳浩還真有影子,腳也真的沒離地。</br> 也就是說,陳浩不是鬼?</br> 不過,發現這個問題之后,老王等人看陳浩的眼神,反倒更驚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