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輕咳了一下,臉上顯得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家被火燒了,想找到地方住倒是不難,因為族長可以幫忙安排,可這……這日用品什么的,就需要去鎮上置辦了,所以……”
“我把草藥給你拿下來,你去鎮上藥店賣錢吧?順便也給我帶點西藥回來。”汪洋立馬明白他的意思,說話間還走到抽屜那,拽出抽屜,從里面拿出幾百塊錢遞給樊守后,寫了一張采購的單子給了樊守。隨后又去樓上,拿透明的塑料袋,裝了不少干的草藥,寫上名稱,給樊守了。
原來,樊守的收入,除了給村民治一些蠱害的病以外,還靠賣草藥得來啊。
不過他欺負人家汪洋老實和細心,所以,故意把草藥放在汪洋這,讓他給包裝好,寫上名稱。
越發覺得汪洋這人太老實,樊守這人太狡猾了。
但這會我很興奮,因為,樊守說要去鎮上采購,那么,我就有機會報警了!然后讓警察逼樊守替我解蠱!
揣著這個心思,我隨后幫樊守裝起草藥什么的都很積極。
可想象的往往很美好,現實卻很殘忍!
等我和背了一大背簍草藥的樊守,從早上走到傍晚,期間,又是爬山坡過峭壁,走鐵鏈危橋的,才到了鎮上!到了鎮上之后,我都快累癱了。
這些人販子究竟是怎么把昏迷的我給弄到大樊村的呀?我真是要佩服他們了!
我本以為會在鎮上看到警察局或者是其他政府部門的,可結果,樊守帶著我一路走到苗醫藥館,把草藥賣完,然后再回走了一遍小鎮的街道,我也沒看到派出所!
“別看了,這鎮上沒有派出所,再說了,就算你報警了,警察把我抓了,我也不會把小蝦子從里肚子里取出來的。”
就在我四處觀看,用目光焦急尋找派出所的時候,樊守一把拉起我的手,朝我警告道。
我聞言,頓時希望破滅,心里一痛,絕望的哭了起來,“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嗚嗚,放過我不行嗎?我都說了,可以給你錢啊,將來你可以買很多很多老婆都成……”
看到我哭,一些過路的人,都開始對樊守指指點點的。樊守忙把我拉到偏僻的巷子里去了,并且警告我,“別哭了,不然我讓……”
“你讓小蝦子鬧吧。最好疼死我算了!”我心里難受的失去理智了。
本以為下一刻他就真的喚小蝦子鬧騰我了,結果,他卻只是猛地長臂一伸,把我緊緊摟在懷里,“你別哭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會對你憐香惜玉!你要怪,就怪自己惹我動了心……”
誰要他動心啊!照他這說法,他看上的女人都下個蠱帶回家當老婆的話,這社會不亂套了?所有男人都學蠱術好了!
我掙扎著要掙脫出他的懷抱,他卻反把我抱的更緊。本來爬山路到鎮上,已經讓我累的半死了,自然沒什么力氣和他磨,最后只得半靠在他懷里喘息休息。
“今天有晚集,我們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帶你去逛逛。你就別鬧了行不行?”樊守見我情緒安穩下來,就溫聲勸道。
聽到他這話,我確實覺得肚子餓了,于是想想還是暫時不和他鬧了,跟著他去了一家米線店,吃了碗米線,休息了一小會,就又被他拽到了鎮子后面的一塊像是小廣場的地方,只見那里有許多當地人擺著小攤,小攤上面還掛著燈泡,照的小攤上的東西很清楚。小攤上賣的東西也各種各樣,有日用品、衣服鞋帽、竹編制品、草藥、食物等。
任何集市好像都少不了大喇叭喊著的二元店,什么都二元,隨便挑隨便選,都二元……
雖然這里大多數人穿的都是民族服,但是,這個晚上的集市看起來,有種家鄉夜市的感覺。之前和同學逛過夜市,沒有目的性,不會說一定要買什么,但是,卻很樂意和同學們手挽著手,一路閑逛著。那時候的我,無憂無慮。
可現在……
我看了看旁邊的樊守,此時他正買著一些生活用品,還時不時的和人家討價還價的,看起來就讓我心堵。我以為自己將來會找到一個高富帥的老公,卻沒想到……
不不,他才不是我老公呢!我絕對不會妥協的!
“姑娘,你知不知道大樊村怎么走?”就在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隨后背后傳來一抹男音。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皺著眉朝我看過來。
他一看到我相貌,眼睛驟然睜大了一點,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我下意識的往樊守身邊靠了靠,“你……你問他吧!”
“怎么了?”樊守見我靠近他,詫異的放下手里剛買回來的東西。
我沒回答他,那個穿藍色工作服的男人,就朝他道:“這位大哥,你曉得大樊村怎么走嗎?”
樊守聞言,從我臉上移回目光,移向這個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問他,“你去大樊村干什么?”
“找人。”這問路的男人,簡單的回答道。
“找誰啊?”樊守又問。
“找……”這個問路的男的,本來張口要說的,可隨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話鋒一轉,“你知道大樊村在哪嗎?知道的話,麻煩指一下路唄,我在這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大樊村怎么走……哎……”
樊守目光移到他工作服上面的胸前刺繡字上,只見上面印著“永昌拆遷公司”的字樣,他就上揚了唇角,“你認識大民吧?”
“對對!大民是我工友,這次去大樊村也是為了他的!看來,你認識大民,那么一定是大樊村的人了?真是太好了!”這個男的激動道,“不知道這位大哥認識不認識樊守啊?”
我聞言,差點笑出來,這眼前的不就是樊守嗎?
本以為樊守會回答自己就是,但卻沒想到,他只是反問這個男的找樊守干嘛?
這個問路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隨后顧慮的看了看四周的人,就說這里不方便說,于是,領著我們去了集市外面的小樹后面,看周圍沒其他人了,他才說:“樊守他不是你們村的蠱公嗎?我按照大民說的,請他去拆遷工地幫忙除蠱!”
樊守納悶道:“大民怎么了?”
“這我不好說,兄弟,你要是大樊村的人,我就省事了,勞煩你回頭給大樊村有電話的人家說一聲,請樊守務必去我們工地找一下大民,越快越好,不然大民可就……”
“我就是樊守。”
“你就是樊守?!”
這個男的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重頭到尾的把樊守打量了一遍,最后還不敢確信,于是,拿出手機給工地上的大民打去電話,讓樊守接了,兩個人簡單的說了一會話,樊守就明白了個大概,掛斷手機之后,不等問路男說話,就朝他焦急道,“快帶我去工地!”
看樊守這個焦急的樣子,讓我很疑惑,“守哥,怎么了?”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等我給大民除完蠱再和你細說。”樊守回答了我一句,就跟著那個穿工作服的男的去了鎮上一處大巴站點,坐上最后一班車,去了城里。
去了城里之后,我們都沒有進市中心位置,就下了車,在郊外一處拆遷地的廢墟里走了一陣,終于走到了民工住的活動板房那邊。
那位領我們過來的男的,在一樓最后面的一間屋子,推開了門,“大民!”
天都這么黑了,這個屋子里都沒開燈,而且,一打開門,一股子沖鼻的惡臭味就涌了出來,害的我蹲在門邊,就吐了起來。
在我吐得一塌糊涂的時候,樊守他們已經走進去了,并且不知道是誰按開了燈。
“碧落,你一會不要進來,不要往里看,聽到沒?”樊守進去沒多久,就朝外面的我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但我是真的不想進去,因為里面那些惡臭味,我就受不了。所以,吐完,我就靠在門外的墻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隨后,就聽到里面傳來一抹虛弱沙啞的男音,“蠱公快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估計他就是中蠱的大民吧!
剛才在路上,樊守和我說了,說這個大民,就是中血蜘蛛毒死去的民嫂的丈夫。想想他也真的是可憐,妻兒都死了,而他現在又中了蠱,生死難料。本來還以為自己就夠不幸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更不幸。
“你別急,你身上的綠毛蠱,是從骨頭里長出來的,這種蠱,可不是我這種蠱師級別的巫蠱師能除的,你告訴我,究竟是怎么著了蠱的,我想想有沒有除蠱的方法?”樊守安慰道。
“這……”大民猶豫了一會,好像不好說。
他那個工友就勸道:“大民,事到如今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趕緊告訴你們的蠱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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