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愣在原處,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已經(jīng)扶著院子的破門緩緩站起身,然后捂住胸口處,弓著身子,一步步艱難的往院子里的房子里走去。
這一刻,看著他虛弱的背影,我有些同情他,因為,我總覺得他這個人不是壞的滅絕人性的地步。他這個樣子,一定是身體出現(xiàn)了狀況。
我眼看著他到了房子的門口,然后推開門,抬腳就要走進去,可就在這時,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昏迷過去了。
屋內(nèi)起床做早點的美美見狀,趕忙來搖晃他,可是,卻怎么搖晃他都沒有反應(yīng)。
我急忙跑過去,和美美一起,把他從地上抬到了一樓的涼床上,然后發(fā)現(xiàn)他全身都在冒淡紅色的血汗來,而且,他眼睛下面發(fā)烏,嘴唇發(fā)紫黑,一看就是毒物攻心的樣子。我趕忙撕開他的衣服,要看他的胸口處,結(jié)果,美美卻一把推開我,朝我擰眉,直搖頭。
“美美,我看他是毒物攻心了,現(xiàn)在,我必須看看他胸口中了什么毒,才好給他救治。”我以為美美推開我,是怕我趁機傷害他,所以,向她解釋了自己的動機。
美美聽后,憋了憋嘴,眼眶里就涌出淚水劃過滿是膿包的臉頰,隨后坐到汪洋的涼床身邊,伸手從汪洋的翻領(lǐng)衫的領(lǐng)口探到他的胸口處撫摸,不一會我就見美美突然表情痛苦,喉嚨里發(fā)出“呃”的倒吸氣聲,緊接著她脖子上的青筋鼓脹起來,血液好像在快速流出去。
“美美你在干嘛?”
我見美美到最后仰起頭,都翻白眼了,身子也在劇烈的顫抖著,立馬覺得情況不對勁,伸手就去拉她起來。可我一拉她起來,她的手就從汪洋的衣領(lǐng)處拽出來了,一拽出來,我便看到她手心被通體發(fā)銀白色的蛇咬住在不停的吸血!
“冰刃蛇蠱?”
汪洋的蛇蠱怎么會沖破他的身體,吸食美美身上的血液呢?而美美剛才伸手進去的模樣,好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給它喂血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蛇蠱很有靈性,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可能意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就立馬松開口,“咻”的一聲縮回了汪洋的胸口處。
美美也在蛇松開她手心的一瞬間,身子抽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白眼落下,身體也不像剛才那么冰冷了。
我看她要倒,就把她扶到餐桌邊,拽出一張椅子讓她坐躺上去。坐躺上去之后,美美氣若游絲,半晌才睜開了一點眼睛,朝我看過來,卻因為喉嚨被毒啞說不出話來。就在我有些著急的時候,她抬起手指了指廚房。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猜測道:“你讓我去廚房?”
美美就趕忙點點頭。
我見狀,就放開她的胳膊,走進了廚房,一進去,我就看到液化氣的灶臺上放著一個瓦罐,因為底下的火還沒來得及點著,所以,瓦罐里的東西頂?shù)耐吖薜纳w子咔咔響,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沖出來一樣,這讓我感到很好奇。
幾步走過去,輕手輕腳的去揭開瓦罐的蓋子……
“嗖溜”幾聲,瓦罐里冒出一條張著大嘴吐信子的蛇!
我嚇得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蓋上了蓋子,死死壓住,然后另一只手打開了液化氣的火。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美美每天都會燉這么一瓦罐的湯,然后端給汪洋喝。估計,這應(yīng)該是治療汪洋的一種蛇蠱吧?
所以,我才會點著火。
一開始這些蛇蠱被火燉的亂頂,可慢慢的就沒了動靜,我就松開了壓蓋子的手,直到里面?zhèn)鱽頍_的水翻滾的聲音之后,我把火轉(zhuǎn)小,讓它慢慢燉。
這時,美美也恢復(fù)了一點力氣,強撐著身子走進來,朝我手里遞來一張紙,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你們昨晚沒有帶回百毒尸嗎?”
我點點頭,“被人先一步買走了,然后扔進了海里。”
哪知我這話一出,她就垂下眸,哭了起來,隨后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另一行字:“打電話給樊守,讓他快點過來救汪洋,不然的話,他會死,而你們孩子的降頭永遠也解不開,會瘋掉的。”
看到她這行字,我慌了,忙問美美,“汪洋他究竟是怎么了?”
美美沒再寫什么,而是將紙遞到灶里,讓火燒了。隨后見我還不走,推了我一把,算是催促我。
我沒辦法,只好走到汪洋身邊,從他的兜里摸出手機,見是關(guān)機的,就趕忙打開機給樊守撥通了電話。
可樊守沒有接,而是掛斷了!
我萬萬沒想到樊守會掛汪洋的電話,要知道,我和孩子們在汪洋的手上,他掛斷電話只會惹怒汪洋,對我們不利的。
就在我心里不舒坦,準備再一次撥打電話的時候,門口處傳來有幾人走在沙上的聲音。
我放下手機,起身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樊守那洪亮的男音傳來了,“別撥了,我來了。”
他的聲音落下時,我也正好走到了門口,只見樊守領(lǐng)著馬七七和樊石頭快步走近。
樊守一看到我,眼睛驟然睜大,步伐放緩了,“碧落,你的臉……”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被打腫的臉來,別過頭,扒拉了幾縷長發(fā)遮住臉,“沒事,你來的正是時候,快看看汪洋是怎么了?”
樊守哪里會在乎汪洋怎么樣,一看到我臉上有傷,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進來,一把將我霸道的拽進懷中,伸手掀開我剛擋在臉上的頭發(fā),目露心疼之色的看著我的臉頰,“誰打的?勞資掰斷他的手!”
他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毀天滅地似得。
不過我卻一點都不感動了,撅著嘴,不樂意的舉起左手道:“就是這只手打的,你來掰斷吧!”
樊守見狀,愣了一下,隨即朝我疑惑的眨了眨長睫大眼,“你自己打的?”
“是啊。”我低下頭不想看他。可不看他,腦海里還是浮現(xiàn)出他對那個矮個紅衣女人關(guān)切的模樣來,心里就窩著火。
“你干嘛自己打自己,閑的嗎?”樊守生氣道。
樊守這人,有時候真的挺聰明的,可有時候真的笨的要死!這會我被他氣的要死,別過頭不想理他,但目光一下落到了躺在竹床上的汪洋身上,于是,就連忙拽起樊守的胳膊,走到汪洋的身邊,“守哥,快點看看汪洋這是怎么了?他先前突然摔倒在門口,隨后胸口還冒出來冰刃蛇蠱吸美美的血。”
樊守這會也發(fā)現(xiàn)汪洋昏迷了,就問我剛才的電話是不是我打的,我點點頭,他也就沒多說什么,而是掀開汪洋的上衣,這一掀開差點沒把我嚇死!
只見汪洋心臟位置的皮膚周圍全是黑色的血管,而中間有個洞,洞口被冰刃蛇蠱的蛇頭堵住的,它一感覺到衣服被掀開,立馬伸出腦袋,張開血盤大口朝樊守咬過來,幸虧樊守反應(yīng)快,身子往后一退,躲開了蛇蠱的攻擊。
蛇蠱一招沒傷到樊守,照理說就該來第二下,可是,它卻身子慢悠悠的縮了回去,好像是沒了力氣一樣。
我看的膽戰(zhàn)心驚的,這會拍了拍心臟劇烈跳動的胸口處,平復(fù)心跳。
“師傅,這汪洋是中什么蛇蠱了嗎?”馬七七和樊石頭這會走了進來,馬七七看著汪洋胸口處的蛇蠱,疑惑的問。
樊守搖搖頭,“這是汪洋體內(nèi)護心臟的護身蠱,恐怕在大樊村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養(yǎng)了這種蛇蠱,也是我當初疏忽大意,居然不知道他體溫低的原因是這個。”
“在大樊村就養(yǎng)過了?可是,長在體內(nèi)的護身蠱,不是只有達到蠱人級別的巫蠱師才能養(yǎng)得了嗎?他那時候在大樊村不過是蠱魔級別的巫蠱師吧?怎么會養(yǎng)得了這種蠱?”馬七七更加疑惑了。
她問出的話,也正好是我想問的。
樊守這會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微轉(zhuǎn)了幾下,深思了一會,才道:“汪洋恐怕遠遠不是我們能猜得透的人,他的心機太深太深了!不過,現(xiàn)在他身體里的護心蛇蠱都鉆出來了,可見他身體里出現(xiàn)了不正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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