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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紅梅足印

    死尸的血液是停止流動的。
    所以恒溫動物才會在死后,體溫慢慢下降。
    沒有再次創(chuàng)傷的話,死尸體內(nèi)的血是不會流出來的。
    就算劃開傷口,因為血液凝固,出來的血也不會太多。
    可現(xiàn)在……
    連溪水里一條拇指大小的魚似乎也都榨干了所有的血液,朝外涌著。
    連螃蟹這種沒有血液的東西,也滲出了一些橙色的東西。
    更不用說那些鳥獸都死僵了,血水還匯聚成水流,沖著腐朽的雜草和泥土,慢慢的流入溪水中。
    本就渾濁的溪水,沒一會就變得極為骯臟,透著濃濃的死氣。
    我掏出剃刀,將身上外袍的袖子卷了卷,想將旁邊一只死鳥撥開,看下是什么原因讓這些死了的東西,還滲出血來。
    “別!”墨修一把將我摟住,手指輕輕一點(diǎn)。
    水汽暗浮,那只死鳥被水汽抬起,翻轉(zhuǎn)了過來。
    只見羽毛都被血水染濕,卻依舊朝外滲著。
    墨修將輕呼了一口氣,直接摟著我道:“回去吧。”
    他沒有說這些死尸為什么滲血,可看他的樣子,明顯知道是因為什么,所以連看都不想看了。
    我離開前看了一眼那條小溪,整條溪水都是橙紅色了,不時的鼓起一個大大的泡泡,漂在水面上。
    整條小溪,似乎都是死水!
    不過這次墨修倒是直接帶我回了家。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阿問和何辜都在一樓,兩人拉了兩張凳子坐著,臉色不太好看。
    何壽這會卻穿著一身黑色的外袍,腳踩在肖星燁身上:“膽子夠大啊?讓你給我抓魚,敢給你何壽爺爺買魚吃?”
    見我們回來,何壽瞥了一眼我身上的黑袍,又看了看墨修一身玄色里衣,又瞥了瞥自己的。
    沉沉的嘆了口氣,頭慢慢探了探,就見原本黑色的長袍,就變得跟個龜殼一樣。
    一格格的龜紋就算了,那紋路還發(fā)著金色,帶著暗紋,活脫脫的好像是龜殼上剝下來的。
    他還很得意的來了一句:“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說著還撩撥了一下頭發(fā),可一抬眼看著墨修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似乎感覺這丑的不是墨修,是自己,干脆又眨了眨眼,變成一只烏龜壓在肖星燁身上。
    “你先去洗個澡清理一個傷口,換身衣服。”墨修卻推了我一把。
    瞥著變成大玄龜?shù)暮螇郏柕溃骸斑@些年辛苦了,帶這些徒弟不容易吧。”
    作為徒弟的何辜,立馬有點(diǎn)臉紅,忙站起來:“小師妹受傷了,我去幫她處理。”
    可一起身,墨修盯著他,何辜看了看我背后的傷。
    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又掏出兩個瓷瓶給我:“男女有別,小師妹自己處理吧!黑色的里面是加上金花捷報的燙傷油,白色里的是口服的消炎藥。”
    “多謝。”我接過瓶子。
    轉(zhuǎn)身就要走,可聽到肖星燁被何壽這只大烏龜壓得悶哼一聲。
    終究是合作過一些事情,加上肖星燁身上可能還有龍家血脈的秘密,還是留著的好。
    抿了抿嘴朝何壽道:“大師兄,你累了嗎?一樓后面的大浴室里有個浴缸,你要不要去泡泡。”
    何壽可是要與天爭壽的大玄龜,只想泡在水里洗澡的。
    “不用……。”何壽壓在肖星燁身上,還劃動著四肢,看上去動作雖不雅,可把肖星燁壓得死死的。
    肖星燁斜眼看著我,死死咬著牙,可也被壓得不時悶哼兩聲。
    何壽卻還不滿的將自己往下沉了沉:“這人是接骨水師,能控水還會打漁,我讓他給我從河里抓點(diǎn)野生河魚,他居然從超市給我買!”
    眼看肖星燁被壓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我捏著藥瓶朝墨修看了一眼。
    “阿問。”墨修沉眼看著肖星燁,低喚了一聲。
    阿問眼帶無奈,卻瞪著何壽道:“去泡澡!”
    “我要……”何壽還壓在肖星燁身上,做不雅的動作。
    不過抬眼看了看阿問,又看了看我:“得。龍家血脈,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能被人欺負(fù)了去。”
    何壽用龜速站起來,理了理那身帶著金絲龜紋的黑袍:“死尸滲血,腐水起泡。憑蛇君和阿問,不會不知道這是龍家血脈的問題吧?”
    “那老妖婆被封住了,可龍家血脈……”何壽瞥了我一眼,呵呵的怪笑:“老子還想好好活著,你們可得努把力啊。”
    何壽說的話,雖說沒頭沒腦,可明顯那些死尸滲血,可能和龍家有關(guān)?
    不過何壽一起身,肖星燁張嘴就吐出一口淤血,又昏厥了過去。
    我不太了解何壽說的話,有點(diǎn)擔(dān)心的看了看肖星燁,墨修跟他也算熟,不會見死不救吧?
    墨修卻只是瞥了肖星燁一眼,朝我打了個眼色:“去吧。”
    明顯他有話要和阿問說,我看了一眼肖星燁,直接就上樓了。
    到了二樓,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確定沒有聲音了,這才進(jìn)房拿了衣服。
    確實身上都是傷,洗淋浴是不行的,我拿個桶,接了半桶溫水,準(zhǔn)備用毛巾擦一下。
    可擰開水龍頭,先是噗噗的嗤了很久,過了一會才有細(xì)細(xì)的水流滴下來。
    只是那水渾濁,就好像下過大雨后,洪水的顏色。
    我看著滴在桶底的水,又瞄了瞄手里的白毛巾,想著是沒膽沾水洗澡了的。
    正要關(guān)了水龍頭,就聽到“噗嗤”一聲,一股暗紅的血水“嘩”的一下從水龍頭里噴了出來,落在桶里,咕咕的起著水泡,浴室中立馬全是腥臭味。
    我慌忙想將水龍頭關(guān)了,可卻怎么也擰不緊,似乎螺絲都打著滑。
    眼看著血水嘩嘩的落在桶里,沖濺起的血水泡沫,都從桶子里溢出來了。
    我一咬牙,準(zhǔn)備拿手里的毛巾先將龍頭塞住,可一伸手摁住,血水就往我身上濺,而且怎么也壓不住。
    那些血水濺在身上,還滑膩,帶著惡臭,讓我很不舒服。
    就在手忙腳亂的時候,卻聽到我媽的聲音:“關(guān)總閘。”
    兩天兩夜的熬著,頭昏腦脹,加上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聲音,讓我一瞬間好像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本能的“哦”了一聲,將毛巾勾搭在水龍頭上先纏緊,連忙轉(zhuǎn)身就要往樓下跑:“媽,總閘在哪啊?”
    可一轉(zhuǎn)頭,卻見浴室門口空蕩蕩的,哪有我媽啊!
    可我剛才明明聽到我媽說話了。
    心中突然有一股古怪而又酸澀的感覺涌出來。
    不過這會浴室里的腥臭味更濃了,血水沖著濺起的泡沫,嘩嘩的往桶外溢。
    我往外面看了看,并沒有見到我媽,這才準(zhǔn)備下樓。
    可剛走到樓梯口,就見眼前黑影一閃,墨修直接上來了。
    看了我身后一眼道:“何辜把總閘關(guān)了,血水不會再涌出來了。”
    “怎么回事?”我聞著空氣中的腥臭味:“鎮(zhèn)上的水都是經(jīng)過自來水廠處理的。”
    死尸滲血,也就污染河水之類的,怎么連水龍頭里放出來的自來水都這是這樣?
    墨修卻沉眼朝我身后看了看:“你跟誰一塊洗澡?”
    “就我自己啊。”我心頭發(fā)梗。
    想著從我回來后,墨修因為我剖蛇胎的事情,一直有點(diǎn)生氣。
    這會居然問我和誰一塊洗澡?這是懷疑我作風(fēng)不正?
    當(dāng)下沉聲道:“除了蛇君,我還沒跟誰一塊洗過澡呢。”
    可墨修卻依舊盯著我身后,然后伸手慢慢的將我拉到懷里護(hù)住。
    搞得我莫名其妙,可就在我被墨修扯著轉(zhuǎn)身的時候。
    就見我身后有著兩串腳印,一串是我的,穿著鞋底印花的拖鞋。
    可另一串,卻明顯是一個光腳,五個腳趾,半月的足弓,還有橢圓的腳底,沾著的血水,踩在白色的瓷磚上,如同一朵朵淡紅的血梅花。
    只不過我的腳印從浴室出來后,就直接往樓下跑。
    而那串腳印,出來后,卻是往我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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