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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摩天之嶺

    何壽冷哼一聲:“不管是不是巴人所造,蛇棺既然是你們家的,也容不得他們搶。”
    “剛才你雖然清醒,奮起反抗。可如果不是蛇君在拜山時,留的那縷神魂化成黑蛇入山,引雷驚動了術法,就算你清醒過來,也沒有這么容易從幻術中醒過來。”
    何壽暗自呸了一聲,盯著谷見明道:“格老子的,這小崽子暈了。要不然得問問他,墨修蛇君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條黑蛇以君相稱,就算了。”
    “還能鎮蛇棺,一縷留在你眉心的神魂,就能引動天雷,震懾整個巴蜀。難不成,還真是盤古轉世不成!”何壽越罵越起勁。
    轉眼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子,都懷了人家的孩子了!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你丟不丟人啊。”
    “你知道?”我對上何壽,直接開懟:“你稱墨修蛇君,還是照樣不知道他身份?”
    “我是不知道,可我也沒給他生孩子啊!”何壽干脆黑著臉,轉眼看著于心鶴:“你們操蛇于家對蛇了解,你知道墨修蛇君是什么蛇嗎?”
    于心鶴老實的搖了搖頭。
    何壽一臉郁悶,轉眼看著肖星燁,好像還要問。
    最后一想肖星燁好像并不重要,暗戳戳的在嘴里嘀咕了幾句。
    踢了谷見明一腳,朝肖星燁道:“看好他,可別讓他不能動,明天一早還得登山呢。”
    可經過剛才的事情,誰也睡不著。
    沒了火,冬天的山崖上面,寒風凜冽,吹得臉痛。
    我干脆將黑發卷過來,披在自己身上抗寒。
    于心鶴拿手機照明,朝我苦笑道:“還好吧?剛才你墮入幻術只是一息之間,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只是見你一愣,跟著你就涌動了黑發,揮刀了。”
    “沒事。”我摸著鎖骨,想著剛才的情景。
    谷見明問的并不是蛇棺什么時候遷入巴山,而是蛇棺為什么離開了巴山?
    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
    對于巴蜀,我所知也并不多,墨修只是替我解了“蜀”字的含義,也沒有提其他的。
    “睡吧。”于心鶴將我往里面扯了扯,和我背靠背道:“明天就該登摩天嶺了。”
    “你們明明都有術法,為什么不用術法登山?用神行符也好啊?為什么要和我一樣,慢慢的爬?”我這幾天挺奇怪的。
    “這是巴山。”于心鶴抿了抿嘴,沉聲道:“墮神之地。”
    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墮神,想問吧,于心鶴臉色發苦,直接將照明的手機都關了,明顯不想再說。
    周圍只有山風呼呼的作響,我閉著眼睛,慢慢念著經文,調息納氣。
    等天邊紅日初升的時候,何壽第一個叫我們起來,直接走了。
    谷見明昏迷了一晚,被弄醒后,臉色如金紙,雙眼腥紅得好像浸在血水里一樣。
    卻二話沒說,帶著我們就繼續攀這登天道。
    何壽也不再變成烏龜了,在谷見明后面走著。
    這次連烤兔子都沒有了,我喝了兩口水,就開始走。
    越往后面,就越難,全是那種懸崖峭壁上的小道,一個不好直接就落下去了。
    有時連小道都沒有,完全就是攀巖。
    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盤旋著一條圓形被風吹過的柱形山,慢慢的往上。
    山上云霧繚繞,我們當真如同登天梯一樣,順著這道石柱盤旋而上。
    因為是石頭風化而來,山形如同柱石,越到上面就越小,有時我們幾個人,盤旋著往上,都能首尾相對環繞一圈。
    等山柱只有四人合抱大小的時候,云霧散去,卻見上面居然有一片極大的傘狀石巖。
    原來這座山,并不是如同筍尖,而是一朵石菇。
    我們順著“菇腿”爬上來,得再順著“菇傘”掛著的繩梯反爬到邊緣,再翻上去。
    繩梯在狂風中晃動得極其厲害,比在山澗里爬繩索更危險。
    除了我,其他人都有術法護身,并不擔心的。
    我連頭發都不敢解開,扎得緊緊的,生怕頭發太長,被風一吹,就把我拖下去了。
    手腳并用的爬上繩梯,只不過爬兩步,繩梯就一百八十度的晃蕩著,眼睛被迫掃過下面。
    好家伙!
    終于知道摩天嶺為什么叫摩天了,下面就是翻滾的云海,那根“菇腿”直徑往下。
    如果掉下去的話,怕是直接成了泥。
    嚇得我扒拉著繩梯,想也不敢想了,恨不得直接一張神行符貼腿上,縱身就到了上面。
    也幸得墨修經常帶我飛來飛去,心理素質強了不少。
    手腳雖發著汗,可還是爬到了“菇傘”的邊緣。
    何壽站在上面反手,直接就將我拎了上去。
    我一到上面,就幾乎癱了。
    于心鶴忙一把扯著我,讓我站穩。
    我轉眼看了一眼,瞬間只感覺胸口悶悶的發痛。
    谷見明說這摩天嶺就是《祭祀圖》里的地方,我本以為最多就是古跡,不會留下來多少。
    可沒想,這里完全就是一派祭祀的場景。
    十幾個戴著青銅縱目豎耳面具的祭司,石塊堆成的祭壇,那根在邊緣高聳的石柱,以及熊熊的篝火。
    鎖骨處的突然猛烈的發痛,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于心鶴卻強行撐著我,低吼道:“撐住!”
    眼睛好像被煙薰得生痛,腦中似乎已經聽到了那轟隆的鼓聲。
    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祭司,慢慢的從隊伍中走出來,取下面罩,拉長著嗓子,如同唱歌一般:“擊鼓,迎客!”
    她嗓子極好,一聲沉喝,夾著起伏的歌調,在云海中翻騰。
    她身后的祭司隨即扭腰,做了一個古怪且艱難的姿勢,長袍一揮,露出腰間的腰鼓,雙手快速的敲打著。
    鼓點密集,聲音雷起。
    迎著呼呼的風聲,還有旁邊的火光,好像當真在祭神一般。
    我卻看著她那張臉,緩緩的吸著氣。
    那張臉我確定我沒見過,可卻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熟悉。
    這就感覺,就好像你看到一個場景,很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有時可能是在夢里見過。
    也可能這種熟悉感,只不過是錯覺。
    “客來!”那女子卻朝我雙手虛虛一搭行禮,搭上了那個青銅面具,和身后的祭司一起,敲打著腰鼓,拉長著嗓子唱著古歌。
    鼓聲,歌聲,風聲,火聲……
    全部交匯在一起,我感覺自己腦袋在生痛,好像這摩天嶺下面不再是翻滾的云海,而是無數滾動著的黑戾。
    忙咬了咬舌尖,讓自己不再亂想。
    可隨著鼓聲慢慢響起,摩天嶺的邊緣下面,不時有著石頭塊唆唆往下落的聲音傳來。
    扶著我的于心鶴臉色一變,忙扭頭朝旁邊看了一眼。
    只見那條她所操的巴蛇,順著我們攀登上來的環山小道,蛇形往上。
    巨大的蛇身纏著這山柱,蛇頭半昂于空中,蛇信嘶嘶的吐著。
    而就在巴蛇身后,還有幾條比它稍小點的巴蛇,和它交錯著往上爬。
    這些蛇條條巨大,似乎只要合力之下,這摩天嶺就能被拉倒。
    可它們爬到摩天嶺上,卻柔順的貼在石壇的邊緣,蛇頭隨著鼓點起伏。
    蛇信嘶嘶的吐著,附合著鼓點。
    大蛇先行,下面小蛇更是順著往上爬。
    不一會,我們身后全是大大小小的蛇。
    別說我們了,連何壽都臉色發沉。
    大家都不敢說話,不知道巴山這是在搞什么。
    隨著鼓點起,那位女祭司一邊敲鼓,一邊順著石壇邊緣,快速的跑動。
    那些蛇好像跟她極為親近,一見她跑過去,紛紛朝她拉伸著蛇身。
    我看得奇怪,可隨著她跑過,有一條通體漆黑的蛇,慢慢的朝我爬了過來。
    雖說我不怕蛇,可通體漆黑的蛇,極為少見。
    據說有一種墨蛇,極毒,所過之處,草木皆枯。
    民傳:一地有墨蛇,十里無毒蛇。
    我曾經也以為墨修可能是一條墨蛇,可惜墨修的蛇身太大了,所以并不是。
    這會見到這條漆黑的蛇,我雖說害怕,卻還是有點愛屋及烏,并沒有挪開。
    只是瞥眼看著它,任由它慢慢匍匐到我腳邊。
    可女祭司跑了一圈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敲著鼓奔跑著。
    就在我以為她還在再跑幾圈,當成迎客的時候。
    卻見她直奔我而來,還沒到我身邊,她猛的一敲鼓。
    雙手一伸,那條匍匐在我腳底的墨蛇,蛇身一弓,對著她就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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