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衣內力收斂,慢慢收回手。</br> “謝了。”凌兮月笑看他一眼,渾身干后,當然舒服許多。</br> 聽得凌兮月客氣的話語,納蘭雪衣也只淡淡一笑,轉眸看向遠方,不再多話。</br> 見納蘭雪衣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凌兮月點點頭,夜長無聊,她便隨口找個話題聊聊,“對了,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先賢圣地和四枚四符之間,有什么聯系嗎?”</br> 這也是她一直都很感興趣的問題,只是一直沒等到時機,細聊這些。</br> 納蘭雪衣聽得這話,清冷容顏雖無什么變化,但那墨瞳微不可見的深了深。</br> “我先前也聽一個朋友,他提及過,五洲大地之上,存在著好幾處先賢圣地。”凌兮月跟著他的視線,望向璀璨星河,“零零碎碎也了解過一些……”</br> 她想,納蘭雪衣應該知道的更多。</br> 先賢圣地,四枚石符,三大萬年古族……它們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聯系。</br> “我只是隨口一提,如果不方便告知,就算了。”見納蘭雪衣半天沒吱聲,凌兮月笑笑,并不勉強。</br> 納蘭雪衣終于開口,不疾不徐,清冷沉緩,“這些,確實是三族內,王上,尊者,以及傳承子弟,才知曉秘密。”說著,他眸光輕輕一轉,鎖定身邊少女,“不過,告于你知也無妨。”</br> “嗯?”凌兮月有點不明白了。</br> 按理來說,依納蘭雪衣的性子,應該是最守族規的那種人才對,非黑即白,不懂人情通融,三大古族,也應都是規矩森嚴,什么叫告訴她也無妨?</br> 雖然他們交情不錯,但凌兮月還是不想納蘭雪衣為難。</br> 只是,凌兮月正想開口說,那就不必了,納蘭雪衣就已徐徐道來,“按三族之間流傳的說法,如今的五洲大地之上,存在有四處先賢圣地,是古之圣地,亦是邪靈之地。”</br> 他嗓音淡淡,毫無波瀾,“一處,在天葬荒原,那地方你去過。”</br> 凌兮月默了默后,點點頭,嘀咕一句,“天葬地,記憶猶新,我差點就掛在了那里……”</br> “不也因禍得福,千年血菩提,可是辟邪圣物,想得它,可不僅僅是靠機緣。”納蘭雪衣清冽嗓音,多了些許調侃。</br> 凌兮月聳肩,“或許吧。”</br> 是福是禍,真難說。</br> “一處在極北雪域,孕有至陰圣物,冰霜靈芝。”納蘭雪衣櫻唇輕啟,繼續道,“一處在暗沼冥域,最后一處,便是在此,曼陀羅島中央腹地,亦孕有至寶天香石蘭。”</br> “血菩提,冰霜靈芝,天香石蘭……”凌兮月輕聲喃喃。</br> 天葬地和惡魔島,她已經見識了,都是極端的地理環境,能孕育出如此至寶,并不奇怪。</br> 納蘭雪衣靜了兩秒后,耐心細說道,“天香石蘭,雖無血菩提和冰霜靈芝逆轉經脈,延年益壽的奇效,卻是解毒圣藥,也可制北辰琰身上的毒物。”</br> 凌兮月深吸一口氣,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啊!</br> 血菩提和冰霜靈芝雖好,更有價值,但她更需要天香石蘭,若是可以,她寧愿拿自己身上的血菩提來換,這樣,皇甫家族應該也是愿意的。</br> 哎,凌兮月恨不得捶自己胸口幾拳。</br> 真想給吐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