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br> 這時,馬隆也想起來了,在月牙城里,郡守府了望臺下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br> 冷楓可是當著他們的面,從百米高空落下來,摔了個大馬趴,地上都被砸出了人形大坑來,現在想想,都還心疼那地面的。</br> “哈哈哈哈……”</br> “是啊,冷閣主,這次可不能再亂來了。”馬隆拍著大腿狂笑不止,笑點極低的他根本就停不下來,“好奇害死貓啊,你可別再亂試了,小心又翻船,哈哈哈哈……”</br> 看來這個梗,是過不去了。</br> 黑歷史啊,赤裸裸的黑歷史!</br> 冷楓爆紅的臉,瞬間又青了一塊,咬牙切齒一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br> 不敢懟自家主上,只能狠瞪馬隆幾眼,步伐重重地朝溪水邊過去,“咚咚”幾下淌到里面,俊臉一陣青紅交替,連那快速收傘的動作,都帶著一點憤憤然。</br> 我的小姐,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咱能別提了嗎?</br> 一想到當時自己的溴樣,冷楓就恨不得立刻找個石縫轉進去,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啊!</br> “我這是好心關心你,你咋不領情呢。”馬隆笑得脖子都紅了一圈,原先馬隆對冷楓還敬畏有加,覺得他停冷酷的,可當自從那事之后,他就再也無法直視了。</br> “兮月。”</br> 北辰琰在耳邊輕喚。</br> 凌兮月嘴角憋笑,不再打趣冷楓,轉過身去,伸手搭上北辰琰伸下來的手,借著力道一個輕躍翻身上馬,窩在他懷中坐下,朝他笑笑,“走吧。”</br> 兩位主子都離開老遠了,馬隆才看見,趕緊去追。</br> 頭頂,火光沖天,先前烏云壓頂,果然在不多久后,便下起了暴雨,陸續將山火熄滅。</br> 如果不是這一場暴雨,這大火估計是燒上三天三夜也停不下來。</br> 凌兮月和北辰琰也很快便回到了軍中。</br> 軍中的大火,也被及時撲滅了,但糧草依舊被焚掉了不少。</br> 已是黎明時分,折騰了一夜的天臨軍隊,才消停下來,當王帳內,依舊人影晃動,各位大將還未休息,被北辰琰緊急召來作接下來的軍務部署。</br> 凌兮月以手支頭,靠坐在北辰琰身邊,一邊打盹兒小憩,一邊聽著大家商議軍務。</br> 正說著,馬隆插上一句,“皇上,娘娘,先前追你們的那鬼東西死,死了沒?”</br> 北辰琰眉心微皺,這時凌兮月緩緩睜開眼來,睡眼惺忪。</br> “十有八九,死不了。”她打了個哈欠,怏怏一句。</br> 雖然那兩鬼受了傷,但那火勢,還是很難要了他們的命,再說,剛一場瓢潑大雨,把那一點點希望都澆滅了,這兩鬼肯定是死不了的。</br> 馬隆“啊”一聲,“那他再回來怎么辦!”</br> “是啊,是啊。”其余幾位將軍也滿臉發愁,互相對望。</br> 這次僥幸擺脫了,但那鬼東西如此難纏,若在兩軍開戰的時候,來纏著皇上和娘娘,或又來燒他們的糧倉搗亂,他們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br> 凌兮月笑笑,“暫時不用擔心,他們受了傷,還不算輕,沒個三五天是緩不過來的。”</br> “但也遲早能緩過來啊,還有這暗地里,還不知有多少鬼東西盯著我們呢。”賀飛大咧咧的一嗓門,“真不知道怎么了,咋的就撞上這么一群不人不鬼的東西。”</br> 出門沒看黃歷?</br> 對于不知名的怪物,即便是飽經沙場的大將,心中都還是有點虛的。</br> 凌兮月看了看北辰琰,勾唇笑笑,回望向微有些慌亂的眾將,緩緩一句,“不必驚慌,他們就是人,不是什么鬼怪,只是因為一些原因,和我們有一點點不一樣,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人心作祟罷了。”</br> “是人?”</br> “真的是人?”</br> 凌兮月沉沉點頭,滿臉肯定。</br> 得到凌兮月的肯定,大家心上落實了許多。</br> “再說,我還怕他不來呢。”凌兮月回眸看向北辰琰,眸泛精光。</br> 北辰琰一瞧凌兮月那壞壞的表情,就知道她肚子里面沒憋什么好水,呵一聲低笑。</br> “都下去吧,就按朕剛才所說的去做,不得有誤。”轉眸,北辰琰拂袖揮手,都跟著鬧騰了大半夜,眼看著天都快亮了,也讓大家下去休息休息。</br> “屬下告退。”</br> 眾將領恭敬退下。</br> 北辰琰伸手,一把將旁邊的小女人撈入懷中,“你說那怪物是人?”</br> 雖然心無畏懼,但北辰琰也是有點疑惑的,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未見過長成這樣的人。</br> “簡單說來呢,那兩鬼,其實可以說是雙胞胎。”凌兮月在北辰琰懷中蹭蹭,尋了個舒服位置躺下,再說清楚一點,“只是因為一些原因……”</br> 凌兮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基因突變,或者受精卵重疊之類的問題,便一句帶過。</br> 她沉吟一聲,“因為一些原因,在母親肚子里面就長在了一起,才會變成這幅模樣,如果他們沒有共用器臟,其實是可以成功分割開,分成兩個正常人的。”</br> 北辰琰眸中閃過一抹驚異,啞然,“還能分開?”</br> 凌兮月點點頭,摸著男人精致的下巴,扯扯嘴角,“不過看那樣子,他們應該共用了很多器官,不可能分割,最好情況,也只能活一個。”</br> 不就是連體嬰兒么,在幾千年后,要手術將他們分開,這不是難事。</br> 不過這個時代,出現這種情況,成功活了下來,還長成那副模樣,確實挺嚇人的。</br> “我倒是可以試試,想想還挺好玩兒的,我都還沒見過這樣的病例呢。”凌兮月說著說著,眸中竟閃出興奮光芒來,點著腦袋摩拳擦掌,“還是個不小的挑戰。”</br> 可憐的兩鬼,身上舊傷還未好,這又被惦記上了手術臺。</br> 一點不怕他們也就算了,竟還想把他們解剖來做實驗,這是鬼族的天敵,老天爺派來收拾他們的吧?</br> 瞧著懷中眼冒金光,面頰泛紅的女子,北辰琰真是沒轍了,修指捏著她的下巴別過來,對向自己,失聲輕笑,“你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想試試。”</br> “千年難得一見啊,活標本!”凌兮月打開北辰琰的手。</br> 就在兩人互相打趣時,冷楓閃身進來,“主上,南嶼飛鴿傳書的密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