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太還沒表態(tài)，趙老太太就說：“漪兒來了這些日子，也沒見出門去。舒嘜鎷灞癹悶在家里要悶壞的囖。”趙老太太是蘇州人，在京里一住四五十年，京白是流暢的，不留神仍是帶出蘇白來。靜漪聽著倒覺得喜歡的很。趙奶奶待她極好的。
    “奶奶給零花錢，愛玩兒什么、愛買什么，就去。”趙老太太說著就讓人拿錢。
    靜漪急忙推辭。
    “奶奶給就拿著，不準(zhǔn)不要。”趙老太太笑瞇瞇的，歪在榻上看著靜漪，又看看她的兩個(gè)孫女兒，都是如花似玉正當(dāng)妙齡的女孩兒，她看在眼里，心中頓覺十分的暢快，于是又說：“無暇和無垢也一起去吧，就只是不準(zhǔn)回來太晚了。晚上等你們一起吃宵夜，來和我說說外面的新鮮事兒，讓我也高興高興。”
    趙太太原本是不同意她們都出去的，尤其是無垢。但見婆婆這么說了，她也不好當(dāng)面駁了，于是說：“那就去玩吧。聽奶奶的，別回來晚了。無暇，看著她們姐妹些。”
    “是。”無暇答應(yīng)。
    “最近外面世道亂，你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趙太太囑咐道，“多帶兩個(gè)人跟著。”
    “媽，您瞧您。我們?nèi)トゾ突氐摹！睙o暇急忙阻攔。
    趙太太也覺得自己管的多了些。只不過特別的又看了小女兒無垢一眼，無垢低了頭。
    “早些回來。”趙太太說。
    趙老太太到底讓人給了她們一人一個(gè)荷包。出得上房來，無垢先就舒了口氣，說：“幸虧奶奶開恩。”
    無暇也笑道：“是，奶奶是你的護(hù)身符！回頭孔遠(yuǎn)遒那小子進(jìn)門來拜見，先得給奶奶磕一百個(gè)頭。”
    無垢一對(duì)媚眼斜睨了姐姐一眼，說：“還不快去換衣服？”無垢說著話，抽手從靜漪手中奪了那個(gè)荷包，在手里一掂，“漪兒換件漂亮衣服，好見你那戴君去喂！”她話沒說完，就被無暇握住了嘴。
    “你作死啊！在這兒嚷嚷？”無暇狠狠的拍了她一巴掌。
    無垢吐舌，回頭看了看，說：“聽不到的！”說著要把荷包還給靜漪，“奶奶疼你，給你的零花錢愣比我們倆這正牌孫女多。這都是你平日里肯陪她嘮嗑兒、打牌、聽昆曲的好處。”
    靜漪笑著說：“那都給你。我也用不著這些。只是這荷包給我留下，我愛這紋樣。”
    “那我真收著了啊。”無垢說著就要荷包打開。
    無暇劈手把荷包奪過來塞回靜漪手里。
    無垢笑起來，說：“打量我真要呢？”
    “那可說不準(zhǔn)。你呀，平日里奶奶余外的貼補(bǔ)你多少零花錢，當(dāng)我們不知道呢？我倒沒什么，嫂子們都看在眼里呢。”無暇悄聲說。
    “看唄。奶奶就是偏疼我，讓他們眼氣去吧。你若說這個(gè)，我心想別人都罷了，唯獨(dú)三嫂是刻薄的。你知道上回她回來，問奶奶要東西呢，你猜她惦記什么？惦記奶奶那掛金剛石朝珠虧她還總自夸她梁家的家底子厚，眼皮子淺就不說了，性子怎么就那么急？三哥多少進(jìn)項(xiàng)，她還這里那里的都要篦一遍。”無垢笑著說，“奶奶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