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鐘，老格雷戈里安校長，從羅德島州趕來看望韓宣和拉米瑞茲了，帶著大包小包的特產，開著輛七十年代的破車。</br> 在大廈門口，理所當然被門衛攔下，聽說對方校長身份，保安們態度還算禮貌，沒有鬧出不愉快，通知韓宣過后，道森秘書去帶他上樓。</br> 說起韓宣、哈里斯、伊莎貝莉、拉里瑞茲這幾位同一屆的學生，老格雷戈里安校長是無比自豪的，單單一個韓宣，就可以讓布朗大學的輝煌，持續幾十年。</br> 學校里出了位世界首富，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比出總統還難，包括克林頓在內，耶魯大學已經出過四位總統，但還沒有世界首富。</br> 即使比爾-蓋茨中途從哈佛大學退學，哈佛大學也依然以他為榮，人們從名人身上了解到學校，他們是一所大學最好的名片。</br> 如今老校長可謂風光無限，每次參加各種聚會時候，總會把韓宣掛在嘴邊，別人也確實愛聽韓宣創業初期的事情，希望能夠從中獲得啟發，然而并沒有收獲，只會發現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可是最后確實成功了，簡直像是個奇跡。</br> 跟隨見過幾次面的道森秘書上樓，進入屋子里，老格雷戈里安校長瞧見內部裝修時候，忍不住驚嘆說：“漂亮得讓我不好意思用這雙泥腳踩上去，我曾經受到小約翰-肯尼迪的邀請，去他家參觀過，他家可沒你這里豪華。</br> 韓，墻上這幅畫，是愛德華-蒙克的《吶喊》嗎？”</br> 被刺殺的肯尼迪總統的兒子小約翰-肯尼迪，當初也在布朗大學念過書，最近有追隨父親腳步競選總統的打算，而且很多喜歡他父親的美國百姓們，都支持和同情他。</br> 媒體預測如果小約翰-肯尼迪真的參選，將會有挺大可能當選，1988年被《人物》雜志評為“美國最性感的男人”，有關他的各種新聞層出不窮，有實力跟他競爭的人不多。</br> 韓宣記得前世時候，小約翰-肯尼迪在1999年忽然墜機身亡了，一同去世的還有他妻子，獨自駕駛飛機墜入大西洋，尸骨全無，沒人知道究竟為什么而死。</br> 有小道消息說，假如小約翰-肯尼迪當選總統，會讓聯邦調查局重啟他父親肯尼迪總統的遇害調查案，一些人不希望被查出真相，于是派人暗殺了他。</br> 韓宣認為這種猜測很有可能，在肯尼迪被刺殺后短短三年中，十八名關鍵證人相繼死亡，其中六人被槍殺，三人死于車禍，兩人自殺，一人被割喉，一人被擰斷了脖子，剩下五人“自然”死亡。</br> 接下來其他相關證人，在各種離奇的事件中也“自殺”或被殺，前前后后死去的相關人員多達百位，有影響力的媒體都不敢報道，可見勢力有多大，韓宣是意外從老爺子口中聽說的。</br> 沒有搞清楚幕后有誰之前，這種麻煩碰不得，肯定是很大一個團體共同參與沒錯，他不打算多管閑事……</br> “是那幅畫沒錯，以前它在我外公的收藏室里，墻上太空曠，我就把它掛上去了，你帶了什么東西？”</br> 老格雷戈里安校長笑著說：“我今年在郊區養一些蜜蜂，這是我自己家生產的蜂蜜，味道很甜。</br> 另外還有幾本書，它們可不容易找到，都是我收藏的珍品，其中有位當年跟達爾文一起出行的航海家的日記，里面記載著很有意思的東西。”</br>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韓宣被這位老校長坑得次數太多，已經有足夠的經驗，留個心眼絕對沒錯。</br> 聽完后表情狐疑不決，并不接袋子，開口問他說：“你先告訴我想要讓我幫忙干什么，我再決定收不收你帶來的這些東西。”</br> 老格雷戈里安吹胡子瞪眼，故作生氣表情，嘴里說著：“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樣的人么？”</br> 不為所動，韓宣繼續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目光當中分明寫著“yes”。</br> “好吧......確實需要你幫忙，明年春天開學時候，你能不能回學校為新生們發表一次演講？”</br> 聽到這話后，韓宣才微笑收下那些東西，剛才生怕從校長口中，再次聽到哪棟樓舊了之類的，相比而言，去給學生們演講只是小事，告訴他說：“可以答應你，把時間往后推遲幾個月怎么樣，我應該有能力當明年畢業生代表，站在臺上發言吧？”</br> “額，你準備提前畢業？”</br> 老格雷戈里安校長先是傻愣，接著又釋然，沒等韓宣回答，繼續說：“伊莎貝莉也打算明年畢業，她上周給我打電話時候說起過。</br> 課程已經學完，確實可以離開學校了，明天再工作一年，然后我打算辭職。</br> 管理那些學生們太操心，這樣下去要不了五年，我就會躺在墳墓里，辭職后找個溫暖舒服的城市養老，感覺鳳凰城挺不錯，幾位老朋友住在那。</br> 這樣吧，跟我對伊莎貝莉說的條件一樣，假如你能夠交上滿意的高質量畢業論文，并且通過答辯，學校可以頒發學士和碩士結業證書，反正學到的知識已經足夠了，不是嗎？</br> 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從沒聽說過哪位名人，會被學校拒絕頒發畢業證，那么明天畢業生代表就是你了，這個我可以做主。</br> 以前還打算讓伊莎貝莉在學校留教，但是那個小家伙......她竟然看不上我們學校實驗室的設備。</br> 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知道布朗大學的物理實驗室不如牛津，可好歹應該給我留點面子才對，真傷心。”</br> 這種話不能接，韓宣明白假如自己接口，老校長很有可能打蛇上棍，談起讓自己捐贈設備的事情，從這些年開給學校的支票來看，自己已經足夠愛布朗大學，不需要再證明更愛它。</br> 那些物理實驗室的高端設備比建造教學樓貴多了，1994年立項的歐洲大型強子對撞機項目，大約需要投入六十億美元，可見搞物理多花錢，其他某些小設備也不便宜。</br> 悄悄轉移關于伊莎貝莉的話題，回到畢業的事情上面，老校長安排本碩連讀，能幫韓宣省掉不少麻煩，之前還準備找個學校碩博連讀，現在只需要攻讀博士，論文和答辯而已，他有信心通過，取得貨真價實的博士學位也不算難……</br> 倒了杯茶，坐在沙發上閑聊其他話題。</br> 不出所料，當老格雷戈里安校長聽見拉米瑞茲的抱怨后，再次把他給教訓了一頓，并且對韓宣早上做的決定，舉雙手和雙腳表示支持。</br> 人越老越像孩子，他愛死了小巴里，跟熊貓勾肩搭背，還讓韓宣幫忙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br> 老校長只在韓宣的公寓待半個多小時，喝杯茶便離開，去紐約長老會哥倫比亞與康奈爾大學醫院，看望學校的患病學生，急性粒單核細胞白血病，大概有一半的治愈希望，因為初期便發現，治愈概率還要更高一些。</br> 韓宣沒什么可幫助那位陌生校友的地方，于是送了兩瓶市面上很難買到的Act精華，讓他調養身體，接著親自送老校長去停車場。</br> 大約四點鐘時候，《華盛頓郵報》的財經版面主編過來采訪他，在書房里待一個小時左右，聊了許多話題，比如經濟發展趨勢展望、公司業績、全球布局等等。</br> 之后在家吃了頓簡單的晚餐，參加高端聚會別指望能吃飽，收拾完后出門赴會……</br> ****************************</br> 意大利博洛梅奧家族安排的成年交際舞會，舉辦地點位于華爾道夫酒店。</br> 這家酒店跟韓宣有過合作，最近共同在馬爾代夫開發了四座風景優美的島嶼，為了讓不同的島嶼各具特色，所以引進許多家酒店幫助開發，還可以促進內部良性競爭。</br> 天色已經黑了，街邊都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一位“圣誕老人”正在乞討，舉的牌子上用紅筆寫著自己鹿丟了，需要籌錢買鹿給孩子送禮物，韓宣看見后噗地笑了，那家伙真有才。</br> 空中再次飄起小雪花，今晚街道上的行人，比昨天更多，即使是最苛刻的老板，也不能讓員工們錯過圣誕節，小酒吧門口非常熱鬧。</br> 喬治保鏢放假回家去陪妻兒，得到韓宣同意后，杰森也帶上匆匆趕來的莫莉小姐一起上班，讓她感受保鏢所要做的工作，歐文和加布里爾都是光棍，無所謂放不放假。</br> 韓宣很小便來過曼哈頓的華爾道夫酒店，此刻自己開車，對身邊安雅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年么，第二天外公帶我來這里參加拍賣會。</br> 放在雪山牧場家門口的青銅馬頭雕塑，就是那時候在這里買的，可惜剩下的那幾個獸首，到現在也找不到，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聚齊十二個。”</br> “我在英國國家圖書館里，見到過關于火燒圓明園的文獻，也見過當初留下的畫，里面有雕塑圖像，雕塑頭還在，但是它們的身子呢？”</br> “哈，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沒人見到過。</br> 說來可笑，當初聯軍只破壞一部份，更多的二次破壞，來自于自己人，可能被他們給拿走了。</br> 我曾經打算重建圓明園，但是影響不太好，而且也沒多大的經濟利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