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br> 韓宣不太相信，面向游客開放的海域周圍，尤其是黃金海岸這種游客數量眾多，并且還有鯊魚出沒的海灘，附近都會用防鯊網圍起來，它們進入不了。</br> 周邊海洋里生活著大量老虎鯊和大白鯊，這兩種性格兇猛的鯊魚，都對人類具有攻擊性，歷史上在當地發生過幾次鯊魚襲擊人類的事件，不過那都是些老新聞，當時還沒布置防鯊網。</br> 黃金海岸最近的一次鯊魚襲擊事件，發生在1987年，有位沖浪愛好者跑出了防鯊網范圍以外，因此才不幸被鯊魚咬到，導致喪命。</br> 目光從海面上掃過，除了個塑料瓶垃圾以外，并沒有看見其他東西，韓宣繼續對杰森說：“你不會看錯了吧，真的有鯊魚鰭露出來了？”</br> 安雅悄悄把腳從海水里拿上來，萌萌也是一樣，兩人注視著海面的動靜，生怕突然竄出什么東西。</br> 人類天生會對海水底下的未知存在感到恐懼，尤其是當聽說可能存在鯊魚時候，怕的并不是鯊魚本身，而是不知道它究竟在哪，什么時候會出現。</br> 就跟生命一樣，如果人們提前得知自己會在哪個時間死亡，或許就沒那么恐懼了。</br> 杰森皺著眉，回想剛剛見到的畫面，開口說道：“我很肯定有東西，只露出海面一點點，或許是條大魚也說不定。</br> 加布里爾！你看到附近有鯊魚了嗎！？”</br> 加布里爾離得挺遠，沒聽見他們剛才聊什么，不明白杰森干嘛這樣問自己，往周圍看了看，搖搖頭表示沒看到。</br> “小老板，現在我不建議你們繼續玩下去，至少在讓人來檢查完之前，應該先回到岸上。”</br> 平時連蚊子都不會咬韓宣，他并不擔心鯊魚攻擊自己，可安雅和萌萌也在呢，明白杰森是出于好心，告訴說：“那就先上岸吧，我們去水淺的地方玩。</br> 防鯊網丟進海里后，一般就不再管理了，說不定哪里真的出問題，上岸把這件事告訴警察，小心點總不會有錯。”</br> 杰森覺得香蕉船不能再坐，那東西太容易翻，于是招手喊加布里爾過來，他跳上加布里爾的摩托艇，對韓宣說：“你會騎這個對吧，把姑娘們送回去。</br> 靠近岸邊時候，記得放慢速度，總有傻子喜歡往海里鉆，然后不知從哪冒出來，假如速度過快，很可能來不及避讓。</br> 以前我們部隊訓練快艇項目，有條海豚剛好躍出海面，撞在了我們的快艇擋風玻璃上。”</br> “后來呢？”</br> 韓宣說完，自己側身掉進海里，他往摩托艇游去的短短幾米過程中，順便觀察了周圍海域，看見幾條魚，可當中并沒有鯊魚。</br> 覺得杰森眼花的可能性比較大，來的路上他就擔心鯊魚，想太多容易出現幻覺，游到摩托艇旁浮上去。</br> “只是暈過去了，于是我們把它放回了海里。”</br> “你不會是個傻子吧，海豚暈過去，居然把它放進了海里？”韓宣抹了把臉上的水，目瞪口呆問他。</br> “為什么不能？”杰森納悶詢問。</br> “它們是哺乳動物啊，你昏迷時候把你扔進海里，會不會沒事？</br> 我猜那條海豚多半是死了，你這個殺害海豚的兇手，它們明明那么可愛。”</br> 杰森以前沒想過這件事，無語回答：“那不關我的事，只能說我上司也許是個白癡，命令是他下的，我們只需要服從……”</br> 有關海豚靠意識控制呼吸，能夠憋氣自殺的謠言，最早起源于五十年代，并且被廣泛流傳開。</br> 但韓宣最近在一本書里看到，其實它們的呼吸方式，跟人類并沒有區別，也是下意識控制，所謂憋氣自殺當然不可能發生。</br> 人類同樣做不到憋氣自殺，即使因為憋氣過久導致缺氧昏迷，大腦也會在昏迷狀態下接管呼吸功能，因此每當有人想不開，要把自己悶死時候，都會借用塑料袋、枕頭之類物品隔絕氧氣。</br> 在那本書上，韓宣學到很多東西，比如右撇子平均比左撇子多活九年、人不可能張開眼睛打噴嚏等等。</br> 據說讓奶牛聽音樂，會產出更多的奶，這條被雪山牧場用上了，每天早晨廣播里播放一個小時音樂，讓它們開心開心，之后產奶量真的多出不少，可見牛其實能聽懂音樂……</br> 韓宣帶著安雅和萌萌，坐在摩托艇上很安全，現在不著急上岸。</br> 安雅從后面摟著他，胸前有點滑的布料接觸后背，讓他忍不住想入非非，還有心情伸手，在她腿上摸了把吃豆腐，然后腰肉就被安雅給掐住了，不過沒有用力。</br> 他表情整個變了！</br> 見識過無數次老媽如何對老爸“家暴”，當然知道這招多狠，側頭對安雅說：“你怎么會掐人！一定要繼續做淑女啊，寶寶！”</br> “寶寶……”</br> 安雅聽到這個詞，噗嗤就笑了起來，喊道：“我不是沒用力嗎？經常看你媽對你爸這樣，然后就學會了。”</br> “唉，這些當家長的，好的習慣不教，都起壞榜樣作用。”韓宣故作感慨開玩笑.......</br> 杰森一直在納悶，懷疑那一閃過的東西，到底是不是鯊魚鰭。</br> 如果不是，卻讓警察們把游客趕走了，會對黃金海岸的名氣造成打擊，以訛傳訛過后，最近幾天內都不會有人再下海。</br> 不遠處的海面上，幾位沖浪愛好者正在等浪到來，其中一位是定居在澳大利亞首都堪培拉，這次帶著女兒過來度假的日本人。</br> 他跟年紀才十三歲的女兒，都趴在海面的沖浪板上，往后看向不斷接近的海浪，半點都沒察覺從十多米外劃過的鯊魚鰭，父女倆開心聊天，談論著晚上吃什么。</br> 危險正在一點點接近，兩人卻渾然不知，那條鯊魚已經來到他們的下方。</br> 如果是人類游泳，鯊魚很少會攻擊，即使身上有點小傷口也沒事，以鯊魚的智慧，足以分辨出獵物的體態。</br> 然而，這對父女倆趴在沖浪板上，身體看起來就像是這條大白鯊最喜歡吃的......海豹！</br> 離岸邊大約四百米，這里的人很少。</br> 浮塔上站著救生員，一位救生員正懶散打瞌睡，不停看向手表，等待下班時間到來，每天都站在這，其實需要救援的情況極少發生，大多時間里保持著這種放松狀態。</br> 韓宣帶兩位姑娘玩摩托艇，速度不算快，從浪頭躍下來時候的失重感，足以讓安雅和萌萌連聲驚叫！</br> 他哈哈大笑，在摩托艇即將接觸海面時候閉上眼睛，充滿鹽分的海水，落到眼睛里會很不舒服。</br> 像剛才那樣，濺起的海水淋了他滿身，就在這時候，韓宣發現自己的意識，莫名其妙進入種很奇怪的狀態里，腦海中突然冒出片段，附近整片海底的景象，仿佛都出現在他眼前。</br> 有人借著海水遮擋，看似擁抱在一起，其實正在造人，享受野外偷情的刺激感。</br> 也有人憋不住了，就在游泳過程中尿了出來，海底有螃蟹、貝殼、珊瑚，人類垃圾到處都是。</br> 防鯊網上，掛著許多動物的尸體，海豚、海龜、鯊魚，在某個角落還出現個大洞，那是一頭海豚死前掙扎時候扯壞的，尸體已經腐爛了。</br> 意識告訴韓宣，這種超出常理的怪事不可能發生，但腦海中的景象太真實，甚至還看見胖丁正在保鏢陪伴下游泳。</br> 某片海域里，一條正在來回游動的大家伙，此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它好幾次想往上游，卻又在中途折返，好像正在猶豫。</br> 當韓宣“看到”它上方的場景時候，猛然睜開了眼睛！</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