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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下面翹了翹,大笑起來,笑容里帶著調(diào)戲的味道,伸手去摸呂仲明身下,說:“喲,你也不小?!?br/>
呂仲明只覺得好笑,心里又有點小快感,那是兩人彼此赤著相見,全無阻隔的快感。
“別……別摸了。”呂仲明的氣息粗重起來,感覺自己被摸得有點痛,還不是粗糙的皮肉痛,而是下面很難受。
尉遲恭小聲問:“痛?”
“有一點?!眳沃倜鞣谖具t恭肩頭,尉遲恭道:“那不摸了,睡吧?!?br/>
尉遲恭出乎意料的溫柔,呂仲明反而不太自在,一晚上蹭來蹭去,感覺像是沒吃飽沒吃爽的樣子。
這天起,呂仲明每天給尉遲恭換藥,打理他的雙眼,但著急也沒有用,至少要十天才能好轉(zhuǎn),他忽然間覺得尉遲恭暫時性的失明也是好事。至少迄今為止,不會有人來安排他們做什么事。
唐王派出來的使者,一個是瞎子,一個是傻子,一個是反骨仔。想必大家也覺得這個小分隊不靠譜,戰(zhàn)斗力更是平平,自然沒人給他們?nèi)魏纹诖?br/>
數(shù)日過去,尉遲恭倒也樂得與呂仲明悠閑自在地過,直到翟讓派人前來通知他們調(diào)防的那天,李密親自來送這隊人出城。尉遲恭雙眼還未好,騎著馬在城外,李靖已整軍在此處等待。
“近日頗為忙亂。”李密道:“待我先平了王世充,再與敬德好好談?wù)劇!?br/>
尉遲恭點頭,抱拳道:“這就去了?!?br/>
軍隊開拔,這次所有人都騎著馬,剛轉(zhuǎn)過平原,進入北邙山腹地時,尉遲恭便道:“下令全軍扎營?!?br/>
呂仲明駐馬高處,觀測地形,古有生在蘇杭,死在北邙一說,此處乃是千年來龍穴首選之地,風水極盛。叫來李靖,三人開了個會,猜測王世充與李密雙方的行軍路線,末了尉遲恭扔了樹枝,說:“大家守株待兔罷?!?br/>
李靖道:“蒲山公沒招攬你們?”
尉遲恭搖頭,無奈笑了笑,呂仲明道:“那天他說了什么,我還不知道呢?!?br/>
尉遲恭道:“讓我捅了藥師,跟唐王決裂,這可太能想了。”
李靖淡淡道:“若對尉遲兄有用,李靖人頭自該送上。”
李靖徑自去排兵布陣,力求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埋伏在北邙山中,這座山極大,只要有心藏匿,不被人發(fā)現(xiàn)是很簡單的事,一連數(shù)日,呂仲明擔起了偵查之責,每天監(jiān)視黃河邊的動向。果然數(shù)日后,洛陽守軍大舉渡河,而洛口處的瓦崗軍也開始集隊,分作多路,開向北邙山中。
雙方預(yù)備在山下一戰(zhàn),各自安營扎寨,呂仲明坐在一個陡坡上的參天松樹頂端,遠遠望去,遙遠的天地盡頭,黃河猶如咆哮的巨龍,滾滾向東。
李靖在樹下喊道:“河東的信來了!”
呂仲明馬上下去,李靖手里拿著一封信,內(nèi)里是關(guān)于李淵與屈突通僵持不下,在河東對壘的軍情,李世民力諫繞開河東郡,直取長安。畢竟此刻王世充正在與李密作戰(zhàn),無法抽身,函谷關(guān)下守軍又不能抽調(diào)。
尉遲恭道:“唐王別的都好,就是容易拿不定主意?!?br/>
呂仲明也知李淵此人優(yōu)柔寡斷,但臨走前他已經(jīng)下了最重的猛藥,不僅留下錦囊,又提醒李世民,不可在河東拉鋸,如果這都無法讓李淵下決心,那別的地方也都不用打了,回家去罷。
三人正在參詳軍情時,遠處突然傳來鼓聲。
“打起來了!”李靖道。
“快快快!”呂仲明道:“我最喜歡觀戰(zhàn)了!一起去!”
李靖道:“你們?nèi)チT,我留守?!?br/>
呂仲明果斷騎上馬,帶著尉遲恭,抄小路前往高地,隔岸觀火呂仲明是最喜歡的,自己不用親歷打仗,累得要死,且不必擔心己方勝敗,還能通過對全局的觀測學到不少東西。
“就這里。”尉遲恭側(cè)耳辨認風里傳來的聲音,說:“不要再往前了。我怕保護不了你?!?br/>
呂仲明便駐馬懸崖,手持長弓,遙遙望向北邙山下平原,此刻正是中午,王世充帶領(lǐng)的軍隊扛“隋”字大旗,而李密的旗號則打一個“魏”字。雙方開始了第一輪的沖鋒。
風云色變,此刻正值炎炎夏日,汗流浹背,整個大地上滾滾煙塵,都在顫抖。呂仲明一邊看一邊給尉遲恭解說,只見瓦崗軍中,李密一觸即退,在外圍游走。反而是翟讓的軍抗住了主力。
左右兩側(cè)各兩千兵馬,對王世充的主力發(fā)起了沖擊。
“左邊是‘程’字的帥旗?!眳沃倜鞯溃骸坝疫吺桥嵝袃啊!?br/>
尉遲恭道:“后面有接應(yīng)么?”
“沒有?!眳沃倜鞔鸬溃骸翱赡苤皇窃囂?。”
雙方酣戰(zhàn)片刻,煙塵彌漫,什么都看不見了,片刻后一陣風吹來,煙塵方散,瓦崗一方鳴金收兵,王世充的隊伍正要后退,倏然瓦崗方又有一隊殺了出來。隋兵措手不及,登時大亂。
“??!”呂仲明道:“程知節(jié)又殺回去了。”
尉遲恭道:“翟讓的人呢?”
“沒有人協(xié)助?!眳沃倜骺吹侥顷犎藳_進王世充的戰(zhàn)陣中,說:“翟讓他們也沒有出來,不是商量好的。”
隋兵經(jīng)歷了一小陣混亂后,馬上又組織起反擊,壓制住了程知節(jié)的隊伍。呂仲明馬上道:“哎!太可惜了!”
“程知節(jié)陷進去了?”尉遲恭聽出來了。
“沒有?!眳沃倜鞯溃骸巴狄u失敗了,沒有人接應(yīng),本來剛剛那一下隋軍已經(jīng)亂了?!?br/>
“說不定程知節(jié)回去以后還要挨罵?!蔽具t恭笑道。
“嗯?!眳沃倜鞯溃骸巴邖忞m然有十萬人,但是顧頭失尾,彼此之間意見不統(tǒng)一,各自為戰(zhàn),容易錯過機會?!?br/>
兩人又在山崖上站了一會,見黃河邊的戰(zhàn)局顯然沒有再打下去,便回去了。一連數(shù)日,雙方互有騷擾,都是擂鼓過三巡便停下,始終沒有展開大戰(zhàn)。將近五天后,終于開始了一場偷襲戰(zhàn)。
當天夜里,呂仲明是被李靖叫起來的,急急忙忙地趕去觀戰(zhàn),發(fā)現(xiàn)戰(zhàn)場上簡直是就混亂得一比,瓦崗軍跑到黃河邊上去了,而隋軍則快要撲到山里來了。
“這是在干嘛?”呂仲明莫名其妙道。
“應(yīng)該是雙方都想趁夜襲營?!蔽具t恭道:“結(jié)果都湊巧碰上同一個深夜了。”
呂仲明心道這也夠意思了,第一次聽說有這么打仗的,近四更時,李密的軍隊又回頭反撲,第二次交戰(zhàn),結(jié)果王世充居然還有暗招,只見黃河邊全是渡河而來的兵馬,上百艘船只送來了生力軍。
這一下李密麻煩了,被隋軍夾在中間,進退不得。
“去救嗎?”呂仲明道。
“再等等?!蔽具t恭道:“李靖,提前準備。”
天明時分,尉遲恭問:“現(xiàn)在能解下布條不?”
呂仲明沉吟片刻,答道:“最好不要。”
尉遲恭道:“你帶我征戰(zhàn),走,咱們?nèi)ゾ热恕!?br/>
呂仲明驚訝,尉遲恭笑道:“性命就交給你了?!?br/>
呂仲明道:“你腿才剛好……”
尉遲恭:“怕?”
呂仲明抓狂道:“你這個熊!誰怕誰!”
尉遲恭朗聲大笑,呂仲明二話不說,去騎馬過來,尉遲恭翻身上馬,呂仲明把長槊塞在他手里,上馬時長腿一掃,尉遲恭聽到風聲,瞬間后仰。險些被呂仲明無影腳掃下馬去。
呂仲明:“……不好意思,霸氣側(cè)漏了?!?br/>
尉遲恭:“你這上馬動作跟誰學的。”
“我爹!”呂仲明怒吼道:“兒郎們!隨我來!殺——!”
北邙山下,隋軍來了增援,士氣大振,瓦崗軍退入山中,孰料山中卻已被設(shè)下埋伏,低處開始放火。
一連近半月沒有下過雨,時近夏末秋初,風高物燥,火一點燃,登時順風燃起,越燒越旺。滿山黑煙,瓦崗軍退入山中后登時自亂陣腳,被燒死的,熏死的不計其數(shù)。呂仲明剛沖出去就大聲咳嗽,自己一行正在逆風處,煙從黃河邊的入山口刮過來,尉遲恭馬上一手捂著呂仲明口鼻,說:“找水!”
呂仲明側(cè)過身,伏在尉遲恭手背上,左手提馬韁,右手凌空劃出一道符文。
“唔?!眳沃倜鲪炛曇舻溃骸袄@山走……”
“什么?咳……咳。”尉遲恭也被煙嗆著了。
天蒙蒙亮時,山火洶涌襲來,目不能視,伸手不見五指,呂仲明在黑煙中又劃出一道符,那道符文閃爍著金光,猶如被劍指劃出的一條金龍,瞬間沒入茫茫山體內(nèi)。
尉遲恭:“你在做什么!咳……咳……”
呂仲明:“鬼畫符——!”
隨著奔馬一路疾馳,呂仲明一個又一個的符文揮灑而出,沒入山體,緊接著沖到龍脈盡頭,呂仲明咬牙切齒,猶如便秘般大喝一聲。
“給我起——”
轟然巨響,猶若龍吟,四面八方陰云密布,呂仲明劍指在那一瞬間,勾住龍腭,奮力一提。重壓令白云駒稍稍朝下一沉,繼而縱聲長嘶。
北邙山內(nèi)蜿蜒千里的龍脈被徹底驚醒,繼而在雷鳴電閃中發(fā)出轟聲,沖向天幕!
只是驚鴻一瞥,那氣脈化作的巨龍便散于空中,然而仿佛有一只巨獸在天地間驚醒,伴隨著雷霆般的嘶吼,暴雨傾盆而下!
那一下澆熄了大半個山巒的烈火,天地為之色變,尉遲恭吼道:“不是說不能改變天氣的么?”
“這里有龍脈!龍屬水!”呂仲明抹了把臉,大聲答道:“駕!”
“殺——”李靖率領(lǐng)一千唐軍前來參戰(zhàn),挑起“唐”字大旗,殺進了峽谷。
峽谷內(nèi)混亂不堪,到處都是在拼殺的隋軍與瓦崗軍,北邙山地勢綿延,沖進山中后被濃煙一激,將領(lǐng)們都失去了方向,各自為戰(zhàn)。高處滾下落石,徐世績力戰(zhàn)不敵,被對方殺得人仰馬翻。
“撤退!”徐世績吼道。
然而箭雨飛射,已辨不清何處是己,何處是敵。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響起。
“徐將軍但請先撤!唐軍為你們斷后!”
“殺——”
尉遲恭、李靖、呂仲明率領(lǐng)己方軍隊殺進了戰(zhàn)團,唐軍在高處發(fā)動沖鋒,猶如一架絞肉機般卷過峽谷,隋軍瞬間大亂,徐世績手持長槊,喝道:“尉遲將軍!我來助你!”
一箭旋轉(zhuǎn)著飛來,射向徐世績后頸,然而呂仲明眼明手快,一松弦,另一箭閃著金光平地飛起,將那暗箭劈開。
徐世績幾乎難以置信,遠遠看著呂仲明。
“快走!”李靖大吼道。
唐軍掩護徐世績的軍隊,撤離了峽谷,呂仲明喊道:“徐世績在哪里!徐世績!”
“在這里!”徐世績道:“都過來集合!”
“一號救出來了!李靖!走!”呂仲明道,朝徐世績一揮手,笑道:“886——!”
徐世績:“……”
這一千唐軍越過山嶺,在遠處哨箭的指引下沖向側(cè)嶺,這是退入邙山后戰(zhàn)局最危險的地方,背后是茫茫樹林,前面則是上萬追兵。王世充親自領(lǐng)軍前來,誓要將程知節(jié)格殺!
程知節(jié)浴血苦戰(zhàn),身中一槊,長槊從腹部穿出,將他釘在山壁上,周圍士兵已死了遍地,王世充拉開長弓,要射箭的瞬間,遠方卻一箭飛來。
那一箭跨越上百步,從程知節(jié)背后掠過,擦過他的側(cè)臉,帶起一篷血花,直取王世充咽喉!
“大將軍!”左右色變,王世充眼中映出一抹金色,那一箭已到了跟前,先斷其長弓,再裂其弓弦!緊接著一聲輕響,去勢未衰,將他的護心鏡射得粉碎,在天光下化作齏粉飛散,王世充被那一箭激得重傷嘔血,倒飛出去。
“尉遲敬德來也——!”尉遲恭怒吼道。
上千騎兵竟是悍不畏死,直接朝王世充的本陣發(fā)起了沖鋒!
唐軍這一下沖鋒是在狹長的峽谷內(nèi)展開,沖擊力非是平原對撼可比,隋軍來不及拒馬設(shè)盾,登時被沖得大潰。
“差不多就行了!”呂仲明喊道。
尉遲恭吼道:“不是這么說!應(yīng)該喊——敵眾我寡——”
“撤!”呂仲明笑著喊道。
唐軍一輪沖鋒后便后隊變前隊,呂仲明抓住受傷的程知節(jié),將他拖上馬來。
呂仲明:“二號種子選手!”
李靖忙抱著程知節(jié),讓他伏在自己身后,程知節(jié)滿身是血,不屑一笑,折斷胸前的馬槊,將腰腹處貫穿了自己身體的長槊抽出來。
“好漢子!”尉遲恭聽到血濺之聲,忍不住喝道。
程知節(jié)不住發(fā)抖,在顛簸的戰(zhàn)馬上淌下一條血痕。
呂仲明道:“帶他回去療傷,李靖!交給你了!”
尉遲恭笑道:“886——”
兩隊人在峽谷出口處再次分兵,李靖帶程知節(jié)回營地救治,尉遲恭則吩咐清點傷員,所有人換上絆馬勾索,在谷地低處整備。
出戰(zhàn)一千,除卻李靖帶走的二百人,己方折損了將近八十。
大多是在搭救程知節(jié)時沖鋒死去的,呂仲明嘆了口氣。
“走?!蔽具t恭仿佛總是知道呂仲明在想什么,催促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馳向平原外的低地。
單雄信顯然也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這一次呂仲明不敢再貿(mào)然沖擊,畢竟平原地勢開闊,一旦遭到反沖鋒,說不定整隊人馬都要折損在這里。騎兵各自下馬,在馬蹄上裹好棉布,穿過樹林,無聲無息地沖出了平原。
“殺!”唐軍從旁殺出,呂仲明一箭將敵方千戶射落馬下,尉遲恭抽出背后斬馬重劍,雙手平握,白云駒奮力嘶鳴,馬匹一沖。
登時沿途爆出一路血花,單雄信一驚,然而見是唐軍,忙道:“援兵來了!殺回去——!”
瓦崗軍登時士氣大振,再次掩殺而去,唐軍扯著絆馬勾索縱橫來去,兩人一騎,沿著外圍兩翼,以奔馬之力將敵方馬上士兵紛紛扯下馬來。
“三號選手突圍!”呂仲明道。
“后會有期,單將軍!”尉遲恭遙遙道。
單雄信一解圍,馬上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黃沙滾滾,到處都是一場大雨后的泥水,太陽從云層后現(xiàn)身,李密的部隊已殺得血流成河,單雄信與尉遲恭兩隊兵馬趕至,掩殺進去。
這下已是最后的較量,雙方硬碰硬,再無任何技巧可言,呂仲明的箭一根接一根射出去,乃至箭囊已空,便雙手一回扯,剎那間漫天箭簇掉頭飛來,落入他的箭囊之中。
尉遲恭雙手持斬馬重劍,在呂仲明身后,幾乎是劈砍開一條血路,猶如一把尖刀刺入了敵陣。
己方廝殺正酣,遠方又有人吼道:“翟讓來也——眾位弟兄,隨我殺回去——!”
翟讓一到,士氣登時大振,瓦崗軍重整旗鼓,猶如餓狼般殺向隋軍,三次沖擊后,隋軍終于放棄了抵抗,逃進了北邙山中。
李密一身是血,倒在泥水地里,不住喘氣。
單雄信再次整隊,清點人數(shù),出兵時李密的中軍有兩萬人,現(xiàn)在只剩下七千。
翟讓第一件事便是過來看李密,兵士們圍得水泄不通,呂仲明推開人,來到李密身邊,李密嘴唇不住哆嗦,看著呂仲明,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呂仲明為他把脈,片刻后答道:“虛脫了,帶他回去,給他喝水,用姜汁擦身,否則容易引發(fā)中風,快!”
北邙山煙塵滾滾,翟讓馬上把李密抱上馬,讓人帶他回城。
尉遲恭站著,力戰(zhàn)而手臂不住發(fā)抖,一陣風吹過平原,渾身鮮血的翟讓摘下頭盔,扔在地上,抱拳道:“尉遲將軍?!?br/>
尉遲恭沒有說話,是時只見翟讓屈膝朝尉遲恭一拜,沉聲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此戰(zhàn)鑄成大錯,翟某替各位弟兄,答謝尉遲將軍大德!”
翟讓一跪,士兵們紛紛跪下,尉遲恭目不能見,卻隱約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忙道:“仲明,快扶大當家起來?!?br/>
呂仲明忙扶翟讓,說:“此地不可久留,先回去再說罷?!?br/>
當天深夜,瓦崗軍內(nèi)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翟讓指責眾人,不該這種情況下夜襲,李密則憤怒翟讓的接應(yīng)。
“沿著邙山設(shè)下的關(guān)卡都在哪里?”翟讓怒道:“居然會讓王世充的手下繞過咱們的防線,進到山里,放火伏擊?!”
李密疲憊道:“北邙山綿延百里!怎么設(shè)防!速戰(zhàn)速決才是上策……”
另一名將領(lǐng)上前要分辨,卻被翟讓一巴掌打翻在地。
翟讓冷冷道:“李密,非是我要與你較一時長短,那都是弟兄們的性命,今日要不是尉遲恭率軍來救,瓦崗的基業(yè),就要盡數(shù)交代在這一戰(zhàn)里!”
李密吃了敗仗,只得忍氣吞聲,單雄信又道:“大當家,請息怒?!?br/>
翟讓幾乎忍無可忍,走了幾步,又險些想拔刀把李密捅了,憤怒道:“輕敵自大,營地背后連拒馬樁也不樹,李密,你征戰(zhàn)多年,驕兵必敗的道理你也不知道?!”
“李密愿領(lǐng)罰?!崩蠲芤巡桓以俎q。
尉遲恭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呂仲明則躬身在他面前,耳中嘈雜爭吵猶若無物,小心地解下尉遲恭蒙眼的黑色布條,再擰干布巾,為他仔細擦干凈眼前的膏藥。
“好了,睜開眼睛試試。”呂仲明小聲道。
尉遲恭睜開眼,瞇了一會,不太適應(yīng)光明,片刻后恢復(fù)了視力,看著呂仲明,眼中帶著笑意。
“看見了?”呂仲明關(guān)切地問。
“看見了。”尉遲恭道。
廳內(nèi)一片混亂,單雄信在與李密爭吵,然而在尉遲恭的眼里,這世界中,仿佛只有呂仲明一人。彼此沉默對視,尉遲恭的目光落在呂仲明的唇上。
兩人身邊,仿佛有一個無形的小天地。
呂仲明臉上正一紅,尉遲恭卻拉起他的手,側(cè)頭道:“幾位將軍,且先聽我一言?!?br/>
一語出,廳內(nèi)終于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尉遲恭。
尉遲恭道:“為了救四位將軍,我麾下一共犧牲了一百一十八條性命,都是追隨我前來此處,為瓦崗效力的漢子?!?br/>
尉遲恭的聲音渾厚,又道:“我想,戰(zhàn)死的弟兄們一定不愿看到現(xiàn)在的場面。不如諸君先將這些話放一放,計議仔細,要如何退去北邙山下的王世充大軍如何?”
眾人都覺面目無光,尉遲恭又道:“先告辭了?!闭f畢便與呂仲明攜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