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宴心中波濤翻滾,狹長鳳眸銳利逼人,楊兮卻無所畏懼對上他的目光:“我告訴沈西的,只是事實,就算我現在不說,你覺得你能瞞住她一輩子?三爺,是個男人,既然做了,就要勇于承擔。”
楊兮說著,便有恃無恐從地上爬了起來,甚至還將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墨司宴面前:“要是你真的想殺我,那就殺吧。”
她的脖頸雖然比不上沈西的雪白修長,但也比一般人的要漂亮,而此刻,脖子上卻留下了深深的手掌印,觸目驚心的。
墨司宴眼神如刀,整個人籠罩在冰霜之中,楊兮這時候卻沒了任何懼怕,望著墨司宴的眼神反而越發癡迷,猶如信徒望著自己崇拜的天神,她突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墨司宴精瘦的腰身,將臉緊貼在他的胸前:“三爺,我真的很愛你!”
“放手!”墨司宴蹙眉,整個人煩躁不耐,想推開楊兮,但是楊兮抱得很緊,他根本推不開。
“放手!”墨司宴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極限,疾言厲色。
楊兮貼著墨司宴的胸口默默流淚:“你別這樣,我知道沈西走了你很難過,但是你還有我啊,三爺,你看看我,我是真的愛你,沈西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真的……”
墨司宴面色難道到極致,淡淡嗤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啊——”下一瞬,楊兮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腕被狠狠捏住了。
她滿臉痛苦,墨司宴沒有任何的遲疑,雙手一用力,就聽到咔擦一聲,楊兮的手腕就無力垂落下來,緊接著,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
楊兮后怕倒退了兩步,墨司宴則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直接丟棄在旁邊的垃圾桶:“我會讓人安排好你接下去的生活,但是如果你再敢做出任何逾距的行為,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一無所有。”
楊兮愣愣跌坐在地。
墨司宴則頭也不回離開了。
門外,臨風和臨淵垂首默立。
墨司宴大步往外走去,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見血封喉,他邊走邊打電話:“找到了嗎?”
厲瀾在那邊搖頭:“沒有。”
墨司宴的表情倏變:“都這么長時間了,你竟然連個人都找不到,厲瀾,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厲瀾一震,沒想到墨司宴竟然會用如此不留情面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我已經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只能查到她昨晚上了飛機,但是飛機落地之后,并沒有見到她出關,她就像是憑空從飛機上消失了一樣。”
“什么叫做憑空從飛機上消息了!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事實就是如此,還是說信不過你自己一手創辦的擎天盟?”厲瀾的火氣也被激了起來,“我只能說,你的太太真是好厲害的本事,竟然能躲過擎天盟的消息。”
墨司宴步子一頓,眉頭皺的死緊:“你這是什么意思。”
厲瀾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滿腔怒火:“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這個世界上,能躲過擎天盟信息網的有多少人?沈西竟然能不被我們找到,那就說明她——”
剩下的話厲瀾沒有再說,墨司宴卻很清楚她的意思。
除非是沈西找到了比他們更厲害的人幫忙。
*
深夜。皇庭一號。
墨司宴默然無語,面前的茶幾上已經擺滿了酒瓶。
葉明堂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
穆彥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他沒好氣踢了一臉正左擁右抱的傅寒夜一腳。
“干嘛呢。”傅寒夜語氣懶懶。
“我問你這是干嘛呢。”
“沒看出來有人心情不好,需要人陪酒嘛。”
沈西走了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了,傅寒夜如此直言不諱,穆彥青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一樣喝悶酒的葉明堂,沒好氣:“他喝我可以理解,你呢,又是干什么。”
葉明堂不語,一邊的傅寒夜忍不住笑出聲:“他也在哀悼他逝去的愛情。”
“什么意思?”
傅寒夜一臉玩味:“字面意思。”
穆彥青是聰明人,很快就琢磨過來,說了句和葉清歡一樣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見墨司宴和葉明堂又拿起酒瓶喝酒,穆彥青一左一右將兩人的酒瓶奪了下來:“行了行了,少喝點吧,把自己喝進醫院了,她們就能回來了?既然走了,那就派人去找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找不到的人?”
穆彥青望著墨司宴,語氣稀疏平常。
結果墨司宴并不應答,只是喝酒。
穆彥青一怔,追問:“怎么回事,你也找不到?”
墨司宴又干了一瓶酒,這個世界上能躲過擎天盟消息追捕的,本就寥寥無幾。
答案其實已經昭然若揭。
墨司宴幽深的鳳眸一片暗光。
砰的一聲,他放下手中的酒瓶便站了起來,神情冷厲嚴肅:“我會找到她的。”
不過就在墨司宴準備親自動身去找沈西的時候,陸放先一步找到了他。
一身黑色西裝筆挺的陸放,將一份協議書靜靜放置在墨司宴的辦公桌上。
墨司宴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落在離婚協議書五個黑色大字上面。
陸放站在辦公桌前,渾身上下充滿了精英范兒:“墨先生,這是我的委托人沈西小姐請我轉交給你的離婚協議書,如果您覺得沒什么問題,就在上面簽字吧。”
墨司宴死死盯著離婚那兩個字,淡然回答陸放:“這是她的意思?”
“是的。”
“那麻煩你轉告她,我不會簽字的。”
“那我會代表沈小姐像法院提出訴訟,墨先生應當知道,新民法典規定,哪怕法院第一次不判離,等你們分居滿一年之后,就可以再次提出上訴,到時候,法院也會判離婚的。”
“那就等一年之后再來找我吧,但是這一年里,我肯定會找到她的!”墨司宴突然蓋上手中的筆帽,神情堅定。
陸放點了點頭:“那我就祝墨先生好運吧。”
“你知道她在哪里吧?”
陸放攤手:“實不相瞞,我也不知,我現在只是她的委托律師,所以我希望墨先生能在這上面簽字,如果不肯簽,我也會按照她的意思,向法院提起訴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