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堯已經打定主意,讓洛朗催眠沈西,讓她忘了和墨司宴在一起的一切,所以他現在也不怕讓沈西知道真相,便用贊賞的眼神和語氣望著沈西:“西西,你真的很聰明,你說的沒錯,那個人就是我?!?/p>
此時的他,明明笑得那么溫柔,沈西卻仿佛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惡魔:“為什么!”
沈西不明白:“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到底想隱瞞什么?”
“難道,星星的爸爸是你?”沈西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驚著了。
段沐堯聞言,卻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希望當年那個人是我啊。”
“這么說,你知道當年那個人是誰?”沈西突然反手抓住段沐堯的袖子,情緒激動道,“沐堯,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那個人是星星爸爸到底是誰!”
“西西——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段沐堯按住沈西的手,對她說:“很快,你就會明白,星星和小寶是我跟你生的孩子,他們是我們的孩子?!?/p>
沈西被段沐堯的話給驚著了。
她搖頭:“沐堯——”
但是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段沐堯為她吃早飯:“來,西西,張嘴,先吃早飯?!?/p>
吃過早飯后,段沐堯讓人將沈西送回了房間。
沈西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她痛恨自己在段沐堯面前的無能為力,根本做不出任何違背他意愿的事情,就像一個被人下了禁制的傀儡。
如果她不能逃離這里,段沐堯應該很快就會讓人將她催眠,讓她忘了和墨司宴有關的一切,她的記憶會被篡改,星星和小寶也會成為她和段沐堯的孩子。
不,這太可怕了。
她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不可以!
沈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觀察了一下屋內的情形,跑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看,這里是三樓,如果她從這個高度跳下去——
顯然是不可能毫發無損的。
但是兩個女仆守在門口,如果她想從這里逃出去,根本沒有其他出路。
也不知道段沐堯什么時候會進來。
沈西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態。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夜晚。
月亮爬上枝頭,月光又爬進屋子,照亮了四周。
門外傳來敲門聲,沈西猛地挺直了背脊,看向門口。
段沐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西西,我可以進來嗎?”
沈西沒有回答,但房門還是從外面被打開了。
沈西緊張退至窗邊,手指抓緊了窗欞邊緣。
屋內沒有開燈,顯得尤為昏暗。
段沐堯的眼睛也是過了一會兒才適應屋內的昏暗,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那一抹白色倩影。
他臉上依舊保持著溫柔笑意:“西西,怎么站在窗邊,那里太危險了,快回來吧,到我這里來?!?/p>
然而這一次,沈西卻沒有聽從他的指令,挪動雙腿朝他走去。
段沐堯有些意外看著沈西。
洛朗之前給沈西做了催眠,只要是他的指令,不管什么命令,沈西都不能違背。
沈西現在對他的指令毫無反應,難不成,是沈西已經解除了洛朗的這個催眠?
實際上,并沒有。
沈西真是在耳朵里塞了棉團兒。
她知道,自己被控制住了,必須聽段沐堯的指令行事,但如果她把耳朵堵起來了呢?
聽不到段沐堯的聲音,就接收不到段沐堯的指令,這樣就不用被他掌控了。
眼看著段沐堯臉上流露出著急的神色,并欲朝他走來,沈西手指立刻抓住了窗欞的窗臺石,威脅道:“你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西西!”段沐堯喊道,“好,我不過去,你冷靜點,不要沖動!”
段沐堯對女仆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找洛朗過來。
沈西和段沐堯對峙著,因為段沐堯的靠近,沈西的身體也不停往外探,一不小心,大半個身體已經探出了外面。
昨夜下過雨,窗外的窗臺有些濕滑,沈西的手一個打滑,身體已經懸掛在了窗外。
段沐堯著急大喊:“西西,你別動!”
他朝沈西伸手過去,對她說:“你把我給我,我拉你回來!”
看著段沐堯伸過來的手,沈西猶豫了一瞬,慢慢將手放了上去。
但她并沒有讓段沐堯握住她的手往里面拉,而是在段沐堯抓著她手的那一刻,整個人往后一仰,反手拉住段沐堯,拽著他一起往窗外……
這是沈西唯一能想到阻止段沐堯的法子。
就是拉著他同歸于盡。
只可惜她的力量還是太好了,加上窗戶有高度,她身體往后仰的力度,只夠將段沐堯拽到窗邊。
段沐堯便用另一只手扶住了窗框,還阻止了沈西身體的下墜。
“西西,拉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倍毋鍒蛴帽M全力,想將沈西拉上來。
但沈西并沒有配合段沐堯這么做,聽到外面傳來沉沉的腳步聲,她知道,是洛朗來了。
與其被他們這樣繼續操控著猶如傀儡一樣的活著,沈西寧可選擇去死!
只是舍不得墨司宴和孩子。
但已經不容許她多思考!
她毅然決然的掙脫了段沐堯的手,整個身體往下墜去——
心,突然痛的無法呼吸。
墨司宴手上的方向盤一個不穩,車子險些撞在樹上,好在墨司宴很快又轉了回來。
但是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月光下,三樓的窗口,一抹白色的身影摔了下來,猶如墜落凡塵的甜食,裙擺翻飛,像一朵綻放在黑夜的白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放慢,所有的一舉一動全部成了慢動作,她像羽毛一樣輕飄飄往下漂亮,美得不可思議。
而墨司宴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沖破了面前所有的障礙,車子還沒停穩,他已經打開車門沖了出去,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做出反應,險險接住了她下墜的身體。
時間在這一刻又恢復了正常,原本輕飄飄的身體在這時候也變得沉重無比。
“砰——”
他們一起重重摔在厚重的水泥地上,盡管墨司宴已經盡了全力,但仍是無法避免,沈西的頭部重重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