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韓策叫來了剛才帶寧清過來的彪形大漢,“送她去醫院!”
“是?!钡敯⒘腋┥硪獙幥灞饋碇H,韓策卻說,“算了,還是我來吧?!?/p>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把蓋在寧清頭上,然后彎腰將寧清抱了起來。
她竟然輕如蟬翼。
去醫院的路上,寧清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種胃穿孔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根本不會明白的。
寧清抓緊了韓策的西裝外套,也是真的有和他同歸于盡的沖動。
所以即便到了醫院,她的手指都緊拽著韓策的襯衣,拽的指尖都泛了白。
護士用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寧清的手指給掰開。
深夜。
寧清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色幾乎和身下的床單融為一體,手上打著吊針。
長期營養不良加上貧血,使得她的血管非常的細,非常的難扎針。
韓策當時一言不發站在旁邊,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那陰沉的面色,也讓護士手抖,所以扎了好幾次才將針頭給扎進去。
這女人的皮膚是真的白,真的嬌嫩,手背上一片淤青,清晰可見。
韓策皺著眉頭,不太明白,這年頭怎么還會有人營養不良的。
寧家雖然算不上頂級豪門,但也不差錢,寧清作為寧家大小姐,還會營養不良,著實令人匪夷。
還有嚴重的胃潰瘍。
醫生說,喝了這么多酒,胃出血,差點就胃穿孔了。
這女人疼的滿頭冒汗,卻硬是咬牙堅持著,都沒怎么哼唧,就是現在,都沒有吭一聲。
是真能忍。
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才能養成她如此桀驁難馴滿身是刺的性子。
韓策發現自己竟然對著這個女人出神了,收斂心神后,準備離開,病床上的寧清卻突然有了反應,她蹙著眉心,眼淚從眼角奪眶而出,雙手不安分的在空中揮舞起來:“媽媽……”
揮舞的雙手扯到吊針的針頭,韓策見狀,立刻將寧清的手腕給按了下來。
寧清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緊抓著韓策的手不松開,甚至還將他的手緊緊抓在了胸前。
“……”
*
翌日。
寧清自疼痛中醒來。
“寧清,你總算是醒了!”許落落一臉擔憂站在寧清的病床邊上。
“落落,你怎么在這里?”寧清掙扎著床上坐起來,看著床邊的閨蜜道,但是手背上的疼痛讓她再次皺緊了眉頭。
“還不是醫院通知我,說你昨晚上差點胃穿孔,這不我就趕緊過來了?!痹S落落心疼道,“你怎么喝這么多酒,不要命了?!?/p>
想起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寧清一臉的一言難盡:“碰到瘟神了?!?/p>
“怎么回事?我聽說你找上了王海福?他欺負你?”
“不是他?!睂幥鍝u了搖頭。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寧清和許落落抬頭望去,就見許云朝一臉風塵仆仆站在病房門口。
許云朝還未開口,許落落就上前揪住了他的耳朵:“許云朝,你怎么回事啊,叫你跟著寧清,她進了醫院你現在才知道?”
“松手松手!”許云朝哇哇叫道,一臉的委屈,“我光顧著盯著寧樂了,哪里知道她出事了,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幫忙啊?!?/p>
寧清見狀,急忙開口道:“落落,放開云朝吧,這事兒和他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p>
不小心犯到了那個惡煞的手里。
“到底是誰啊,把你折磨成這樣?!痹S云朝一臉的不解,“整個京都,還有你寧清搞不定的人?”
許云朝問了許落落同樣關心的問題。
“是啊,清清你可是一直謹小慎微的,惹到什么人了?你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
寧清撫了撫額:“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p>
寧清知道許家兄弟和韓策的關系,也知道韓策和傅君臨的關系,所以不想許云朝和許落落夾在中間為難。
“寧樂和王海福的合同簽了嗎?”這才是寧清最關心的問題。
許云朝點了點頭:“簽了。”
許落落不明白:“清清,這到底是為什么,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怎么還拱手讓給了寧樂呢,她簽下了這個合同,你在寧家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p>
“沒關系,回頭你們就知道了?!睂幥搴诎追置鞯捻幸婚W而逝的狠厲,“我沒事了,我要出院了?!?/p>
“出院?你差點胃穿孔哎,現在就想出院?你想什么呢?!痹S落落一把將寧清按了回去,“你就老實躺著吧,沒有醫生的允許,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你出院!”
寧清只好被強制著又躺了回去。
*
韓策回到公司。
深咖色的西裝絲毫不減他的沉穩,反倒多了一股時尚,仿佛行走的衣架子。
“韓總早。”
“韓總早。”
路過的公司員工紛紛和韓策打招呼。
韓策便輕點下頭,進了電梯。
剛到辦公室沒多久,助理也敲門進來了。
將手上的資料遞給韓策:“韓總,這是你要的資料?!?/p>
韓策抬頭,接過資料,翻開一看,里面是關于寧家的調查報告。
沒想到寧清和沈西的身世出奇的相似。
她的父親原是上門女婿,寧清原本也不性寧,而是跟母姓,姓蘇。
不顧卻在寧清的母親過世之后,霸占家產,改名換姓,并立刻迎娶了自己的初戀情人,同時早就在外和這個初戀情人生下了一女一子,最后登堂入室,奪走了原本屬于寧清的一切。
那時候的寧清一下子從天堂被打入地獄,但是無人關心她這個不滿十歲的女孩兒,她甚至被趕到了地下室去居住。
可以說,寧清比沈西的身世還要慘一點,沈西那時候至少還有姐姐沈月護著她。
寧清的外公外婆因為思女心切,也在女兒過世沒多久之后相繼離去,所以寧清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寧清想要奪回屬于她的一切,簡直難如登天。
而寧家人這些年一直以她的母親留下的家產為要挾,逼迫寧清為寧家出力,否則就變賣她母親留下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