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叫還行?蘇云卿看著凌風華皺眉。</br> “有些事情難以描述。”</br> “哦。”蘇云卿點頭,打開盒子看著里面的桂花糕吞了吞口水,“那我吃了。”</br> “嗯。”</br> 蘇云卿伸手,撿了一塊桂花糕往嘴里塞,瞬間睜大眼睛,“來天越這么久,還沒有發現這么好吃的桂花糕呢!”</br> 清甜爽口,甜而不膩,像蘇云卿這種吃貨,即便是吃了許多好吃的,也忍不住贊揚幾句。</br> “是嗎?”看著蘇云卿狼吞虎咽的樣子,凌風華亦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應該多買一些的。”</br> 蘇云卿低頭,就只剩下自己手中的半塊了,“要不,給你吧?”</br> 凌風華看了一眼蘇云卿滿嘴的桂花糕漬,忽然間什么胃口都沒有了,“無需!”</br> “哦。”忍痛送人家人家不稀罕,蘇云卿皺眉,一口吃掉半塊桂花糕,肚子飽了,突然有些想睡覺了。</br> “世子,蘇府到了!”</br> “嗯。”</br> 馬車停下,凌風華拿出手絹認真的幫蘇云卿擦了落在衣服上和嘴角的糕點屑。</br> “謝謝世子。”蘇云卿愣了一下,立即回神,道了一聲謝以后就直接跳下馬車,進了蘇家大門。</br> 皇宮</br> 皇帝坐在御書房,認真的看了一會奏折,突然想到了什么。</br> “周福。”</br> “奴才在。”</br> “離蘇云卿和凌風華成親的日子還有幾天?”</br> “不到八天了。”</br> “八天……十三王爺最近在做什么。”</br> “除了待在自己的府中以外,十三王爺昨天還去了一趟武國寺。”</br> “哦?”</br> 皇帝合上奏折,皺眉陷入深思。</br> 凌風華要娶蘇云卿,這其中多半可能也是因為自己下的這道旨意,并無其他原因。</br> 真是沒有想到,當初只是一時覺得好笑,想侮辱一下靖王府,誰知道竟然還能牽扯出這么些事情。</br> 丹書鐵卷,只要拿到老十三手中的丹書鐵卷就再也不怕事了。</br> 這丹書鐵券原本是賞給重臣的免死金牌,當初父皇偏心,深怕自己登上黃位會對老十三不利,所以給了他這么一個東西,偏偏還弄了一個什么詔書,白白讓他為此事憂心了好多年。</br> 如今想想,若不是因為他死的時候老十三年紀還小,這黃位哪里能輪得到自己?</br> 他唯一的優勢不過就是有一個有實力的外家罷了!</br> 做了這皇帝又如何?老十三手里有詔書天天威脅著自己,靖王手里有兵權刻刻對著自己,這架了空的皇帝,給誰都不容易。</br> 如今,只要老十三愿意交出丹書鐵券換取蘇云卿,那一切就好辦了。</br> 想想都覺得激動難耐,越到緊要關頭就越睡不著覺,唯獨手里握著,才得以安心。</br> “靖王府那邊有什么動靜?”</br> “除了在極力準備婚事以外,什么動靜都沒有,靖王對這門婚事似乎也比較看重,老太妃更是親力親為,看模樣是不準備放棄這門婚事。”</br> “朕下的旨意,他不娶也得娶。”</br> “皇上說得是。”</br> “不過,朕倒是希望靖王府能夠拿出點魄力給朕瞧瞧。”</br> 靖王府沒有魄力,十三就不會妥協,他若是不妥協,自己怎么趁機拿回丹書鐵券?</br> …………</br> 隨著親事的越來越接近,整個天越城都在一個緊張的氛圍當中,官員之間走動得少了,上門拜訪的更是少了,特別是暄王府,日日緊閉大門。</br> 似乎突然之間被下了什么死命令一般,大家對于蘇云卿和十三王爺的事情閉口不提,似乎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充滿了忌諱。</br> 更奇怪的是蘇云卿的事,不止同十三王爺之間曖昧不清的傳聞,就連以前的事情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般,人人閉口不提。</br> 畢竟成親以后,蘇云卿就不再是從前的蘇云卿了,靖王府的世子妃,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罪的,皇帝都有三分忌憚的人家,他們這些人若是再多提一句蘇云卿的事情,豈不是再招惹靖王府,在找死?</br> 算天越城都是聰明人,從來都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都知道靖王府和暄王府是什么人家,蘇云卿不管選擇哪一家,都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索性閉緊嘴巴,當著一切都沒有發生過。</br> 然而,這日子越靜,就越讓人覺得不安。</br> …………</br> 午后,御書房。</br> 周福面帶喜慶的進門,小心翼翼走到皇帝身邊,“皇上,暄王來了。”</br> 皇帝放下手中的書,面上帶著一股激動,來了!終于還是來了!</br> “請進來!”</br> “是!”</br> 周福立即轉身,出了門。</br> “十三叔!”</br> 不知怎的,自從蘇云卿出現以后,凌風華就特別在乎輩分的事,從前遇到也不過一句話,從來不會帶著稱呼,甚至還覺得別扭。</br> 如今,每次遇見都會帶著稱呼,深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他叔一般,開口就叫!讓凌宴城覺得更加別扭。</br> “靖王世子,真巧!”</br> 凌宴城面色溫和,走近。</br> “不巧,一直都在等著十三叔。”</br> “你可以不用這么坦誠。”</br> “十三叔也不必這般執著。”</br> “該放棄的是你。”</br> “名正言順要娶妻的是我。”</br> “她一定是我的。”</br> “她的心不在你那。”</br> “可也不在你那。”</br> “至少她愿意嫁給我。”</br> “不過一時而已。”</br> “即便是一時,我也沒有強求她。”</br> “日子還得看以后。”</br> “以后也不會是你的。”</br> “誰知道呢?”</br> 二人,一個溫文爾雅,一個一臉寡淡,語氣溫和,卻讓人忍不住后背發汗。</br> 周福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上前,“皇上讓兩位進去。”</br> 說完,等了幾秒,壓根不敢抬頭看二人,怎么覺得這氣氛怎么莫名其妙的讓人覺得緊張?</br> “十三叔請!”</br> 過了好一會,凌風華依舊面無表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二人才一前一后進門。</br> 周福站在原地,擦了一把冷汗,以后怎么也別再碰上這兩位一起才好,怎么好好的叔侄站在一起,明明大熱天的讓人覺得冷了很多?</br> 忍不住拉了拉衣裳,肯定是反春了,所以天氣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