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畢,簡單吃了些早飯。</br> 今天還有一件大事必須要做,那就是敬茶。</br> 隨著凌風華走進主院便可看到里面有一堆人都在等著她們,而且看樣子,等了不少時辰了。</br> 雖然她們二人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在外人看來,她這新媳婦可不是假的,為了以后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能少些麻煩,蘇云卿對這事倒是挺上心。</br> “老太妃,世子和世子妃來了。”嬤嬤笑嘻嘻的進門稟報。</br> 老太妃臉色看起來不錯,整個人更是喜氣洋洋的,穿了一身較為喜慶的衣裳,笑呵呵的看著門外,終于是把孫媳婦娶進門了,不容易啊!</br> “讓他們進來吧!”</br> “是!”嬤嬤看太妃心情好,趕忙著出門將二人領進來。</br> 看著放在中間的墊子,凌風華倒是懂事,走到中間,撩起衣擺,自然而然的跪了下去。</br> 蘇云卿見此,垂眸,輕輕跪下。</br> “孫兒給祖母請安!祖母請用茶!”</br> “孫媳婦給祖母請安!祖母請用茶!”</br> 兩杯茶遞上,太妃整個人都笑開了花,一一喝了以后,往兩人手里塞了紅包。</br> 蘇云卿摸著,只覺得沉甸甸,肯定不少吧!</br> 凌風華眼角無意撇了一眼,在這大廳之內,當著這么多人都掩蓋不了她閃閃發光的眼睛,正是個財迷,心里肯定想著以后離開靖王府吃喝不愁了吧!</br> “這是祖母給的紅包,一會還要給父王母妃敬茶,拿著不方便,還是放在為夫這吧!”</br> 說著,蘇云卿還沒有反應過來,紅包就已經到了凌風華手里。</br> 伸手想搶過來,可是抬頭看著這么多人眼睜睜盯著自己,蘇云卿只能忍著心里的動,收回手,咬牙切齒回答,“一切都聽夫君的。”</br> 不容易啊!她這個賢妻。</br> “哈哈哈,看這小兩口真是恩愛啊!”</br> 偏偏,太妃將這二人的行為看成了恩愛,還忍不住調笑,蘇云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恩愛啊!真是太恩愛了。</br> 接下來就是靖王,靖王坐在主位上,身為一家之主的他此刻臉上沒了平時的不正經,一臉的威嚴。</br> 凌風華跪下,蘇云卿依葫蘆畫瓢,行禮,敬茶。</br> 喝了以后,靖王從衣袖里拿出一塊玉佩放在凌風華手里。</br> 看著凌風華手里的玉佩,所有人的臉色徹底變了,蘇云卿皺眉,并未覺得這玉佩有什么特別之處,為何瞬間氣氛就變了呢?</br> 甚至還能感受到周圍的躁動,旁邊人蠢蠢不安的樣子更是讓蘇云卿敏銳的感覺到不一般。</br> “如今你已經成親,不是小孩子了,我老了,總是沒心思管這么多,家里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你,希望你以后盡盡心。”</br> 語氣平淡無奇,廢話絕不多說,就這架勢,讓旁人無法提出一句不是。</br> 蘇云卿皺眉,聽靖王這意思,是將靖王府的權利都交給凌風華了,雖說靖王還是他,可是靖王府的勢力遍布南夏,有了這玉佩,和是不是靖王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br> 這般突然,沒有一絲預感,更沒有一絲提醒,就這么給了凌風華,想必靖王并沒有多想,似乎這根本就屬于凌風華的一般,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交給他而已。</br> “是,父王。”</br> 接下玉佩,嘴里就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話,臉上更是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br> 靖王忍不住想拍拍自己的腦袋,他方才根本是抽風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會想看凌風華看到玉佩的激動模樣?</br> 靖王府的其他人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凌風華接下玉佩,雖說知道靖王總有一天會把靖王府交給凌風華,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心里總是有些不是滋味。</br> 雖說心里泛酸,可是也還是沒人敢多說什么,一是知道靖王的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給凌風華就是給凌風華。</br> 二是凌風華本來就是嫡出,從生出來那天就注定是世子,總有一天會掌管整個靖王府。</br> 三是凌風華從小各方面都很優秀,莫說凌風華,即便是宮里的那些皇子論才學文武也無人能夠與他相提并論。</br> 所以從小活在凌風華陰影下的他們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放棄了和他爭斗的想法。</br> 然而人無完人,凌風華也并非十全十美,他的身體就是一大缺陷,每每看到他做了一件又一件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時,他們便會拿這件事情安慰自己,至少凌風華他是有一件事是不如自己,如此一想,心中倒是平衡了許多。</br> 還有,凌風華身子不行,那就注定他以后沒有子嗣繼承靖王府,既然他沒有子嗣,那以后一切都還有可能,他們也還有機會,畢竟這世間的事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靖王府落在誰的手里還未可知呢!</br> 人人都是這么想,不過心照不宣,靖王還活著,手里的權利依舊存在,無人敢做那個出頭鳥,更知道如今的自己去反抗凌風華那就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他們都在等機會,等一個可以出頭的機會。</br> 靖王早已明白這一切,所以選擇在今天這個日子給了凌風華實權,也在警告所有人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即便凌風華和蘇云卿這這樁婚事有些不靠譜他都認了,他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有這個機會將他半輩子打下的靖王府鬧得雞犬不寧。</br> 當然,真心高興的人也有,靖王妃,這個鮮少說話的女人。</br> 即便凌風華和她不親,那也依舊是她的兒子,這點誰也改變不了,年輕時和她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些側妃們生下的孩子再怎么貼心,也永遠做不了靖王府的接班人,唯獨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她和凌風華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凌風華好了,她這個做母妃的在靖王府的地位才能更上一層。</br> 太妃權利再大,說話再作數又如何?風華也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孩子。</br> 看著自己的哥哥終于有了實權,凌玲自然高興,滿臉笑意抵擋不住,就連昨夜看到的不雅景象都忘了,果然還是自己的兄長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