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想啊!只不過就一個女人罷了!莫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就算真想娶,那也是她的福分,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好歹?”</br> 萬天忍不住發抖,看著桌上的飯菜卻吃不到動不了就覺得心里窩火得很,就算是死,他也要找到那個將他害成這般模樣的人。</br> “你怎么知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br> “那人扎我的事情說必須把這事善了,否則就讓我活活餓死,可是姐夫你看,事情都過了這么久了我還沒好,肯定是要死了。”</br> “胡鬧!”</br> 莫尚書一陣氣憤,忍不住吼了一聲。</br> “姐夫,我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想想她不過就是一介貧民,哪怕有幾分姿色也萬萬進不了我萬家大門啊!我若是知道會鬧成這個模樣,怎么我都不會開這個玩笑的,您一定要救救我啊!”</br> “胡鬧,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懂些是非?這等有損女兒家名譽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得出來?而且如今鬧得滿城皆知,若是人家女兒鬧上門來,這事你要如何處理?到時候這人你是收還是不收?”</br> “人家若是想得開還好,若是想不開,做些尋短見的事情,屆時你害的不止是你自己,就連我也得跟著你遭殃。”</br> 說起此事莫尚書就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做了尚書,若是被這么一個二舅子拉下馬,那還真是的得不償失。</br> “哪有你說得這般夸張?”</br> 如今自己的兒子已經成了這個模樣還要被自己的女婿責罵,一進門什么正事不做就知道責怪他的孩子,萬天的老爹自然不舒服,忍不住接了話。</br> 今日讓他過來那是讓他拿個主意,請個御醫過來瞧瞧,而不是讓他到處指手畫腳的只在乎自己的名聲。</br> 聽自己的岳父處處只在乎這個蠢兒子,莫尚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橫,忍不住問:“此事不嚴重,那昨夜被扎的是誰?如今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又是怎么回事?岳父,我知道您寵愛萬天,可是那也不能太過無法無天了,天子腳下的天越城,如今出了這等事情,朝廷官員的家屬不將民間女子的名譽放在心上隨意調戲,這種丑聞一出,您說小婿還如何在朝堂立足?”</br> 原以為娶了這么一個妻子是錦上添花,還知道壓根就是個拖后腿的。</br> 聽莫尚書這么一說,萬天也只能皺眉,隨后放軟了語氣,“姐夫說得是,是我思慮不周才會出現這等事情,原本我也想去梁家道個歉的,誰知道他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如此侮辱我,您必須要為我做主啊!”</br> “你還要我我怎么做主?此事原本就是你有錯在先。”</br> “姐夫,不管怎么樣,我必須要找出將我害成這樣的人。”</br> 萬天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讓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否則,他以后如何在天越城生活?人人見了他都敢將這事拿出來調笑,他還怎么威風?</br> “這是你連是誰對你下手的你都不知道,怎么報仇?依我看這事就這么過去就算了,如今整個天越城的大夫都拿你的病沒有辦法,這人怕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br> 聽莫尚書這話,萬天只覺得一陣疼痛,昨夜發生的情形,現在想想都覺得后怕。</br> “和梁昕交好的人也不多,那個趙江已經被我打了個半死,想知道有誰護著他也不難,姐夫若是有心幫我出氣,這事壓根就不叫事。”</br> 萬天覺得,這姐夫說來說去就是不愿意幫他才會百般托詞,若是真心想幫她,這會子梁家人怕是一個也跑不了。</br> “你說,單槍匹馬一個人闖進萬府不知不覺就將你扎成這個模樣的人又如何只是個等閑之輩?如今你成這個模樣,有時間想報仇還不如想想怎么讓人治好你。”</br> 莫尚書氣得臉色發青。</br> 萬夫人這么一聽,覺得在理,隨后上前好言好語道,“女婿說得對,今兒我們讓你過來無非就是想讓你幫忙請御醫來瞧瞧。”</br> “這種事怎么有臉請御醫。”</br> 莫尚書坐下,白了萬天一眼,“再等等吧!這人沒有把萬天一針扎死,那就說明無心取他性命,如此不過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二老放心,我也會四處尋找好的大夫給萬天治病的。”</br> “等?如今已經過天一天了,還要等什么時候?”</br> 原以為自己這個姐夫會替自己出頭,結果就是讓他等等,萬天只覺得自己怒火沖天,有這么一個姐夫,跟沒有有什么區別?</br> “姐夫,你有什么想過,整個天越城都知道我是你二舅子,既然都知道了還敢對我動手,那是不將萬府放在眼里嗎?那是不將你放在眼里,以后這事說出去,人家也只是嘲笑你罷了。”</br> “若是沒有我,你現在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哪里還有力氣在這里嚷嚷?”</br>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萬家二老卻是連句話都插不了。</br> 想想他們也不過就是商人世家,如今女兒好不容易嫁了個朝廷命官卻是什么忙都幫不上,還真不知道有什么用處。</br> “尚書大人,我知道你如今在朝中官居三品,可是莫要忘了,當初……”</br> “我知道是因為岳父的幫助我才有今天,可是岳父,實在不是我不幫忙,此事原本就是萬天有錯在先,我如何能夠助紂為虐?”</br> 說著,莫尚書起身,出了萬家大門。</br> “看來這次,姐夫是鐵了心不幫我了。”</br> 萬天躺在床上動不了,可是臉卻早已憋紅了。</br> “他也是怕你吃虧,能不聲不響潛入萬家的人,又怎么會是等閑之輩?”</br> 萬夫人嘆了口氣,勸說道。</br> “話倒是說得好聽,我看他早已忘了當初咱們是如何幫他的了。”</br> 萬老爺卻不這么想,如今自己的兒子受了這等委屈,女婿卻裝作看不見,還勸說讓他們到此為止,怕的什么,怕的就是他們萬家拖了他的后腿罷了。</br> 真是怪他當初瞎了眼,幫了這么一個白眼狼,將女兒嫁給了他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