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睡著之前蘇云卿曾祈禱,希望明天醒來世界一片和平,沒有煩躁,沒有吵鬧。</br> 然,第二天醒來她就發現她的愿望成親的,睡覺睡到自然醒,醒來之時居然沒見到任何人,要知道,平時她醒來的時候旁邊一定會站著一臉無奈的追星,今天居然沒有了。</br> 覺得莫名其妙,隨意披了一件衣服便出門,一個字,靜!靜得太可怕了。</br> “追星,追星……”喊了幾聲,沒人應!</br> 早知道,平時別說她喊這么多聲,只要她出聲,第一個字剛出來,追星肯定是已經出現在她面前了,今天卻是人影都沒見到一個。</br> “追影,追影!”半天,空中一片寂靜,寂靜得可怕,寂靜得有點像世界末日來臨,而她被拋棄了。</br> “喂,追星,追影……”</br> 喊了半天,還是一個人沒有,廚房沒人,就連早飯都沒有一粒,鍋碗瓢盆樣樣整齊的放在它應該擺放的地方,一塵不染,這不是昨天晚上吃了飯以后的樣子嗎?</br> 怎么會這樣?蘇云卿拍拍自己的腦袋,還是疼的呀!莫非,她真的被這幾個人拋棄在這個鬼地方了不成。</br> “難道這房子里除了追星還追影就沒有其他人了?”</br> 身后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蘇云卿轉身,看著一身白衣瞧瞧現在門外的凌風華,眼睛一亮,“凌風華。”還有人就好。</br> 看著那兩只瞬間亮晶晶的眼睛,凌風華挑眉,“幸好,你還沒有忘記還有我這么一個人的存在。”</br> “人都去哪了?”</br> “出門辦事了。”</br> “什么時候回來?”蘇云卿忍著腳上的劇痛問。</br> 凌風華雙手環胸,“在你腿好之前,他們應該都回不來。”</br> 瞬間,蘇云卿心里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真是想什么開什么啊!看著眼前這個一塵不染的男人,蘇云卿真有些想撞墻,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難道真的就只有認命了嗎?</br> 想要轟轟烈烈的起義,可是想想自己這越來越不能用的腦子,斗得過凌風華嗎?顯然不可能,還不如盼望一些現實的。</br> “相公,你吃早飯了嗎?”</br> “正在等娘子來做。”</br> 一聽這話,蘇云卿嘴角抽了抽,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她早就應該預料到了的。</br> 凌風華這個惡魔,什么是紳士風度他根本就不知道,只要不死,他都能把你虐個半死,你以為在你危難的時候他對你伸出一只手是在救你?非也,他就是覺得你這么去死實在太舒服了,他非要在你對他感激涕零的時候折磨你一把,在你對生活絕望的時候再給你一顆糖,讓你嘗嘗,什么是生活的艱辛和酸甜苦辣,什么是吼破喉嚨叫天叫地也沒有用。</br> “公子你真的要我做飯嗎?”蘇云卿忽然悠悠的問。</br>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凌風華理所當然反問。</br> “不,我就是想告訴公子,飯這東西,我只會吃不會做。”</br> “很高興,這一點我們相同。”</br> “真是悲哀啊!”</br> “女人身體里不應該都有著做飯的天賦嗎?”</br> “曾經我也是這么以為的,可是后來我下了廚房以后才發現,我還未到天賦覺醒的那一天,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府里做飯的大娘,她是不是走了。”</br> 自從蘇云卿喜歡到小廚房湊熱鬧以后,廚房做飯的大媽就已經被她嚇得拖家兒女的走了,每每想起這一點,蘇云卿都覺得好有挫敗感。</br> “看來你這次沒有撒謊。”</br> “自然。”</br> “還是我來做吧!”</br> “相公,需要我去抓藥備著嗎?”別到時候好不容易三番四次從凌風華的魔抓中活過來,最后死在他做菜上,豈不是太過委屈?</br> “你這是不相信我?”</br> “哪里哪里,相公你是何等聰明,做菜這等小事怎么可能難得住你?”</br> “生火。”</br> “是。”</br> 蘇云卿笑嘻嘻,跑到火爐子旁邊生火,看著自己這只腿,若不是受傷,鐵定比現在更凄慘。</br> …………</br> 隔壁王家</br> 凌風華二人還在為早飯的事忙活,人家這邊就已經在吃了。</br> 看到今天自己的老娘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王柱覺得奇怪得很,“娘,隔壁那家小娘子的傷勢如何了?今天也沒有叫你過去看一眼,是不是已經沒什么事了?”</br> 若是還有事,他這個娘怎么可能不跑去湊湊熱鬧?</br> 聽自己的兒子這么問,王大娘的臉色難看得很,白了自己的幾個孩子一眼,隨后一臉嚴肅道,“你們以后少打聽隔壁那家的事情,也少湊熱鬧,人家的事情和咱們有什么關系,自己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br> 突然聽到自己的娘說不去湊熱鬧,幾個孩子抬頭,一臉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老娘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不信呢?</br> “娘,您沒事吧?我就是問問,再說人家隔壁是新搬來的,咱們有事瞧瞧能幫就幫一把,畢竟以后都是鄰居,誰知道有沒有一天,咱們也需要別人幫忙的?”</br> “讓你別管你就別管,隔壁那家沒有什么需要咱們幫忙,別到倒是沒得到一句謝謝就是了,還惹來人家的不滿,讓別人對咱們生出一些沒有必要的誤會。”</br> 王大娘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似乎對隔壁有些忌諱。</br> “娘,難不成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不成,不妨說來聽聽,否則以后這孩子們不知道,惹出什么麻煩。”吳翠最會說話,也知道這個老娘保不住什么秘密,如今拖拖拉拉,不過就是賣關子罷了,等一會如果沒人問她自己也會說,還不如自己問了,讓她高興高興。</br> “你們以后真的要離那家遠一點,沒事別跑過去,知道今兒為什么趙家沒人去了嗎?”</br> “不知道。”</br> “那是因為昨天去城里給那小娘子請了一個大夫,小娘子的丫鬟不讓進門,我就勸解著,總不能讓封家娘子受罪吧?受傷總要看大夫的,誰知道他們家那個下人還是不讓進去,我多說了兩句,她啊!就撿起一塊磚頭,硬生生的捏碎了,我不信,還檢查了一遍,那真就是磚頭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