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她有沒有被人笑話。”追星真是越來越不明白蘇云卿在想什么了,這個時候她應該擔心的不是王玉以后還有什么花招嗎?</br>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若是她不想,又豈會讓王玉得逞?”蘇云卿呵呵一笑,將碗放下,如果凌風華不想她知道這件事情,這碗加了藥的湯水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br> “話雖如此,可是總有大意的時候吧!”追星有些替自己的主子鳴不平了,主子對蘇云卿這般死心塌地,如今遇到這種事情,她居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br> “他有大意的時候,難道你們也有嗎?”</br> “我……”</br> 追星還未說完,蘇云卿便轉身,內心卻是堵得慌,難受得很,又莫名的有些生氣,明明知道這不是凌風華的錯,可是還是會有些生氣,怪他什么?怪他太優秀,惹來這么多女人投懷送抱,不擇手段也要嫁進門嗎?</br> 想想,自己顯然已經有些無理取鬧了。</br> ………………</br> “主子,主子……”</br> 清晨,凌風華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追影,如今已經日上三竿,窗外已經有了陽光,凌風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時他不可能睡得這么沉,整個人就好似已經昏死過去了一般,對昨晚的事情一概不知,身上的被子倒是還蓋在身上好好的,可是昨夜他是怎么睡過去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了。</br> “發生了和事?”</br> “我們被下藥了,世子妃不見了。”</br> 一句話,凌風華抬頭,看著追影,面色不明,夾雜著一絲復雜之色。</br> “追星早上醒來,身上的衣衫被脫了,顯然是世子妃害怕被發現,所以在我們都昏迷以后,換了追星的衣衫離開,我們暗中的人沒有想到是她,中途有幾個有所懷疑,可是均被下藥,大家都知道是世子妃,所以不敢輕易動手。”</br> “這么說,她是自己離開的,我早該想到了。”凌風華嘴角劃過一絲自嘲,那夜她讓自己回天越的時候,是不是就應該已經想到了今日的逃跑?果真是自己太過自作多情,還以為她不會就這般離開,真是沒有想到,到最后,也不過就是論得如此一個結果。</br> 她到底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就連離開,都沒有想太多,如此沒心沒肺的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br> 也對啊!她需要打什么招呼?連離開都這么鬼鬼祟祟的人,打了招呼豈不是害怕自己不讓她離開嗎?</br> 事實上,他也的確害怕她離開。</br> “需要屬下去尋嗎?”</br> “順著蹤跡找下去,如果找到了也不要急著將她帶回來,先通知我。”</br> “是。”</br> 追影此刻心里有些苦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感覺,難道主子對蘇云卿還不夠好嗎?她怎么還能如此至今的就離開?</br> 靖王府這么多暗衛都沒有將她攔下來,看來她是根本就沒有一絲想要留下來的意思。如此的話,還能找到她嗎?</br>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蘇云卿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想離開,又怎么可能讓人找到她?</br> 屋里只剩下凌風華一個人,坐在床上,從剛才到現在,沒有挪過位置,心里沒有當初所以為的那般難過,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空嘮嘮的,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就這么離開了自己,將自己一個人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br> 微微有心酸楚,哪怕外面已經是艷陽天,可是卻覺得的眼前一片灰暗,這個女人,還真是狠得下心啊!</br> …………</br> 一間客棧</br> 孟飛坐在下方,上方坐的不是凌宴城,而是一個年過五十的男人。</br> “怎么?不放心我?”那男人看著孟飛,冷哼一聲。</br>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凌宴城母親身邊的太監德福,凌宴城的母親死了以后,他被允許出宮,原本現在應該過著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可是突然出現在了這里。</br>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主子。”若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不方便出手,又怎么會請別人動手?</br> 凌宴城身邊的人,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相信。</br> “我們都是為了小主子好,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說,如果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br> “廢話少說,主子已經即將到達寧城,你到底想到計劃了沒有。”</br> “呵,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不放我我,為何又讓我出現,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難道你還沒有能力除掉不成?”</br> “不是沒有能力,是我不便出手,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主子心儀的女人。”</br> “主子身份高貴,若是心儀一個女人,吶了便是,哪有這么多麻煩事?”</br> “可是這個女人是靖王世子的妻子,如今的靖王世子妃。”</br> “哦?這倒是有些麻煩了。”除了靖王府,哪怕是宮里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麻煩事,可是偏偏是靖王府的人,這倒是有些讓人麻煩了,誰都知道,這些年就是因為暄王府和靖王府關系不冷不淡的保持著平衡,所以天越城才有現在太平,可是如果這平衡有一天被打破了,那豈不是一切都沒有了?</br> 再說,孟飛是凌宴身邊最為得力的暗衛,一直以保護他為己任,若是突然之間做了讓他不高興,或者是讓他認為是背叛他的事情,那么結果必然是不可想的,再說很多人都已經不記得她這個太監的存在,而他是現在唯一來說最為忠誠之人,這件事情讓他來做,最為合適。</br> “她現在身邊必定有凌風華的人護著,想要除掉她,你還需要好好計劃一番。”</br> “既然是阻止了小主子,讓小主子不好過的女人,那自然應該除掉,這事我自有方法,你無需操心了。”</br> “希望早日聽到你的好消息,收獲。”</br> “孟統領提醒得是。”</br> “都是為了主子好罷了。”</br> 孟飛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一點不想再看到凌宴城為了蘇云卿再發瘋了,如果這次能夠除掉蘇云卿,那以后即便他傷心,也不過就是一時而已,可是只要蘇云卿活著,主子便是注定一輩子都傷心,絕對不能如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