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苗熠年紀太小太幼稚,如此反誣陷實在太過天真,根本就不可能給司徒青云造成什么威脅,現在司徒青云也沒心思再同苗熠繼續爭執,畢竟這就是一個除了太子身份一無是處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生氣的是此刻正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說,氣喘吁吁的東吳皇帝。</br> 雙手握緊拳頭,目光滿是憤怒,司徒青云看著東吳皇帝,當真想有一種過去砍他幾刀的沖動,“這次苗蒂實在太過膽大妄為,他以為這樣就能除掉蘇云卿從而得到凌風華嗎?她傻到了這種地步,難道皇上你也因為多年不管朝政失去了基本的分辨能力嗎?天越皇帝能夠讓凌風華負責這次的談判,那就說明凌風華有這個能力,并且就一隊人馬帶著蘇云卿單獨從天越出發,比其他大臣都早了兩天這就說明他不是等閑之人,也說明了他有這個能耐,可是皇上你偏偏因為公主的一己之私幫著她做出了這種事情,這和你直接毀了東吳江山有什么區別?再說太子,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如此忠奸不明,是非不分,當真是讓本王寒心。”</br> 司徒青云的話,字字真心,沒有一句假話,這是他從和苗熠姐弟斗了這么久以來,說得最認真的一次話,即便是東吳皇帝聽了,也有微微動容。</br> 當初他身體不好,才會讓一個外姓人來幫他掌管江山,那個時候看重的也就是他對東吳江山的一片真心,知道他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可是隨著孩子的長大,他卻越來越擔心,攝政王有了其他的長大,更是處處防備著他謀朝篡位。</br> 可是,苗蒂實在是他最愛的女兒,這些年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他堅持不到現在,如今苗蒂生死不明,他是真的擔心。</br> “趕緊派人去找,找到人再說。”</br> 一時間,東吳皇帝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情,疲倦的閉上眼睛,不再看司徒青云那凌厲的目光,也不想看苗熠那苦苦哀求的模樣。</br> 司徒青云看著東吳皇帝還是絲毫沒有要處罰苗蒂的模樣,司徒青云冷哼一聲轉身走出了帳篷,苗熠手握拳頭,亦是起身預備走出去。m.</br> “給我坐下!”不想,東吳皇帝卻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讓他坐下。</br> “父皇,我只是害怕司徒青云到時候找到皇姐的話,他會……”</br> 苗熠沉不住氣要抹黑司徒青云,可是轉身看到東吳皇帝的眼神時,只能乖乖坐下。</br> “你是一國太子,太子就應該有太子的樣子,你這遇事急匆匆的模樣將來如何能夠獨當一面?你皇姐胡來,如果出事那也是他自找的,而你也要跟著她一起胡來嗎?我告訴你,你最好改改你這猴急的毛病,若是這個樣子讓百姓們看到,他們怎么可能接受你這個太子?怎么放心讓你做皇帝?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司徒青云就會任由你擺布誣陷?那你又怎么不知道,這或許就是他的圈套,為的也是抹黑你?”</br> 東吳皇帝想事情自然是比這個毛頭小子要透徹一些,從方才司徒青云進門開始,他就總覺得這就是一個圈套。</br> 苗熠一聽,只覺得細思極恐,想不到還有這一層,可是苗蒂怎么說都是他的姐姐,和他關系最為要好,如果完全不顧,那她豈不是死路一條?</br> “父皇,你向來都是最疼愛皇姐的,這次你可不能讓她出事啊!”</br> 苗熠可憐兮兮的看著東吳皇帝,為自己的姐姐做最后一點努力。</br> 然而,東吳皇帝卻只是微微搖頭,“熠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的姐姐不是普通人,她是一國公主,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接受懲罰,接下來就是她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應有代價的時候了,并不是父皇狠心,只是父皇如果繼續幫她,那么你太子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你以為方才司徒青云進來只是為了指責你嗎?不……他是在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并且已經開始行動了。”</br> 看自己的父皇如此無能為力,苗熠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連父皇你都無能為力,不可能再有轉機了嗎?”</br> 苗熠有些不敢相信,為什么短短幾天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之前皇姐還是好好的,并沒有這些想法,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在他心里,皇姐就是溫柔體貼的姐姐,從來都不會為一個男人做出如此沒有腦子的事情,并且是誰勸都不聽。</br> 可是現如今,看著事情真的發生了,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面對事實。</br> “并不是我不幫你姐姐,而是這件事情太大了,不管是我還是攝政王,都必須要給南夏一個交代,否則到時候惹怒了靖王世子,兩國交戰,你忍心看著東吳的百姓因為你姐姐的一己之私遭受戰火嗎?有時候小不忍亂大謀,為了更重要的東西,就要失去一些我們也舍不得的東西。”</br> 之前動物皇帝自己也有私心,他想著,如果苗蒂真的得到了凌風華的青睞那么可能也會為苗熠增加一些籌碼,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凌風華居然對這個世子妃用情如此之深,而他又太過嬌縱苗蒂,如此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他不得不斷其臂保全身。</br> 語畢,東吳皇帝靠在椅子上,是真的累了,即便是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他也依舊平靜……</br> …………</br> “來了嗎?”懸崖下的山洞里,苗蒂看著宮女無數次問,</br> “回公主,沒看到人。”那宮女看了無數次就是沒有看到人過來。</br> “怎么可能?”苗蒂有些不敢相信,難道她們留下的血跡不夠明顯,靖王世子還找不到她們?</br> 山洞里已經準備好了紅蠟燭,紅被子,布置得一片喜慶,四處更是焚燒著香爐,此刻正燒得旺,苗蒂躺在床上,面色微紅,忍不住想要扯著自己的衣裳,可是想到自己里面就是一件薄薄的紗衣,又只能咬緊嘴唇忍受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