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不錯,大嫂現在就是在刺激我,如果我真的就真把這個女人弄死了,大嫂到時候假裝過來寬慰我幾句,再讓我回來求王兄恢復宋景的官職,那么這事也就過去了,他們對我必然也沒有什么感謝。可是若是我不答應,屆時直接將此事當成把柄握在手里,剛開始別人會覺得沒什么,可是時間長了輿論多了,那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那心狠手辣的妒婦了。”</br> 安寧越想越覺得此事恐怖至極,也真是幸好自己當時覺得有孕在身不宜殺生見血,否則還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讓人覺得恐怖的事情。</br> 蘇云卿嘆了一口氣,隨后抬頭,“當然!這也只是我一時的猜測罷了,若是他們沒有這個心思自然是好的,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叵測,不得不防!姑姑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啊!”</br> 聽了蘇云卿這話,安寧只是低頭,“人心叵測,云卿這話說得好,宋景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當初我覺得他就是一個人品學識兼優的男子,我也一直都覺得他肯定會一直不變心疼我,甚至還相信了執子之手的承諾,可是也不過短短幾年不就全都改變了嗎?人心叵測,不得不防啊!”</br> “再說,如果是平時我或許還能理解,可是偏偏就是他想方設法把我趕回靖王府的時候,我一心以為真的是他害怕無人照顧我所以才會容許我在娘家多待些日子,奈何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眼看著都要生了,他居然還如此傷我的心。”</br> 即便是那個女人自己爬床,如果宋景不想要,難道還能發生這種事情不成?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他狼心狗肺,原本就是一個風–流痞子罷了!</br> 這一次宋景做出的事情真是不僅讓安寧知道了他對她的情摻雜太多東西,更是讓人看到了她的冷情。</br> 或許是真的覺得靖王府不在乎這么一個女人,所以就開始為所欲為,把原本就藏起來的風_流脾性露出來了吧!</br> 什么夫妻同心,扶持到老這種事情以后必然是沒有了,剩下的怕也只是相敬如賓而已,只要以后宋景對孩子好,她必然也不會在乎這么多,只是什么相濡以沫的感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求,哪怕宋景再跪在她面前求原諒,安寧也明白他們不可能成為蘇云卿和凌風華那樣的夫妻。</br> “為了那不必要的麻煩,我應該讓那女人離開才是。”</br> “讓我來吧!”蘇云卿喝了一口茶,隨后輕道。</br> “不用,我畢竟是宋家的夫人,這點事情還是能做的。”</br> “我只是覺得由我來會更加好,姑姑心里對我好我知道,聽說這段時間你也是為了擔心我和風華好幾次都差點倒下,我一直都想要感謝你的這份情意,如今就讓我來還吧!咱們是一家人,互相關心是應該,實在不應該這般見外,不是嗎?”</br> 這一家人三個字真是讓安寧忍不住顫抖,因為她嫁過兩次,一直不回來并非是因為真的不想靖王府,更不是因為疏遠了,而是因為覺得她自己丟了靖王府的臉,所以不愿意回來。</br> 可是如今聽到一家人三個字卻是無比的激動,更是無比感激。</br> 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非常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丈夫,而是靖王和凌風華,可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不想打擾凌風華,麻煩靖王,所以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br>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說著,安寧起身預備離開。</br> “姑姑還要回宋府嗎?”</br> “自然是的,再怎么生日也不可以就這樣離開,今兒我想了一下,如果一直留在靖王府,別人會胡思亂想不說,自己更是給了別人籌謀的機會,何必呢?”</br> “姑姑說得是。”</br> 雖然傷心,可是蘇云卿覺得不說這個姑姑實在是反應快,抗打擊能力更是沒得說,這么快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著實強悍。</br> “明兒剛好是九皇子成親的日子,你就在家里等我,屆時我過去接你,咱們一同進宮。”</br> “你……”安寧立刻明白蘇云卿的意思,瞬間眼中有了淚花,隨后點頭。</br> …………</br> 隔日</br> 蘇云卿一身藍色長裙,華美端莊的進了宋府,安寧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整個人雖然肚子已經很大,可是臉上卻沒什么肉,經過精心裝扮以后卻看不出任何滄桑感,依舊美麗端莊,優雅動人。</br> “云卿,風華,你們來了。”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br> 宋家人聽說靖王府的人來了以后紛紛吃驚,隨后還是趕緊到了前院行禮,一番寒暄以后蘇云卿帶著安寧上了馬車。</br> 皇帝病重,隨時可能離開人世,直接指名凌晨成親之日就是成為太子之時,一時間所有人巴不得全家出動一起去祝凌晨雙喜臨門,畢竟皇帝既然已經說過讓他親政,登基也就指日可待了。</br> 安寧身子不方便,所以一進宮就直接被皇后叫到了殿中休息,而凌風華帶著蘇云卿進了大殿,恰巧十三王爺也帶著他的十三王妃進殿,兩個女人見面以后便理所應當的聊了起來。</br> 而凌風華和凌宴城只是隨意客套了幾句,然后落座。</br> “我聽說最近蘇家和靖王府都接二連三的出事,你沒事吧?”</br> 上官婉兒拉著蘇云卿到了一個角落,隨后小聲問道。</br> 蘇云卿自然也知道她指的什么,無非就是蘇睜的表妹做了凌玲丈夫的外室,而安寧公主府里多了一個青樓女子,讓她丈夫被降職的事情罷了。</br> “沒事。”蘇云卿微微搖頭,知道上官婉兒是真的關心她,自然也不會多做計較,“你同十三爺如何了?上次送的東西可有用處?”</br> 想到蘇云卿送的東西上官婉兒就覺得臉火辣辣的燙,怎么也想不到蘇云卿的禮物居然會是那種東西,搞得現在她同凌宴城見面都覺得尷尬。</br> “王爺別的沒說,就說你寫的那藥方字丑。”</br> “她倒是說了句大實話,我的字的確不算漂亮。”蘇云卿嘿嘿嘿笑著,上官婉兒臉上一陣尷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