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選進這個世子府的人,自然都是百里挑一懂規矩的下人,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偏偏不該做的都被這個女人做盡了,不被丟出去已經足夠寬容,還有下次,當場殺了都死不足惜。</br> “這就去你嫂子的妹妹?”</br> “是的。”</br> “什么目的?”</br> “想兩姐妹共伺一夫。”</br> “你大哥可有中意?”</br> “不中意。”</br> 倒是好眼光。</br> “倒是第一次聽你夸他。”</br> “你這個妹妹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也是值得夸獎。”</br> 聽到妹妹二字蘇云卿就頭疼,“你說這做人怎么就這么費力,當初提親的時候人家嫌棄我大哥是個殘疾,個個笑我嫂子嫁了這么一個殘疾男人以后必然是沒什么好下場,如今看人家日子越過越好,夫妻恩愛,他們倒是心里不舒服了想要慘合一下,什么心理啊?還有,找這個白癡來做什么,莫不是覺得我們天越女人個個心機深沉,所以把這么一個小白送過來,抱著物以稀為貴的想法,讓我們像保護國家動物大熊貓一樣把她保護起來?”m.</br> 凌風華也聽出了蘇云卿的無奈,于是乎微微一笑,“這世界上最好的媳婦已經被我娶了,其他人想要娶個好媳婦自然也就困難了。”</br> 蘇云卿一聽,嘖嘖嘖道,“相公你這話實在是太好聽了,聽得我都有些覺得你像騙子了。”</br> 凌風華聽了以后卻并未生氣,而是摸摸蘇云卿的頭,“將來我們的孩子應該要像你一樣多疑才好啊!”</br> “你這話……”</br> “主子,靖王府的人來了。”</br> “瞧瞧,你這休沐可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br> “不會太長時間的,你放心。”</br> “嗯。”蘇云卿聽話的點頭,沒一會靖王府的下人就走了進來,看到蘇云卿和凌風華以后先是行禮,隨后才道,“王爺請世子和夫人回靖王府一趟。”</br> “嗯,追星!把你家夫人的披風帶著。”</br> “是。”</br> 二人回到靖王府,才知道原來靖王已經和太子說了傳位之事,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靖王一脈全部由凌風華繼承,從今日開始,靖王世子繼承王位,成為新一代的靖王。</br> 這個消息果然是夠勁爆,凌風華同輩的兄弟們不知道爭了多久,廢了多少功夫,最終卻還是不及靖王的一句讓位,凌風華什么都沒做,甚至從未爭取過,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做了靖王。</br> 不止如此,還有靖王的大哥也來了,這位當初的大皇子因為奪嫡一戰被派往離天越不知幾萬里的地方,如今回來,卻已經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走路顫顫巍巍,與其說來探親,不如說來探命。</br> 帶著一大家子的人,男男女女二十多個,整整齊齊站在一起,一看就能感覺到一股子來者不善的味道,靖王府自然也是整齊的和這群人相對而坐。</br> 兩家人坐在一起就已經是幾十個人。這還不過就是兩門,若是整個凌家人都坐在一起,想想那個場面真是無比壯觀,若是放在現代,那可真是養不起。</br>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堂哥堂嫂子們坐在一起不像是一家人,沒有其樂融融的景象,倒像是打擂臺。</br> 凌風華到了以后,自然是安靜的到靖王的旁邊坐下,蘇云卿帶著追星,從后院進了里屋。</br> “祖母。”</br> “你來了。”看到蘇云卿,太妃笑容滿面,招呼著坐下。</br> “嗯。祖母身體如何?”</br> “身體很好,你不在我吃飯都多吃了幾碗。”</br> “原來我這么不招人喜歡啊?”蘇云卿嘻嘻一笑。</br> “可不是?你最近身體怎么樣?在那邊住得習慣嗎?”</br> “一切都好。”</br> “那我就放心了。”</br> 二人說著話,外邊的聲音更是大了起來。</br> “風華,你這是知道你父王要走了,特意過來送行的嗎?”洛王是在場中年紀最大的,所以就先開口說了話。</br> 凌風華抬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后語氣清冷平淡道,“送父王,也順便送送大伯您。”</br> 此話一出,凌云飛和凌云楚先是微微一驚,隨后垂首,還別說,凌云這干脆利落的說話方式放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還真是憋屈得很,可是如今聽到放在別人身上時卻覺得中聽得很,讓人聽了不禁覺得暢快。</br> 其實他們平時倒是真的還挺佩服凌風華的,不管什么話都能說得如此直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不像他們一句話非要繞來繞去才說明白,應該是這么多年習慣了,改都改不過來了。</br> 洛王聽了以后皺眉,隨后有些不確定的問,“風華,你方才說了什么?”雖然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了,可是他能確定方才凌風華那句話可不中聽。</br> “風華,你送送你父王就是了,怎么還要送我父王呢?”洛王的嫡子聽了凌風華這話,依然是不舒服的。</br> “父王我要送,伯父自然也是要送的,人馬我都準備好了,明日啟程,今日大家既然到了靖王府,那自然應該好吃好喝的招呼著,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必定和很遠的路程。”</br> 這直接了當的趕人,還真是想讓人裝糊涂都不行。</br> 洛王嫡子凌升聽了以后面色冷了下來,怎么說他也比凌風華年長許多,為何這人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br> “風華這是要趕我們走嗎?”</br> “不是趕你們走,是送你們走,弟弟我這是為爾等著想,堂兄莫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才是。”凌風華這解釋真是到位得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凌云飛聽了以后,滿臉笑容,“是啊!我兄長這是一片好意,堂兄你可不要曲解了才是啊!”</br> 洛王聽清楚了,直接看向靖王,“二弟,你就是這么教育孩子的嗎?”他這才剛剛進城,謀劃才剛開始凌風華就趕人,他怎么可能答應?</br> 靖王聽了以后面色平和道,“這些孩子們不是說是來看望我的嗎?如今我也讓位要離開了,我走了孩子們還留在這里,總是不合適的。”</br> “有什么不合適的,別忘了我們也姓凌,住在哪里不可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