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哥不喜歡,那還是遲早說清楚的好,這姑娘心系于你,別到時候壞了兩家哦關(guān)系不說,還惹嫂子不高興。”</br> 柳敏是個很好的女人,嫁過來以后也是持家有道,雖說當(dāng)初羞澀了一些,性子也軟綿了一些,可是管起家來卻是有自己的一套,深得人心,可是自從柳昕過來以后所有的都變了,大家爭先恐后的要去伺候她,分明就是把她當(dāng)成了女主人,實在讓柳敏難做。</br> “今日過來就是告訴妹妹,我準(zhǔn)備把人送回去了,她對妹妹印象并不是很好。”</br> “關(guān)了兩天不說,還把她的丫鬟發(fā)賣了,要我我也不會有多喜歡這樣的自己。”</br> 蘇云卿嘻嘻一笑,倒是一點也不怕說這事,蘇睜是個明事理的人,必然會理解蘇云卿的做法。</br> “倒是兄長就這么把她送回去,怕是柳家那邊……”</br> “當(dāng)初也不過就是說送過來見見世面,并未說其他,送回去也算是表明了心意,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再說你嫂子說了,如果因為這么一點小事柳家就和咱們生了嫌隙,這門親戚要不要也無所謂了。”</br> 聽蘇睜這么說,蘇云卿突然壞笑起來,將他推到桌旁,又親自倒了一杯茶水,“我說大哥怎么這么有信心,原來是已經(jīng)得到嫂子的認(rèn)可了,嫂子也真是明事理。”</br> 柳敏對蘇睜的心蘇云卿明白,可是居然到了可以為他放棄娘家的地步。</br> 不過也對,有哪個娘家會做出這么缺德的事情?大女兒嫁過去都還沒有滿三年呢就開始往她男人身邊塞人,實在也是讓柳敏難堪了。</br> 再說柳敏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多年,如今掌管柳家的是柳昕的母親,關(guān)系必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柳家不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她自然也是沒有必要把柳家當(dāng)成自己人,畢竟蘇睜才是她以后的依靠,現(xiàn)如今嫁過來,地位穩(wěn)固,生了兒子,丈夫疼愛,的確是不需要柳家什么了。</br> “倒是給你添麻煩了才是真的。”這幾天柳昕在世子府做的一切即便蘇云卿不說他也能夠想得到。</br> “我只是怕大哥娶了這個女人,我以后回家都不方便罷了,而且大哥娶了她,就不怕夫綱不正?以后不是你養(yǎng)人家,是人家養(yǎng)你,畢竟我看柳小姐揮金如土的樣子,可真是把我嚇壞了。”</br> 語畢,拍拍胸脯。</br> “你這話,我還真是沒有聽出任何諷刺的意思。”蘇睜微微一笑,抬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br> “我可沒有半點諷刺的意思,我這是事實啊!”蘇云卿嘻嘻一笑道,想到柳昕不過就是打賞一個下人就花了幾十兩,收買一個嬤嬤就花了幾百兩,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莫說蘇睜根本沒有這么多銀子給她敗家,即便是有,那也沒有娶這個女人的必要啊!老爺子好不容易存了點銀子給自己養(yǎng)老,別到時候都給這個女的花了,哪怕是銀子夠,也應(yīng)該留給子孫后代不是?</br> “行行行,你說的都是事實。”蘇睜不禁覺得好笑,從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蘇云卿是這么一個可愛的妹妹?斗了這么久,如今能夠坐下來聊聊家常,真是讓人無比欣慰。</br> 若是一開始就直到這一點,少一些貪心,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會是很好的兄妹。</br> 蘇府</br> 柳昕氣呼呼的跑到柳敏的院子,一看到柳敏就開始哭訴,“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個蘇云卿有多可惡,居然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擅自發(fā)賣了我的丫鬟,那是我的丫鬟,我都沒有說什么,她憑什么這么做啊?還有,她既然軟禁我。”</br> “臘梅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柳敏看著喋喋不休的柳昕,再也沒了那份耐性。</br> “姐姐知道?”柳昕一愣,語氣略微有些冰冷的問,再也沒了方才的哭腔。</br> “身為下人,不懂分寸,被賣了也是應(yīng)該。”</br> 來到天越城這么久,柳敏自然也知道了天越的一些規(guī)矩,大戶人家最是容不得臘梅那樣的丫鬟,沒被直接杖斃蘇云卿已經(jīng)是給了自己面子了。</br> “臘梅跟了我兩年姐姐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她從來都是忠心耿耿,何時不懂規(guī)矩了?”</br> 現(xiàn)如今柳敏已經(jīng)沒有和柳昕糾結(jié)一個丫鬟去留的問題,娘家做出這種事情,甚至都沒有和她說過一聲,顯然是沒有準(zhǔn)備問她的意思,如此不尊重她,她憑什么要給這些人留什么好臉色?</br> 至于柳昕,腦子的確不好使,她也不想和她解釋這是為什么,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她說為人處世的大道理,這畢竟是要和自己搶相公的女人,她每每想起都覺得心里難受,根本不想說這么多,好在自己的丈夫在乎自己心里的感受不愿意接受她,否則自己該如何是好?</br> 兩姐妹嫁一個男人,說出去可不是什么好聽的話,再說二房那個妾室,怎么可能愿意自己的女兒低自己一等,沒準(zhǔn)已經(jīng)在想怎么把自己弄下來,讓她的女兒取而代之了。</br> “這件事情你以后會自己知道的,收拾收拾東西,你姐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車,吃的用的都準(zhǔn)備好了,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去。”</br> 柳敏這話一出,柳昕不淡定了,睜大眼睛也不再糾結(jié)臘梅的事情,而是看著柳敏,“回去?那我和大公子的事情呢?”身為女兒家,說這種話難免害羞,低頭臉紅一片。</br> 聽柳昕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這種事情,柳敏在心里冷哼一聲,之前只是懷疑,現(xiàn)如今那是完全肯定了柳家的心思了,可是面上卻未表露出來,“大公子?你和大公子什么事啊?”</br> 聽柳敏居然裝糊涂,柳昕瞬間抬頭,睜大眼睛,也怪不得什么害羞了,“這次爹娘把我安排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撮合我和大公子嗎?你之前也一直都不說話,我以為你是同意了,這次讓我回去,莫不是是大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件事情了?何時提親呢?”</br> 柳敏一聽,臉上滿是怒色,“柳昕你給我閉嘴,這種不要臉的話,豈是一個女兒家隨隨便便說出口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