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欣然終于如愿以償的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蘇云卿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希望趙欣然能夠度過難關,堅強起來,多陪孩子幾年。</br> “賢妃死了。”</br> 凌風華進門,悠悠的說了一句。</br> 蘇云卿皺眉,隨后也就覺得沒什么好奇怪的了,“原本三皇子失蹤,她也就沒有了依靠,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如今死了,卻也算是脫離苦海了吧!”</br> 凌玄失蹤,宮里最難過的莫過于她,畢竟其他妃子有孩子的自然也松了一口氣,日子該怎么過怎么過,可是沒孩子的最擔心,但是一日三餐正常,只要皇帝活一天,她們就能夠放心一天。</br> 可是賢妃這就不一樣了,自己的兒子失蹤,從前又和皇后斗得水火不相容,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做個皇太后,最后居然也是落得如此田地,現如今正是皇后得意時,怕是也花了不少功夫折騰她,如今折騰得煩了,也就讓她去死了。</br> “不,皇帝親自賜死的,說是在賢妃給他做的湯藥里面下了毒。”</br> 凌風華這么一說,蘇云卿算是徹底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皇后讓賢妃去伺候皇帝,想要借她的手除掉皇帝,可是皇帝最終還是發現了,所以給了她一條死路?”</br> 怎么說也是陪伴了二十年的人,怎么說利用就利用,說殺死就殺死了?</br> “不對啊!不是說皇上身上的蠱毒是太醫下的嗎?太子和皇后可是一天船上的人,怎么做法如此不一致?既然太子想要利用皇帝再擋擋風波,那就沒有理由現在就除掉他啊!還是說太子想要除掉賢妃娘家?可是現如今三皇子下落不明,他應該沒這么多心思放在賢妃娘家才對。”</br> 蘇云卿越想就越覺得奇怪,這二人到底是演的哪出戲,這么讓人看不明白?</br> “或許都不是,只是二人分心了,皇后太過心急,所以想方設法的先除掉賢妃,而皇帝能夠發現這事,也就說明現在身體已經一天天好起來,而且已經發現端倪,所以處處小心的防備,為的就是能夠看他們要做什么而已,從此就可以看出來,這場戲即便是我們不動,他們也會自己斗得兩敗俱傷。”</br> 凌風華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讓凌晟進城把趙欣然接走,因為這個時候是最佳時候,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后都無心再管這事,如果是皇帝知道了,必然也會睜只眼閉只眼的讓他們走。</br> 畢竟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能夠送他逃離也算是他這個父親做得最有有心的一點了。</br> “哎……真是越來越亂了。”蘇云卿揉揉眉心,已經沒了那心思再去管這些麻煩事,反正出什么大事都有自己這個相公擋著,倒是輪不到她憂心。</br> “馬上就到西域上貢的日子了。”</br> “西域上貢?”</br> “嗯,上次西域和南夏一戰輸了,所以每年都會上貢,過兩天,西域使者就應該進城了。”</br> “我應該參加嗎?”</br> 作為靖王府,理應是推不掉的,再說她月份并不是到了不能出門的地步,若是以此拒絕,怕是不好。</br>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br> “自然要去,既然是西域第一次來南夏上貢,那肯定會有美女,我若是不帶著我的孩子去宣示主權,那怎么可以?屆時我相公若是因為饑_渴難耐而饑不擇食動了春心,誰賠我這么一個好相公?”</br> “想去就去,哪里來的這么多理由。”凌風華寵溺的摸摸蘇云卿的頭,“隨后就讓嬤嬤準備一下,陪著你一起,事事小心。”</br> “是,好相公!”</br> 蘇云卿笑嘻嘻,連連點頭。</br> “夫人,十三王妃來了。”</br> 門外突然響起追星的聲音,蘇云卿點頭,“請她到前廳等等,我這就來。”</br> “是。”</br> 上官婉兒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二人自從,上次趙欣然生產以后就沒再見過,如今過來,我不知道是為了何事。</br> 片刻,蘇云卿走進前廳,二人相互打了招呼,屏退左右。</br> “她安全離開了吧?”上官婉兒倒是直接,第一句就問這個。</br> “是的,前天我親自送她離開,九皇子倒是有心,親自過來接了。”</br> 這些事情蘇云卿也沒有必要瞞著上官婉兒,她既然知道趙欣然還活著,那么其他的事情必然也逃不過暄王府的眼睛,凌宴城能夠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必然也是信任她的。</br> “早該過來看她一眼的,可是最后還是忍住了。”</br> “你做得對。”蘇云卿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這些天她活得心驚膽戰,看到九皇子以后這才安心了,你若是見到了,必然也會不忍心。”</br> 上官婉兒和趙欣然素來交好,從前還未出嫁的時候就已經是閨中密友,不過后來一人嫁到了暄王府,一人嫁給九皇子,實在不方便再來往罷了,二人都是有情有義之人,即便是不來往,心里也都掛念著。</br> 蘇云卿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遞到上官婉兒面前,“這是她離開前留在這里的,知道你不方便過來,所以說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讓我找機會交給你,如今她雖說還在,可是這一別也不知道何時再見,我原本想著過兩天進宮再給你,今日你既然過來了,就一同帶回去吧!”</br> 上官婉兒看著玉佩,微微一笑,“倒是有心了,還會給我留個念想。”</br> “你同十三王爺如何了?”上去看上官婉兒因為其他女人跑來這里訴委屈,如今也過去好些日子了,如今十三王爺還會特地把這些事情告訴上官婉兒,看樣子即便是沒有愛情,二人關系也還可以,至少信任對方,沒有把對方當成外人。</br> “不過老樣子罷了,或許是因為我不求其他,所以他待我也還好。”</br> 哪怕不喜歡,至少上官婉兒對于凌宴城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對于一個安安靜靜什么都不求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討厭得起來。</br> “嗯,那就好。”</br> “對了,聽王爺說,西域的人還有兩天就進城了,這次來的是二皇子和六公主,一娶一嫁,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安呢!”</br> 如今合適成親的皇子們也都成親了,自然也就把目光放在了別處,真是讓人好奇,這次中獎的會是誰。</br> “我們這些已婚婦女瞎操心什么,坐一邊看熱鬧就是了。”</br> “倒也是。”</br>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抬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br>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上官婉兒回去了,蘇云卿再次回到了房間。</br> 凌風華已經出門,她隨意在椅子上躺下,直到晚上,凌風華都還未回來。</br> “夫人,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王爺出門前也沒有交代什么時候回來,不然就慢慢吃,邊吃邊等吧!”</br> “嗯。”</br> 蘇云卿點頭,她餓著可以,可不能餓著孩子啊!</br> 可是盡管吃得很慢很慢,直到吃飽了也不見凌風華回來,蘇云卿開始不淡定了。</br> “追星,追影有沒有回來過?”</br> “回夫人,沒有!”</br> “那就奇怪了。”</br> 平時凌風華只要出門就會讓追影回來說一聲,今兒還真是一點消息沒有啊!</br> 帶著隱隱不安的心,蘇云卿躺下了。</br>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凌風華才回來,輕手輕腳的進了浴室,最后才小心翼翼的上床。</br> “相公莫非是去偷_腥去了?天亮才回來就算了,居然還洗澡,洗澡就算了,連上個床也這么偷偷摸摸。”</br> 看蘇云卿居然沒有睡著,凌風華心里劃過一絲柔和,卻又心疼得很。</br> “今夜城里發生了事情,不知道為何,護城河中突然來了很多外來的黑衣人,見人就殺,一副要屠城的樣子。”</br> 蘇云卿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會出這種事情,輕輕在凌風華身上嗅了嗅,血腥味已經沒有了,怪不得要洗澡。</br> “到底怎么回事啊?這西域人還有兩天就進城了,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是不是和他們有關系?畢竟西域一直以來就對我們南夏虎視眈眈,并且三翻四次進城挑釁,是不是這次依舊是因為不服上次敗仗,所以才會以這種方式發泄不滿?”</br> 在蘇云卿看來,西域人原本就沖動好戰,個個身上都有一種不怕死的精神,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也不算稀奇。</br> “不,上次敗仗已經讓他們嘗到了南夏的實力,這次也是他們自己主動要求何談的。就沒有必要再做出這種事情,和他們有關系不假,可是挑撥離間卻也是真。”</br> “你的意思是,這是其他人做的,想要嫁禍在西域人身上?”</br> “對,這次的黑衣人身上有著西域人的紋身標志,刀上也有,試想一下,如果你要去做一件壞事,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你還會留下標記嗎?故意弄一身黑衣裳就想以假亂真?”</br> “相公說得對,為妻真是一孕傻三年啊!”</br> 如今城中局勢如此復雜,還有外來人進城搗亂,皇宮里面的人自己斗靖王府可以坐視不管,可是如果百姓生命遭受到威脅,靖王府卻不能裝作看不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