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師太卻也知道此刻不能步步緊逼,否則皇帝可能會惱羞成怒,若是適得其反,怕是整個護國庵上上下下都會被皇帝殺來泄憤,她自己死了倒也沒什么,可是萬萬不能連累其他人。</br> “無心師太可真會說,居然把南夏的命數都搬了出來,可是朕殺自己的貴妃,和別人有什么關系,普通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別人私通,更何況是朕?來人,把無心師太給朕拉出去。”</br> 既然身為皇帝,又怎么可能會聽一個尼姑的話?絲毫不理會無心師太的話,直接命人把她帶出去。</br> “林澤,你帶著禁衛軍,即便是挖地三尺,夜晚給朕把人找出來。”</br> 既然是與人私通的話都說出來了,隱晦的命令里皇帝就再也不說是誰了,想必林澤自己也能夠聽得出來。</br> 畢竟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是一個帝王,身為帝王哪里會容得下別人在自己頭上戴綠帽子呢?若是近日沒有得到消息說貴妃與人私通,那豈不是將來生下來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誰知道?貴妃是否會一輩子都瞞著自己?</br> “是。”皇帝已經下命令,林澤不知道要如何做,只能嘆了一口氣,隨后退了下去,更是命令人把整個大殿包圍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去的同時保護皇帝的安全。</br> “來人,把整個護國庵上上下下給我搜查一邊,任何地方都不許放過,一旦發現可疑之人都給我抓過來。”</br> 林澤看了一眼禁衛軍,立即下命令。</br> 然而,一旁的周統領卻是現在殿仔,臉色難看至極,只希望不要真的搜出什么來,否則那就真的是自己失職了,而且方才皇上只對林澤下命令,是否是責怪自己,懲罰自己?</br> “周統領,皇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林澤看了周寒一眼道。</br> 不管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周寒現在都還是林澤的頂頭上司,再說之前周寒對林澤不薄,對于周寒林澤永遠都帶著一份感恩之心,可是此事事關皇家顏面,許多事情他也都只能點到為止,不敢說太多。</br> “嗯。”周寒點頭,林澤便帶著禁衛軍離開。</br> 大殿之內,經過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宛貴妃也已經回過神來,只見她呆呆的跪在地上,傾城的容貌上沒有任何一點表情,就這么面對著皇帝,等待著他最后的裁決。</br> 然而,皇帝卻沒有再殺她,而是將劍扔在地上,伸手抬起宛貴妃的下巴,強勢的讓她和他對視。</br> 看著這傾國傾城的容貌,心中微微還有些余悸,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難道朕對你還不夠好嗎?”簡單的一句話讓宛貴妃臉色猶如白紙一般白,卻是倔強得不肯示弱。</br> “說話,是不是朕對你不夠好!”帝王的強勢襲來,宛貴妃卻猶如方才一般,什么也不說,只是看著皇帝。</br> 皇帝哪里容得下別人挑戰自己的威嚴?將手捏在她臉上,漸漸的留下一點傷痕。</br> 他對這個女人還不夠好嗎?從進宮的那天開始,他幾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說身體不好,他不碰她,給她找最好的大夫,她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都會命人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她,雖然也時常被葉妃的性感所誘–惑,可是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還是忘不記她,她為什么偏偏要如此對待自己,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野男人?</br> 現如今想想,葉妃都比她好多了,哪怕知冷知熱,知道怎么取悅男人,可是這個女人呢?冷若冰霜,甚至是一點溫度都沒有,身為帝王的他都是事事由著她,哪怕是出宮祈福四十九天他也同意了,可是為什么……</br> 越想越是怒火叢生,這個女人即便是自己得不到,那別人也休想得到。</br> 慢慢的,宛貴妃臉色泛白,看你皇帝的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皇上對臣妾,恩重如山。”</br> “哈……恩重如山,好一個恩重如山……”</br> 卻不想,皇帝忽然大笑起來,所有的憤怒都噴在了宛貴妃的身上,手用力,完全不顧及宛貴妃此刻身上的痛意,直接將她拉到一邊,依舊用力將她下巴捏起來,讓她與自己對視,“是,是朕對你太好了,是真對你好到讓你可以忤逆朕,忘了朕是誰,完全不把朕當回事了,宛心啊宛心,朕給你牡丹你不要,你偏要做路邊的野花任人采摘,早知道你如此不知羞恥,不懂感恩,朕就不應該把你高高在上的捧在手心里當仙女,原來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淫婦,連青樓里的妓–女都不如。”</br> 一連串的侮辱話從皇帝的口中說出來,宛貴妃面如死灰,死寂一般的看著皇帝。</br> 雖然她出身不高,可是從小打大卻是從未聽過這么難聽的話,而且這種難聽的話還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br> 一瞬間,宛貴妃心里猶如有一股悶氣堵在心里,“皇上,臣妾并未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br> “沒有?”皇帝冷哼一聲,看著宛貴妃,根本就不相信她口中的任何一句話。</br> 宛貴妃知道他不可能相信自己,卻也是什么都不再狡辯,只是抬頭看著皇帝,倔強的看著他,用誠實的目光看著無聲的質控著他莫須有的冤枉。</br> 皇帝看著此刻的宛貴妃,不知是為什么,即便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便他看這個女人已經看了近一年,可是卻依舊對她的容貌有些動心,</br> 這個倔強的女人,此刻更加容易激起男人心里的控制欲。</br> 忽然間,皇帝松開手,看著再次癱坐在地上的宛貴妃,再也不想被她這個樣子所迷惑,“沒有,若是沒有,難不成還是別人冤枉了你不成?”</br> 聞言,宛貴妃眼里劃過一絲詫異,隨后抬頭看著皇帝,語氣清冷,“皇上,臣妾進宮已經快一年,雖然臣妾從來都是不爭不搶,可卻也不可能完全遠離皇宮里的斗爭,皇上如此寵愛臣妾,自然也會引來別人的嫉妒,今日皇上若是真的覺得臣妾做了什么,殺了臣妾臣妾也萬萬不可能說一句不字,可是臣妾不甘心,不甘心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不甘心就這么難聽的罪名的死去。”</br> 這是入宮以后,宛貴妃對皇帝說得最多的一次話,即便是為自己辯解,她也不過就是點到為止,沒有牽扯到皇宮里的任何一個人,真的只是在為自己辯解而已。</br> 然而聽到這話,皇帝心中的怒意卻是消散了一些。</br> 想到宛貴妃自從進宮以后,除了偶爾到后院走走,找一些奇花異草移植到自己宮里種下以外,鮮少出自己的宮殿,即便是其他嬪妃約著一起出去散步喝茶她也都婉拒了,就這樣一個女子,說她會和別人私通怕是根本就無人會相信,而且自己也是派人盯著她,一直以來也都是安分守己,根本就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br> 只是想想布條的事情,皇帝卻是皺眉,將手中的布條扔在宛貴妃臉上,“你若是真的行為端正,別人又怎么可能會說你?”</br> 宛貴妃拿起布條,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屈辱,看著布條上面的字,宛貴妃卻只是安靜的看著皇帝,緩緩問,“皇上,你不相信臣妾,是嗎?”</br> “相信?你想讓朕怎么相信你?你三番兩次的拒絕朕,讓朕怎么相信你?你根本就在為別人守身如玉,所以你現在給朕戴了綠帽子,你讓朕如何相信你?”</br> 如此一問,皇帝的怒氣又沖了上來,“你倒是說說,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為什么別人其他人不說偏偏說你,你倒是告訴朕,那人到底是誰,到底是個什么人物,居然是朕都比不得的人物,一直都將我拒之門外的貴妃,為何會委身于他。”</br> 聽著皇帝這話,貴妃將布條扔在地上,整個人依舊面如死灰。</br> 可是這在皇帝看來,分明就是承認了他所說的一說,“你這不要臉的女人……”</br> 話還沒有罵完,宛貴妃卻突然起身,撿起地上那把劍放在自己脖子上,“既然皇上你不相信臣妾,臣妾百口莫辯,那就只能以死明志了。”</br> 語畢,落下手中的劍就往自己脖子抹去。</br> 一陣風吹過,只見皇帝到了宛貴妃身前,將那把劍扔在地上,一把抱住她,往后院的廂房而去。</br> “皇上……”</br> 貴妃不明所以,嚇得花容失色。</br> “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保證清白了?你以為你死了朕就再也不會追究此事了?想要證明你的清白根本就不用去死,用你的身子證明。”</br> 語畢,皇帝一腳踢開廂房的門,直接把宛貴妃扔在了床上,一把撕破了她的衣服。</br> 宛貴妃還未從身上的痛意之中回過神來,只覺得身上一涼,自己的半邊胳膊就裸–露在外。</br> “啊……”宛貴妃嚇得喊了一聲,臉上發燙,深深的屈辱感讓她覺得生不如死,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不讓她露出來。</br> 可是即便是這樣,皇帝卻也已經把這樣的她盡數看在眼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