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東西也都收拾好了,馬車更是隨時準備著,您看是否要現在就出發?”</br> 就這樣說走就走實在太過倉促,準備的東西我不過就是一些銀票和衣物,三下兩下也就都收拾好了,倒是蘇云卿隨身所帶的金貴首飾卻是一樣不帶,衣衫更是一些尋常布料。</br> “王妃,王妃……”門外。管家一邊跑一邊喚著。</br> “出了何事為何如此慌張?”蘇云卿皺眉,看著跪在地上喘氣的管家,立即讓一旁的丫鬟倒了水遞過去。</br> 管家喝了以后,這才緩過來,“王妃,不好了,城防軍在王爺出城后便關閉了城門。不但如此,護城軍竟堵住了所有出城的道路,讓人進不來出不去啊,咱們只怕是出不了京城了。此時長街上盡是城防軍,只要看到百姓便驅趕回去,若有不服反抗的便立即將人抓住。”管家來不及抹去頭上的冷汗,快速地說出剛剛得到的消息。</br> “什么?”追星也覺得奇怪,“護城軍的令牌在太子被軟禁的時候已經被皇上收回了,如今若是令牌在皇上身上的話,如何會有這種異動?皇上未曾下過命令,只怕是……”</br> 只怕是護城軍只聽太子的話,那所謂的令牌也不過就是一個令牌罷了!糊弄皇上大臣們而已,真正的權利還是在太子身上,怪不得太子自從出事以后就從來沒有多說過一句話,怕是已經不屑了,早就預謀好了一切,做了最壞的打算。</br> 太子也早就想到辰王謀反以后皇帝一定會派凌風華出城剿滅辰王,所以這才干脆利落的放人出城,隨后又封鎖住住不讓任何人出去,如此一來,整個天越城就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了。</br> “王妃,咱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小丫鬟們已經開始著急起來了,誰若是想要控制住整個天越城,最先下手的肯定就是靖王府,只有將靖王府控制住才能控制凌風華,凌風華的實力實在太強了,可是他有一個致命的軟肋,就是他的妻子蘇云卿。</br> “如此的話,不必擔心,將準備好的東西都藏起來,一切按照平時一般,稍安勿躁!”如今之計,只能靜觀其變,若是硬闖,在如今的形勢下,無疑就是己方吃虧。到時候沒有逃出天越,只怕還會最先成為俘虜,這是最愚蠢的作法。</br> “追影……”</br> “在。”</br> “我記得咱們上次出城去護國庵,走的不是大路,對嗎?”</br> “是。”</br> “此刻事發突然,想必那條路也還沒有來得及堵住,你趕緊過去到王爺身邊,你跟隨王爺多年,離了你必然沒有用得稱心的人,趕緊過去我們這邊一切安好,不用擔心。”</br> “王妃……”</br> 追影實在放心不下,就是因為知道天越這邊不安全所以才會讓他過來保護王妃。如今王妃又將他支開。</br> “去吧!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同追寧一起過去,這邊有追星和追憶也就夠了。”</br> “可是王妃,天越現在同樣危險,王爺雖然留了不少的暗衛,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動手,你們還是不能……”</br> “快去,戰場上刀光劍影、暗箭難防,他所要面對的可比我這邊可要危險的多,我自會想辦法離開天越的。”蘇云卿眼中射出凌厲之色,眉宇間盡是一片果斷的堅定,二話不說便催促著追影離開。</br> “管家,立即為追影準備馬匹。”語畢,蘇云卿不再看追影,將注意力轉向一旁的嬤嬤,下命道:“嬤嬤,剩下的人分成三批,輪流守護靖王府。其余的人全部回自己房內歇息。”</br> 這是一場持久戰,不能因為突發事件便慌了神,更不能草木皆兵的讓自己的精神始終緊繃著,精力衰竭只會讓對方鉆了空子,反而便宜了敵人。</br> “是,王妃。”所有人異口同聲回道,這樣的時刻,若他們還不能齊心,只怕很快便會被敵人攻破,既然形勢已這般嚴峻,那不如做好充足的準備,誓死一戰。</br> “王妃,屬下扶您回內室休息吧。”蘇云卿的臉色已微微發白,追星看之心疼不已,悄聲上前扶住蘇云卿,扶著她走進內室,伺候著蘇云卿躺下后,追星卻是坐在床頭靜靜地守著蘇云卿。</br> 城外軍營</br> “參見王爺。”早已得到凌風華的密令戎裝整齊的大軍嚴陣以待地立于夜幕中,等候著凌風華的到來。</br>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清冷月光的照映下,眾人只見一身戎裝的凌風華領著一縱隊狂奔而來,在眾人的高呼聲中停下駿馬,冷目看著面前的十萬大軍。</br> “末將參見王爺。”這時,從陣營中跑出一名身穿三品參將盔甲的男子,單膝跪在凌風華的面前,等候楚飛揚的差遣。</br> 收回看向將士的視線,凌風華轉目看著面前的孟濤,沉聲問道:“孟參將,此處人數可點清?”</br> “回王爺,連同末將在內,天越駐北軍營一共十萬三千五百一十三人,此時全部在此,等候王爺檢閱。”孟參將毫不含糊,硬朗的聲音在寂靜的郊外響起,帶著軍人的耿直與忠心。</br> “嗯。”凌風華微點頭,凌厲的目光再次掃過面前黑壓壓一片的大軍,朗聲卻又嚴肅地開口,“此次辰王設計陷害太子,起兵叛變一圖奪得這南夏天下。天下亂,將士們的家人亦會跟著遭殃受苦。百姓養育咱們多年,如今國難臨頭,已到咱們出力的時候,希望大家跟本王打一場勝仗,莫要讓賊人得逞。”</br> 一番話,聽似極其普通,卻含著深情與威懾。國與家素來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沒有國哪有家?同理,沒有家,又哪來的國?</br> 這些將士的家人均是普通的老百姓,家破城亡,最先遭殃的便是黎民百姓,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親族家人,大家亦是會拿命相抵。</br> 只看黑壓壓的一片,聽了凌風華的話以后,所有人都神采奕奕,滿臉殺氣,“剿滅辰王,還天越一片安寧。”</br> “末將遵命!”那聲音氣如山河,響應在整個天越城當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