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全盯著岳破,岳破看了一會搖搖頭道"小家之氣,小家之氣。"禿筆翁大急,這可是自己看家東西,放他眼中卻是小家之氣,忍氣問道"請問先生,何為大家之氣?"岳破嘆聲道"中華文明近五千年,文字一直在變,我問你,秦始皇為何要統(tǒng)一文字,推行小篆?"禿筆翁一楞答"戰(zhàn)國時代文字異形、言語異聲,選小篆最為簡單文字,利于推廣,容易普及。"岳破再問"為何到了漢代又改了隸書?"禿筆翁答道"小篆書寫不便。"岳破再點(diǎn)頭問"唐朝開始盛行楷書,宋代盛行宋體,還有宋徽宗的瘦金體你又知道為何?"
禿筆翁道"自然是更加簡潔,先生問這些問題有何深意?"岳破道"能寫一手好字,可稱書法之小家就如你這般,能自成一派,簡化字體,普及大眾,利國利民才是大家,我這樣說你可服氣?"禿筆翁一細(xì)想深覺有理,自己不過是舞文弄墨,臨摹他人之作,見了前人筆跡有如珍寶,卻沒想自成一派,名留千古,俯身見禮道"前輩高見,說晚輩乃小家實(shí)在已經(jīng)是抬舉在下,還請前輩稍稍指點(diǎn)。"任盈盈大奇:這話說出來,真是有道理之極,不過明明是小篆都不認(rèn)識之人,怎會這么說的頭頭是道,更堅(jiān)定岳破不是好鳥的結(jié)論。
岳破右手食指蘸墨寫了個'馬';字,道"前年失指,卻是不能再執(zhí)筆,你先看這字如何?"禿筆翁早見他右手殘疾,再看那字卻是有些功力,見岳破臉隱有痛苦之色,定然是失指后苦練幾年而成,心中恭敬越加道"字是好字,可是這是何字,還望前輩指教?"岳破問"你難道看不出來?"禿筆翁道"晚輩見他卻象馬字,雖無原字之穩(wěn)重,卻多了幾分輕盈之色,更是簡化了許多,可是前輩自己研究所得?"
岳破點(diǎn)頭道"我窮二十年之力,對我華夏兩千余漢字進(jìn)行了簡化,本想出書成冊上稟朝廷,怎奈我這手..."話說一半有哽咽之聲,禿筆翁忙道"前輩莫急,如是覺晚輩合適,可言傳晚輩,晚輩定然上書成冊,讓前輩之名留千古。"眾人佩服,當(dāng)然令狐沖他們是佩服什么就不知道了,
岳破嘆聲說道"名聲與我如云煙,你有這般誠意,原是傳你也不難,只不過這莊內(nèi)卻是沒有讓我等夫妻服氣之人,真是白來一趟。"黑白子道"還有我四弟丹青生...不知能不能入前輩法眼。"他說這話明顯底氣不足,這岳破在他心目中已經(jīng)是無限的高大。岳破笑說"既然來了就讓他出來看看,你們真是誠心之甚,只要是你那四弟有那么幾分功力,我夫妻就打擾幾日也無妨。"四人大喜,黑白子跑的最快。
岳破哀嘆這畫是萬分蒙不過去,特別是看了吶喊等名家手筆后,自己是半分看不出哪好了,只見到一個鬼樣人抱著腦袋,而且要分辨是否腦袋還費(fèi)好大功夫,根本對品畫沒有信心,要說那圍棋,好歹自己還會走上幾步,說寫字也寫過不少,卻根本回憶不起,自己何幾曾時畫過畫來?
看了三人一眼,三人自然明白,這小子終于是糊弄不過去了,令狐沖去和丁勉施令威聊劍法,任盈盈和黃鐘公聊琴技,岳破和禿筆翁聊上未來的美好前景,向問天卻是到處游蕩,東看西看,守著兩人出來的通道。
片刻之后,黑白子領(lǐng)了一個髯長及腹,左手拿著一只酒杯,臉上醺醺然大有醉意的老者出來,黑白子正要介紹,向問天抽刀斜劈下,一刀兩個,攔腰斬?cái)唷T榔戚p嘆,拿了禿筆翁穴道,任盈盈出手最早,一把袖劍送入黃鐘公胸口,令狐沖刺了丁堅(jiān),施令威的穴道。瞬間六人全被放倒,岳破比較一番,向問天手最辣,任婆娘也不差,自己和令狐沖最善良。
向問天見兩人似不經(jīng)意的守護(hù)在三人面前,不想節(jié)外生枝提了兩桶水給三人下妝說"把他們鑰匙都搜出來給我,此地雖然偏僻,但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要及早救教主脫困才是。"鑰匙拿在一起,向問天前頭先行入了地牢,只見下面墻壁上點(diǎn)著多盞油燈,發(fā)出淡黃色光芒,向問天摸索一番,拿出鑰匙插入了一個匙孔,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向內(nèi)推動。只聽得軋軋聲響,一扇石門緩緩開了,地道一路向下傾斜,走出數(shù)十丈后,又來到一扇門前,向問天取出鑰匙,將門開了,這一次卻是一扇鐵門,地勢不斷的向下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轉(zhuǎn)了幾個彎,前面又出現(xiàn)一道門,第三道門戶卻是由四道門夾成,一道鐵門后,一道釘滿了棉絮的木門,其后又是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釘棉的板門。
岳破令狐沖落后,令狐沖悄聲道"任我行武功很高,為避免他擊破鐵門,這才如此布置。"岳破點(diǎn)頭低聲道"箭已在弦,小心行事"兩人跟上,此后接連行走十余丈,不見再有門戶,地道隔老遠(yuǎn)才有一盞油燈,有些地方油燈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數(shù)丈,才又見到燈光,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怕已深入西湖之底再前行數(shù)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須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彎腰越低。又走了數(shù)丈,向問天停步晃亮火折,點(diǎn)著了壁上的油燈,微光之下,只見前面又是一扇鐵門,鐵門上有個尺許見方的洞孔。
鐵門有四個鑰匙孔,四人各自拿了一把,齊轉(zhuǎn)鑰匙,聽鑰匙轉(zhuǎn)動之聲極是窒滯,鎖孔中顯是生滿鐵銹。這道鐵門,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沒打開了,向問天轉(zhuǎn)過了鑰匙后,拉住鐵門搖了幾搖,運(yùn)勁向內(nèi)一推,只聽得嘰嘰格格一陣響,鐵門向內(nèi)開了數(shù)寸,岳破上前幫忙,一人一邊推開去了。
一陣霉氣撲鼻而至囚室不過丈許見方,靠墻一榻,榻上坐著一人,長須垂至胸前,胡子滿臉,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頭發(fā)須眉都是深黑之色,全無斑白手腕上套著個鐵圈,圈上連著鐵鏈通到身后墻壁之上,再看他另一只手和雙足,也都有鐵鏈和身后墻壁相連,一瞥眼間,見四壁青油油地發(fā)出閃光,原來四周墻壁均是鋼鐵所鑄。
令狐沖岳破守著門戶,并不進(jìn)去,任我行見了四人激動的身子微微發(fā)顫,眼中陡然精光大盛顫抖問"盈盈,是我女兒盈盈?你怎么來了?過來,讓爹好好看看,"任盈盈跪在任我行面前哭泣起來說道"都是女兒不孝,才知道爹爹被關(guān)在這,來的太遲讓您老人家受苦。"向問天邊鋸鐵索邊道"教主寬心,屬下已經(jīng)拿下四人,暫等一會待屬下先破了禁制。"任我行點(diǎn)頭道"你很好,老夫沒看錯你,這兩位小友是誰?"任盈盈回頭招呼道"岳破你過來,"
岳破冷汗下流,看了令狐沖一眼,兩人同時進(jìn)了一步,任我行臉上怒的一閃哈哈一笑道"這兩位小友如何稱呼,怎生如此懼怕老夫?"岳破呵呵笑說"任教主威風(fēng)四海,我兩人深感教主霸氣,畏懼虎威,不敢前進(jìn)。"任盈盈大怒道"你給我過來,見我爹爹。"岳破耷拉腦袋又挪了一步道"華山棄徒岳破和華山現(xiàn)任弟子令狐沖見過任教主。"任我行道"華山派的掌門人還是岳不群罷?此人一臉孔假正經(jīng),只可惜我先是忙著后來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則早就將他的假面具撕了下來。"令狐沖大怒道"住嘴。"(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