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棟是你的衣帽間??!”李游書靠在門框上沖歐陽知說道。
歐陽知來回扭轉身體端詳著鏡中的自己,似乎對身上那件米白色禮服不甚滿意:“我爸還沒死的時候,我哥哥住在這邊?!?br/>
李游書慢慢點了點頭,心里不由得夸了自己一句:不愧是我,猜的果然不錯。
歐陽知回身看向李游書,見他就簡簡單單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失望地歪著腦袋問道:“你就穿這個?”
李游書低頭看了看:“就先這樣吧。艾琳娜給我量了尺碼,說下午就去訂做正裝,總得等個一周半月。我被掃地出門,參加學校活動的唯一一件正裝還在宿舍里掛著呢?!?br/>
“算了算了,這件也行,”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歐陽知做出了妥協,“還好你小子長得不錯,身材也好。”
李游書沖歐陽知拱手:“多謝夸獎,我受寵若驚。不過我很好奇你的家里為什么會有男裝?!?br/>
歐陽知指了指自己:“我穿?!?br/>
“我說怎么胸前有點垮呢?!?br/>
“滾出去?!?br/>
雖然在外殺伐果斷、氣勢凌人,可歐陽知挑選衣服的時候卻搖擺不定、左右為難,李游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她一次次進出更衣室,衣服換了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件,更不要說鞋子和配飾。艾琳娜派人去把李游書的訂單送走后也來幫歐陽知參謀,可兩個女生湊在一起,試衣服的時間就比預期更長了。
終于,歐陽知在五點半的時候選好了服裝,又花一個小時簡單化了個妝,打理了頭發。等一切準備妥當,李游書打了個哈欠,起身繞著歐陽知看了一圈:“說實話,你如果真的選擇困難的話,我不建議你買這么多衣服?!?br/>
歐陽知挑了件黑色的斜肩高腰禮服,裙擺只到腳踝,干凈利落。腰帶上的金屬搭扣泛著冷光,給她身上的純黑禮服增添了一絲古典氣息。
李游書眼尖,發現歐陽知斜袒的右肩有一串不起眼的字母。于是他湊近了一些,仔細端詳著順口讀了出來:“MidasTouch。”
歐陽知偏過腦袋看向李游書:“邁達斯之觸,‘點石成金’?!?br/>
李游書笑起來,對歐陽知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也是你自己紋的,這位置不可能?!?br/>
“我家是出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科技公司!”歐陽知強調著“科技”一詞,解釋道,“能夠完美復刻人體肌肉運動細節的機械臂,那是好幾年前就已經研發出來的產品。要在肩膀上紋兩個字母,簡單的很?!?br/>
李游書聞言驚訝地點了點頭:“是我孤陋寡聞了?!?br/>
艾琳娜咳嗽了一聲,對李游書說道:“游書先生,這么一直盯著大小姐的肩膀看,很失禮的?!?br/>
李游書連忙揉著眼睛退了回去:“哦哦,抱歉?!?br/>
“大小姐,時間正好,該動身了?!?br/>
歐陽知點了點頭,對艾琳娜撒嬌道:“我想吃水蜜桃?!?br/>
“等您回來,桌上就會擺著水蜜桃。”
歐陽知嘻嘻一笑,走到李游書面前把手一抬:“走吧。”
李游書心領神會,微微欠身托起她的手:“女士優先。”
……
去酒會的路上,歐陽知對李游書說:“待會兒呢,我就說你是我的朋友,可以吧?”
“你說我是你的保鏢就是了,為什么要說是朋友呢?!?br/>
“你傻呀,我要是說你是我的保鏢,那想殺我和我哥的人不就專挑你不在場的時候下手了?再說你本來就是我朋友,我也沒說謊。”
李游書點著頭張望外面的夜景,隨口問道:“我真是不明白,真的有那么多人想要殺你們么?”
歐陽知笑了一下,在手腕上輕輕點了些香水:“你叔叔肯定也受到過威脅,不提罷了。這里是鐘城,只要能只手遮天,什么樣的手段都不算臟。我哥雖然位高權重,到底也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辦事,殺個人,頂多算不正當競爭。”
說著,歐陽知提了一下身子,似乎已經進入了參加酒會的禮儀狀態:“有明爭,也有暗斗,哪里都是這樣,只是輕重的程度不同而已?!?br/>
李游書沒回話,他覺得窗外的景色很漂亮,有一種去到了遙遠未來的感覺,加上歐陽知身上欲拒還迎的香水味,讓他忽然有了離奇的困意。
然而剛一下車,李游書就瞬間明白了歐陽知對酒會厭煩的理由,不光是要在酒會上皮笑肉不笑地應付各種暗含深意、陰陽怪氣的下套話,甚至在進門前,她就已經開始要對付那些扛著大炮的記者了。
李游書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小聲對歐陽知抱怨:“我眼睛快被照瞎了?!?br/>
歐陽知聞言伸手挎到李游書胳膊上,輕聲耳語道:“你就只管看著我往里走就是了?!?br/>
“那怎么行,顯得我像個無所適從的憨憨一樣。”
歐陽知伸手摸了一下李游書的腦袋,她穿著高跟鞋的時候比李游書還高一點:“就你這個身高,還想有什么獨立宣言么?”
李游書是從來沒有出現在歐陽知身邊過的男人,記者們見二人動作親昵曖昧一時大為震動。
“你看見那個人沒有?”
“你說歐陽知身邊那個?”
“對,你認識么?”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br/>
“難不成是歐陽思招來的妹夫?”
“哎哎哎,少胡說八道的,不要命了?”
進到大廳里,歐陽思早就已經站在桌邊跟其他人攀談起來,歐陽知松開手,快步往兄長那邊走去,李游書也跟著走了過去。
“你來的可真早,”遠遠地叫了歐陽思一聲,歐陽知從他手里搶過那杯還沒下口的干馬天尼,“我這身怎么樣?”
歐陽思點了點頭:“好極了?!?br/>
說著,歐陽思看見李游書,向他問道:“住的習慣么?”
“好得很?!崩钣螘c了點,他那身打扮雖然在宴會廳稍顯輕浮失禮,但又獨有些引人注目的自由,周圍幾個年輕些的女士看見了他,都端著酒小聲議論起來,不時發出輕輕的戲謔似的笑聲。
歐陽知扭頭看向那位與歐陽思攀談的中年男人,微笑著點頭示意:“好久不見了,呂叔叔。”
“哈哈哈,小知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還沒結婚么?”
“呂叔叔,我幾年才二十一呢,太早了吧?!?br/>
“哈哈哈哈是是是,”男人聞言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叔叔老了,不明白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很快世界就是你們的了?!?br/>
歐陽思聞言一笑,從服務生盤子里拿過一杯酒舉向那個男人:“呂叔,鐘城早就是歐陽家的了?!?br/>
男人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隨后又連忙笑著與歐陽思碰杯:“對對對,已經是你們的了?!?br/>
喝過一杯,男人看見歐陽思身后站著一個十分年輕且面生的小伙子,舉起酒杯沖李游書晃了一下,向歐陽思問道:“這位是?”
歐陽思回頭看了李游書一眼:“這位是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是恒玉大學的,叫李游書?!?br/>
“這可真是不得了?!蹦腥寺勓怨首黧@訝地沖李游書點了點頭。
李游書見男人沒打算跟自己握手,也懶得去套近乎,隨便抬手打了個招呼。歐陽知在旁邊看了不由得一笑,伸手拉住李游書:“你們聊,我先走了?!闭f完,便和李游書一起逃離了與那胖男人的無趣談天。
李游書一個照面就抓住了那男人的全部特征,向歐陽知問道:“那個胖胡子是誰啊?”
“呂德明,銘忠重工業的老板,”歐陽知走到一個人員相對疏散的地方站住腳,“我爸沒死的時候整天巴結我家,恨不得給我爸當狗。我爸一死,他以為我家就要家道中落了,立刻就聯手其他幾家公司想要肢解出云公司。”
“哦,他沒想到你哥力挽狂瀾、中流砥柱是吧。”
歐陽知撇了撇嘴:“畢竟我爸在別人眼里就是個二世祖,沒什么本事的人。他們鉆破頭也想不到我哥這么有魄力有膽識。”
“我聽說有隔代遺傳這種說法,你和你哥估計都是遺傳了你們爺爺的優良基因。”李游書說著那眼睛去四下搜尋,很快就看見了放點心的長桌。
歐陽知聳了聳肩:“大概吧?!?br/>
“歐陽姐姐!”這時候,歐陽知身后忽然猛地撲上來一個身影,抱著脖子掛在了她背上。
歐陽知聽見這聲音笑著偏過頭抱怨:“哎喲,壓死我啦小雎,你趕緊下來。”
一個姑娘從歐陽知身上跳了下來,滿臉歡欣地看著她:“歐陽姐姐,我好久沒見到你啦?!?br/>
李游書從旁悄悄打量了一下,這姑娘盤著頭發,長了一張不顯老氣的小圓臉,左邊嘴角上有一個酒窩,笑起來可可愛愛。而她身上也穿著一件很符合她可愛長相的粉色禮服,肩膀位置微微蓬松,很有公主風格。
“你最近肯定又重了?!睔W陽知說著,伸手掐了姑娘的腰一下。
小姑娘往后一躲,笑著去打歐陽知的手:“你就知道笑話我,我才沒胖呢,是姐姐你太瘦太高了!”
“你還是抓緊時間把你的畢業設計搞完才是正事?!睔W陽知說著伸手戳了一下那姑娘的臉蛋,指尖微微陷進去,顯得那臉又緊致又有肉感。
那姑娘跟歐陽知笑鬧了一陣,見李游書站在一邊看戲似的看歐陽知捉弄她,便向歐陽知問道:“這位是?”
歐陽知往李游書旁邊一站,伸手挎住他胳膊,向她問道:
“你看,做我老公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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