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傷口被粗略地包扎過了。他警覺地起身,落地的左腿傳來一陣劇痛。
【哦,我都忘了,這條腿已經廢了。】櫻的記憶漸漸回爐,十幾天來夜不能寐,他實在是太疲憊了,昏迷之時反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睡得死死的。
大蛇丸正在椅子上小憩,灰頭土臉的,和平時權尊勢重的樣子判若兩人。纖細的睫毛在他白皙的面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無害而乖巧,就像之前見到的那條小白蛇。
地上躺著兩個死去的平民,臉色已經發青了。二人皆死于蛇毒。
櫻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化為一句嘆息。他第三次敲開了大蛇丸精神世界的大門,這次,白蟒已化作人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您,救了我?”少年仰望著高臺上的男人,有些不可思議。
“除了我,誰還能來救你?”大蛇丸反問道,薄怒的樣子并沒有什么威懾力,反倒更像是為了掩蓋某種異樣的情緒,“你查克拉恢復了嗎?”你能給自己療傷了嗎?
“還沒有。”之前透支的太厲害,櫻積攢的老本已經耗光了。重傷的情況下恢復的速度也比平時慢了許多?!澳F在感覺如何了?”
大蛇丸朝上空望去,櫻也隨著他看去。只見,一黑一白兩條鎖鏈從水天相交之處垂下,恰好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也就是說,此時的大蛇丸,依然處于毫無查克拉的危險狀態。
“若您能動了,可以先行回去,我——”
“不急。”大蛇丸打斷了櫻,“反正這個狀態,去哪里也不安穩。不如在此地好好休養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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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之所,兩位忍者各自調整恢復著。
“咕咕。”安靜的小屋內,不知是誰的肚子先叫了起來。
櫻用沒受傷的手熟練地拿出兵糧丸,大口啃了幾下后,忽然意識到——【剛才似乎不是我的肚子響了?】櫻尷尬地看向不遠處的大蛇丸,對方此時已經醒了,慵懶地靠著椅子背,手指輕輕敲打著茶幾。風輕云淡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饑腸轆轆來。
一個剛醒來不久的植物人,是不適合吃冷硬的兵糧丸的。作為醫生,櫻難以容忍由外部因素導致的病情反復。是以,當他發現這個小屋鍋碗瓢盆俱全的時候,就起了做飯的心思。
少年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撐著一把臨時做的拐杖,一瘸一拐地灶臺前。這戶人家著實不一般,在這個年頭還存下不少余糧。肥碩的豬似乎剛殺好不久,仍然鮮嫩著。
拿慣了手里劍的手抄起了菜刀,從肉薄的一端切開。然后他按住刀背,順著推到筋節相連處,輕砸兩下,便能抽出一根完整的豬肋。切好的五花肉被他整齊地碼在案板上。少年將刀的前端緊貼著墩表面,片下薄薄的膘肉。剛好是三分肥,七分瘦。然后他把肉下鍋煸炒至發白,又加了些許佐料入味。此時,面已經揉好了。少年思索了一下,決定搟得稍厚些,然后他將面折成小扇子,再切成粗細均勻的長條。他扯起長條兩端,輕輕抖散,扔進開水中煮熟。
櫻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就把鍋蓋掀開。燜過后的肉汁粘稠起來,紅亮紅亮的,一股噴香的味道縈繞在屋子內。大蛇丸的鼻子動了動。“咕咕?!辈恢l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只不過廚房的動靜太大,把這聲響遮掩了。
翻炒后的蘿卜、土豆丁油亮油亮的,淋入淀粉的芡汁混著臊子十分好看,櫻仔細地將其澆在雪白的面上。然后少年轉身端起來兩只大碗,放到木桌上。
大蛇丸的嘴邊靠過來一只勺子,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是粥。
溫熱養胃,也寡淡無味。
他只嘗了一口,便把嘴緊緊抿起來,不肯再吃了。
櫻心下起疑,他放下勺子,直接跟大蛇丸的意識交流起來。
“您為什么不喝粥?”少年質問。
“不喜歡。”大蛇丸半躺在紅海之上,無數蒼白的手爭先恐后地托舉著他的身體,看起來蠻驚悚的。
櫻倒是已經習慣了,他蹙眉道,“您是不是已經恢復了嗅覺?”
紅海上百只手齊齊頓住,不小心暴露了它們主人波動的情緒。
櫻心里頓時如明鏡兒一般。他做了一半后覺得香膩的臊子面有可能不合“病人”的口味,于是又煮了清粥。誰知道,這隱瞞“病情”的家伙早就對他做了什么一清二楚。樂文小說網
櫻離開了大蛇丸的意識海,抱著那碗粥賭氣地坐在一邊,一言不發。被揭發的男人倒是絲毫不慌,他優雅地端起風味十足的面條,小口吃起來。
【原來,你自己吃完全沒問題。】櫻想起大蛇丸剛才那副飯來張口的樣子,更氣了。他不由得回憶起前陣子戰斗之余小心翼翼照顧“植物人”的情形,誰知道這廝什么時候能自主行動的?就那么恰巧,在他失去意識后立刻恢復了“觸覺”?
【我背了你那么久,天天又是清洗又是按摩……】再高冷的少年也架不住如此愚弄。
【朔,別氣了,我早就說過你斗不過大蛇丸的。】掉線已久的小蝶終是忍不住開口,哦,她其實一直在憋笑。
櫻怒氣沖沖的走到門口,他當真是一刻也不想跟那條滿口謊言的蛇共處一室了!
結果,他看到院子里一地的尸體,還都是些濃眉虬須的大漢。
【難道,這里是匪窩?】人家正準備殺豬慶祝勝利,就被大蛇丸給一鍋端了?
櫻低下頭,看向手中那根木頭拐杖,上面還沾了幾滴血。
難以想象,一個失了三感的人,怎么帶著重傷瀕死的少年,穿越了人跡罕至的叢林,還找到了療傷之處。
忽如其來的怒氣就像泡沫一樣碎了,櫻慢慢轉身,坐回到大蛇丸旁邊。
“算了,你想吃什么,便給你做什么吧?!鄙倌曜罱K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