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鴻讓柏司琛一句話又噎的沒詞兒了。
他肩上的傷?!她都不敢去回想,一想的話一準兒又得是臉紅心跳了。
但她有個機靈又會看人臉色的大丫鬟哪!穗兒一瞧這架勢,難道是公主還舍不得讓柏四爺走?想膳后讓他再留下來陪著下下棋、彈彈琴什么的?!
她得想主子所想呀,主子不好說出來的話,就得由她說呀,“嗐,四爺糊涂哪!您房里的藥膏哪里有我們這里的金貴呢,不然一會兒讓倆小丫頭伺候著四爺涂一涂傷口?”M.??Qúbu.net
不會是也被老鼠咬的吧?!還是別處碰的什么傷。
柏司琛倒是表現的很是隨意,十分淡定地抬眸看蘇婉鴻。那意思:你說呢?!
蘇婉鴻說個鬼啊?!
要是讓倆小丫鬟伺候著他上藥膏,衣服一脫下來,就得露出她那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來!
有那么大的老鼠嗎?!嘴唇上的傷咬腫了看不出來,肩上的一看就得露餡!
蘇婉鴻佯怒地沖穗兒道:“倆小丫鬟是侍候他的嗎?!”
穗兒一聽,也就不接話的侍立一旁了。
這是揣測錯主子的意了,嘚,還好主子沒跟她計較,她還是收收自己的瞎機靈吧!
柏司琛在下首跪坐著,等著他的公主殿下發話,他是去是留。
“去吧!”蘇婉鴻也沒有留他的必要,便隨意地揮一揮衣袖,朝窗前幾案走去。像是平日里打發一個普通的奴仆告退差不多。
柏司琛起身而出。
蘇婉鴻在幾案的菱花鏡中,看著那抹白袍身影,漸行漸隱在月亮門里。
柏司琛回到洗鉛堂時,耿伙夫早就已經送完膳堂的米面糧油來在他這兒了。
人如其姓,挺黑壯耿直的一彪漢。
“回來啦?四爺!”
柏司琛瞥他一眼,道:“令慈身體可見好?!”
耿伙夫一愣,瞅了瞅過來給四公子端茶倒水的小廝德旺,“行了,這兒沒你的事兒了,廚房給你捎了只烤山雞,快去解解饞蟲吧!”
然后威武完了,一轉臉,又對柏司琛低頭哈腰地道:“好啦!我娘一見我的面,病就好了一大半!”
德旺被攆出了正屋,咬著袖口發恨,“且!比我還能奉承人!”
不過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回回他請假出府,都會給自己帶回點兒打牙祭解饞的吃食來。想想香噴噴的烤山雞,嘖嘖嘖,德旺搓著手就直奔廚房了。
屋里,柏司琛鳳眸一冷,道“當真?他還真是腦子清奇!竟是將那些貨物藏到了陵墓里!”
耿伙夫:“誰說不是呢!害得弟兄們這番好找!要說還是人家宗清有能耐,摸去了那里兩趟,就尋到了!一處在個大富戶的祖塋中,另一處就直接是在亂葬崗里面的山洞里,生人都嫌晦氣,誰往那里走!”
柏司琛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表面老實巴交,實則也一包心眼子的黑老耿,忽然就想起了他那個一心想和周宗清結親的妹子了。
“咳咳,弟兄們都辛苦了!代我向他們致聲謝!誰家倘若有什么困難急用的,就說一聲,我私存的還有些家底。”
耿伙夫嘿嘿一笑,也不好再給‘準妹夫’進美言了,“四公子哪里的話,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弟兄們,恁得見外?!”
“也罷!那就等哪日………唉!我柏冊定邀請大家一起去這盛京城里最高檔的酒樓,痛飲三日!”
“好來!這話我一定傳到!弟兄們就等著那一天呢!”
至于是哪一天?兩人都心知肚明。
別人的污蔑,別人的結論,甚至是朝廷的定罪,都不會改變了他們對飛羽營忠君之心的信仰,也不會改變了他們對統帥老侯爺的尊崇!
一個一生歷經百戰,渾身上下箭傷十余處、兒孫皆上陣殺敵的老將軍,他會通敵叛國?
一個年逾花甲卻能單膝跪下,親自為傷員包扎傷口的老統帥,他會置自己手下的數萬將士性命于不顧,侍賊求榮?
就算整個大夏朝信了,他們也不信!
柏司琛手拈著粗瓷杯子轉了幾圈,思忖道:“你這幾日出去通知宗清他們,遠遠盯著便好,切莫打草驚蛇!剩下的事情便由我來做吧!”
“哎!好來!公子放心!”耿伙夫一向聽命辦事,不該他問的他就不問,因為他覺得,不該他知道的,他也不用知道!四公子既然說了剩下的事由他來做吧,那他就指定是有了對策了唄!
他只管盡好自己的本分,把消息一字不漏地里外傳達好,再照顧好柏家四子中這‘碩果僅存’的……多半顆吧!
唉,想想自家公子受的那道刑罰,他就痛心疾首!
也不知老侯爺、大爺、二爺、大少爺們,還否尚在人世!不然,柏家可就真絕了后了!
柏司琛可不知道他面前的這位在發什么‘猛漢柔情’,就直接不見外的招呼他道,“別站著了,過來給我捋捋胳膊,昨晚睡姿不適,恍到胳膊了!”
其實是壓的!女人壓的!
耿‘猛漢’剛剛‘傷春悲秋’完了,一聽公子‘睡姿不適’、‘恍到胳膊了’,再結合一下公子現在在府里的差事,他兩顆圓溜溜的‘翼德’號眼珠子,‘叮’的就給點亮了!
耿伙夫脫口道:“公子這是昨晚侍寢累著了嗎?!”
柏司琛:“???”
“呸!”耿伙夫虛空著打了一下嘴,改口問:“公子昨晚侍寢的是不是很累?!”
柏司琛:“!!!”
“呸呸呸!”這回耿伙夫是真的實在打嘴了,并嘗試著讓自己慢慢表達,“我是說,公子昨晚陪公主睡覺很累嗎?!”
柏司琛臉都黑了!“是值夜!”
“對對對對!是值夜是值夜!”耿伙夫瞧著柏司琛黑臉磨牙想砍人的樣子,嚇得一抖肩膀不敢言語了,火速跑過來給他捋胳膊。
一雙大手直愣愣地就捏上了人家的肩膀!
“啊!”柏司琛疼得一哆嗦,痛罵道:“你耳背了嗎?是胳膊!”
“噢!胳膊胳膊胳膊!”
“是這一條!”
“噢!這條這條這條!”
老耿都快讓他給支使傻了!柏司琛的臉也由黑快綠了!
想想那女人下嘴可真是夠狠的了!這得使了多大的勁兒哪!
等他尋了機會,看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嘴勁兒這么厲害,天天啃骨頭的麼!
————
“阿嚏!”
蘇婉鴻裹了裹云錦披風,深秋天了,也是到了冷的時候了。
穗兒給她沏了一壺清茶,侍立一旁,看著自家公主這帳然若失的一天。
蘇婉鴻一天都沒邁出去房門,總覺得心里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兒似的,怕出去了有人議論她。
飯倒是沒少一頓,所以眼下也就當飲茶消食了。
昨晚的一些畫面,總會時不時地冒出來,拐著她的心去想入非非。
柏司琛當時是非常溫柔的!
以前,在一些話本子上,她也偷偷的看見過一些關于男子與女子相吻的描寫。大多數的理論是說,男子會銜了女子的上唇,而女子則會順勢親吻男子的下唇。
估計是考慮了身高因素在里面吧!
但是昨晚……柏司琛卻親的是她的下嘴唇!
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的感情,帶了一種虔誠的喜歡呢!
蘇婉鴻的臉,又開始燒紅了。
燒著燒著,還毫無知覺地靦笑了一下!
一旁的穗兒:“……”
公主殿下怕不是著了風寒了吧?!一會兒打噴嚏,一會兒又臉色潮紅的!
也不知心里想啥美事兒呢?還時不時地對著窗外笑一下!
她自然是不敢問的,就只能努力放輕呼吸,假裝自己是只陶俑擺件。
蘇婉鴻‘笑’完,回頭掃了一眼。呀!還有個大活人在這杵著呢!
公主殿下略顯尷尬,對穗兒道:“自打遇刺歸府之后,你也是多有辛苦了!孫管家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吧,讓他別偷懶兒了,該他當的差就當起來吧!”
穗兒心頭一暖,眼睛都有點兒濕潤了!“主子心疼奴婢,是奴婢前世修的福!奴婢不累,能天天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榮幸呢!”
蘇婉鴻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奴仆都會有這種的想法呢?!
能天天伺候她,就是自己的榮幸?!
也包括那種心高氣傲的奴仆嗎?!
“好了,今晚回你屋里睡個囫圇覺吧!你整日價這樣白天忙差、晚上值夜的,再健康的身子都得被你累出毛病來!”
穗兒直接出溜到了地上跪著,眼含熱淚,“主子……”
她以前在宮里,聽多了姑姑、嬤嬤們說,有些后宮的主子空房守的久了,寂寞空虛能把人折磨成瘋子,而這‘瘋病’無處發泄,就只能沖伺候她的奴婢們身上發。所以宮里多的是看不出傷口的,折磨人的法子。
那時候小小年紀的她們,聽得毛骨悚然!
還好,上天保佑她,把她分到了公主這里。
這些年,聽聞著以前不少同期進宮的姐妹們慘死宮闈,她沒有沾沾自喜,而是更加地賣力伺候主子。
“主子,那您看房里的其他丫鬟誰來替換奴婢值夜好呢?奴婢去安排她一下!”
得交接交接主子的寢睡習慣呀!
蘇婉鴻隨意地撫了撫釵鬢,道:“不用了,不是還有柏四麼!”
穗兒:“?”
“是!那奴婢便去洗鉛堂同四爺交待交待,主子的寢睡習慣,可得讓他好生掌握了呀!”
蘇婉鴻點頭。“去吧!”
“是!”
“回來!”蘇婉鴻美目一轉,端的是眼波流光溢彩,她道:“先去拿了本宮的馬鞭子過來吧!”
如果奴仆不聽話的話,那該打還是要打的!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