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奇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一些昂貴的飾物也全都取了下來,女人在一邊用藥水輕輕的在庫奇臉上涂抹著,不一會,庫奇白皙的臉龐就變成了古銅色。
然后便是庫奇的手臂,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女人都沒有放過,等到女人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庫奇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看上去就象是一個燕京中隨處可見的旅者。
庫奇對著鏡子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
女人抿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仿佛得到庫奇的夸獎,對她來說就是最珍貴的禮物。
“走吧,我得出發(fā)了。”庫奇看著女人。
女人一怔:“不是晚上才走么?”
庫奇笑了:“白天才是最安全的時候,我必須在傍晚之前離開燕京。”
女人滿眼都是不舍,但她也知道,庫奇決定下來的事情,輕易便不會改變。女人默默的領著庫奇來到了一間堆放雜物的倉庫里,看樣子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踏足了,擺放的器物上面全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庫奇打量了一下房間:“別忘了把這里清掃一下,否則很容易被人看穿的。”
“放心吧,少爺,我知道該怎么做。”女人走到墻角,費力的搬動擺放在那里的一口大缸,庫奇想要幫忙,卻被女人執(zhí)拗的拒絕了。
終于,大缸被女人搬離了原先的位置,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庫奇看著那個洞口,嘴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會用上這條地道,當初庫奇只是心血來潮之下的舉措,如今卻變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庫奇轉頭,愛憐的牽起了女人的纖手:“我走了,千萬要保護好你自己。”
女人用力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哽咽著說道:“少爺,你也要保重。”
庫奇看著女人的淚眼,在這一剎那,他甚至產(chǎn)生了留下來的念頭,不過下一刻,庫奇就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用力握了握女人的手,便狠著心轉身跳進了地道。
庫奇并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女人的淚水,再一次噴涌而出。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庫奇便抵達了地道的另一個出口,推開上面蓋著的木板,庫奇跳上了地面,這是一間破舊的小院,不遠處,一個老人正做在小凳上面專心的編制手里的竹筐,見到庫奇出現(xiàn),老人渾濁的雙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訝異。
庫奇對著老人點點頭,一句都沒說,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說了,老人也聽不到。
庫奇走過去,從懷里掏出兩張金票放在老人面前,老人看著金票怔了一會,又仔細看了幾眼庫奇,似乎回憶起了什么,當即慌張了起來,拼命搖動著雙手,啊啊連聲的想要拒絕。
庫奇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示意老人安心,然后便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一直到庫奇的身影消失在老人的視線內(nèi),老人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關上了院門,又走到洞口處,把旁邊堆放著的一大摞破碎的磚石逐個向地道里面扔去。
紅粉大街里,那個女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只是她的工作要比老人繁重一些,因為她需要穿過幾個房間,走到院子后面才能找到石塊,等到把洞口填滿,女人的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細碎的汗珠。
工作到這里并沒有結束,女人又挑來了一筐土倒在了洞口里,仔細抹平,再在上面覆蓋上青磚,把那口大缸挪回去放好,然后又把屋子里打掃了一遍,這樣就算有人把這間屋子徹底翻上一遍,也很難發(fā)現(xiàn)地道的秘密。
做完這一切,女人打量著自己的杰作,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房間,把庫奇換下來的衣服全都塞到了灶坑里,而換下來的那些貴重飾物,則是被女人直接扔到了院子中的水井里面。
看得出來,女人的心思很縝密,到現(xiàn)在為止,庫奇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已經(jīng)被消除得一干二凈,接下來她能做的,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這時庫奇已經(jīng)來到了城門附近,看著城門處的衛(wèi)兵,庫奇深吸了一口氣,佝僂起了身子,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顯眼,這才隨著出城的人流走向城門。
戰(zhàn)爭時期,燕京的警戒自然要更嚴密一些,不過那只限于進入燕京的人流,除非上面有命令,出城的人通常都不會受到太嚴格的盤查。
所以庫奇很輕松的便夾在人流當中混出了燕京,回過頭望著燕京高聳的城墻,庫奇心中感慨萬千,在庫奇眼中,繁華的燕京只不過是一座龐大的牢籠而已,他有無數(shù)次夢想著離開這個地方,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可庫奇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離開了這座城市。
歸根結底,自己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應該不會有太多人關注自己吧?庫奇略有些自嘲的想著,抬起腳,向遠方的未知行去。
燕京中,一夜無事,負責監(jiān)視庫奇的人已經(jīng)進行過一次交接,這種工作最是枯燥,尤其可氣的是,庫奇整天花天酒地,玩得不亦樂乎,他們卻只能守在外面喝風。
可以說,除了那些被庫奇荼毒過的人之外,最希望庫奇死掉的,就是這些負責在暗中保護庫奇的人了。
小樓上面,兩個武士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小樓正對著庫奇昨天進入的那家酒館,從他們的角度可以把下面看得很清楚,即使庫奇從后門離開也絕逃不過他們的監(jiān)視。
其中一個武士看了看天色:“他嗎的,這都中午了,那個廢物該不會是連飯都在床上吃了吧?”
“管那么多干嗎?”另一個武士懶洋洋的回答道:“我倒是寧愿他再瘋狂一點,死在女人肚皮上才好,這樣大家都輕松了。”
同伴哈哈笑了起來:“這種死法也不錯,我打賭那個廢物一定會喜歡的。”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到了下午,兩個武士已經(jīng)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庫奇從來沒有在粉紅大街停留過這么長時間,不過兩人還是沒有貿(mào)然進去,如果庫奇正在里面胡天胡地,被臭罵一頓是難免的,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又過了一段時間,庫奇仍然沒有出現(xiàn),兩人的神色都凝重起來,用腳趾頭也可以猜到,這么破的酒館里不會有太上等的貨色,以庫奇豐富的‘閱歷’,到這里應該只是嘗嘗鮮而已,沒道理會耽擱這么久的。
直到接近傍晚,兩個武士終于忍不住了,走到了酒館前面,開始敲門。
門開了,女人一臉笑容的招呼著:“快請進。”
其中一個武士看了眼女人,他的記憶力很好,昨天就是這個女人為庫奇開的門:“庫奇人呢?”
女人一怔:“你們找?guī)炱嫔贍敚俊?br/>
“恩,他應該在這里吧?”
“庫奇少爺昨天來過,可是已經(jīng)走了啊。”女人很自然的回答。
走了?絕對不可能?!監(jiān)視庫奇的時間里,兩人都不曾有過松懈,以庫奇那點可憐的實力,想要從他們眼皮底下離開還不被發(fā)現(xiàn),是絕無可能的。
“讓開!我們進去看看!”兩個武士沉著臉推開女人便向酒館里面走去。
女人一臉愕然的跟在后面:“你們?yōu)槭裁床幌嘈盼夷兀繋炱嫔贍斦娴淖吡恕!?br/>
兩個武士也不理會那女人,挨個房間搜索著,酒館不大,很快他們就把所有的房間就找遍了,全都是空無一人,庫奇就好像是憑空蒸發(fā)掉了一般。
反復搜索了幾遍,兩個武士終于確認庫奇跑掉了,其中一個武士的耐心顯然已經(jīng)消耗殆盡,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了女人:“說!庫奇去哪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女人的眼神惶恐無比,仿佛一只脆弱的羊羔在武士手中瑟瑟發(fā)抖:“他就是已經(jīng)離開了啊……”
“你輕點,她可是唯一的證人。”另一個武士勸阻了同伴,隨即便眉頭一皺:“你們這里不是酒館么?”
“是啊……”女人怯生生的點頭。
“那怎么看不到陪酒的姑娘?”那武士找到了疑點,看著女人冷笑起來:“你不說沒有關系,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心甘情愿的說出來。”
“我……我這里生意不好,養(yǎng)不起姑娘,來客人的時候我都是去旁邊其他酒館去借的。”女人小聲解釋道。
武士瞇起了眼睛:“那昨天庫奇來的時候,也是在其他酒館找的姑娘?”他記得很清楚,從庫奇進去之后,這間酒館就再沒有人進出了,如果女人在這個問題上面說謊,就完全可以確認庫奇的失蹤和她有關聯(lián)。
“昨天……”女人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昨天本來應該是那樣的,可庫奇少爺不讓我去,他說……他說我就挺好……”說到后來,女人的聲音已經(jīng)弱不可聞。
兩個武士略有些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通常酒館的老板娘是不會賣身的,不過這點小事對庫奇來說自然不值一提,根據(jù)這女人的說法,應該是庫奇阻止了女人到其他酒館去找姑娘過來,這很正常,紅粉大街的姑娘都被庫奇玩遍了,對庫奇這種人來說,反而是從不賣身的老板娘更有挑戰(zhàn)姓一些,結果就把這女人拉上了床。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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