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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眼花看錯(cuò)了,或者是她馬虎大意,拿了別人的醫(yī)療單。
但姓名一欄清清楚楚的寫著三個(gè)大字:景曉萌。
他一個(gè)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景曉萌,這是什么?我問你,這是什么?”
他的聲音在震驚中顫動(dòng)。
看到上面的字,景曉萌渾身輾過了一道痙攣。
天啊,她怎么沒有把這張鬼東西銷魂掉,丟在了手袋里。
完了,這下子一切都完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一種近乎恐懼的、無所適從的表情,浮上了她的嘴角。
她張開嘴,想說話,卻沒有吐出聲音。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答,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了。
在她的沉默中,他驟然明白了一切。
所謂的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所謂的婦科炎癥,不過是她撒的一個(gè)彌天大謊,用來掩蓋她荒唐而可恥的罪行!
他的心臟擰絞成了一團(tuán),狂怒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燒起來。
這股火焰瘋狂的、迅速的蔓延,燃燒在他的四肢百骸,燃燒在他的每個(gè)細(xì)胞和每根纖維里。
燒得他頭暈?zāi)垦#瑹盟ダ碇牵瑹盟恢啤?br/>
他猛然一甩手,就把她甩到了床邊。
她驚恐的護(hù)住了小腹,不停的想往后退,可是后面的床欄擋住了她,無處可退,她只能蜷縮起了身子,縮得像個(gè)蝦子,進(jìn)入一種保護(hù)狀態(tài)。
他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用力一扯,痛得她忍不住的大叫一聲,腦袋也被他扯得往后仰去。
“景曉萌,你懷孕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dú)⒌粑业暮⒆樱瑸槭裁匆_我,為什么?”
他面如死灰,眼光獰惡,俊美的面龐在極度的狂怒中扭曲變了形。
他兇暴的,粗魯?shù)模硢〉模澙醯乃缓鹬曇粼浇性礁撸浇性匠镣矗浇性綉嵟鸬盟ぐl(fā)麻,腦袋里嗡嗡作響。
“我……我……”她張大了眼睛,驚恐萬狀的瞅著他,她的舌頭打了結(jié),半天都吐不出聲音。
恐懼和害怕令她的面頰蒼白無比,血色完全褪去,連嘴唇也是青白一片。
她單薄的身體仿佛紙片一片,在他巨大的陰影和負(fù)氣壓下,顫抖從她的腳下往上爬,迅速的延伸到她的四肢。
她不停的抖著,抖得整個(gè)床都簌簌作響。
他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越燒越瘋狂。
他感到頭昏昏目涔涔而五臟翻騰,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劇烈的疼痛。
“為什么要?dú)⑺牢业暮⒆樱皶悦龋愀嬖V我為什么?”
他依然在重復(fù)的問著,有些語無倫次,似乎怒火已經(jīng)燒壞了他的腦子。
他松開扯著她頭發(fā)的手,而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冷得像冰,在他熾烈的掌心里,沒能尋到半點(diǎn)溫度,也沒能緩解他的怒火。
他的五指用力一收緊,捏的她的骨頭都要碎掉了。
她痛得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身體,訥訥的掙扎著,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覺得自己軟弱的像一團(tuán)棉花,使不出一點(diǎn)力氣。
她張著嘴,想要說話,想要解釋,卻也一個(gè)字都吐不出來,只感到淚水洶涌的沖出眼眶,在面頰上肆意的奔流,猶如發(fā)了洪水一般。
半晌,她才瑟瑟的、悲痛的、虛弱的吐出了如垂死一般的聲音:“對(duì)不起!”
陸?zhàn)╆栆貌皇沁@句話。
他要的是孩子,他無辜的、可憐的孩子!
“你真該死!”
他咬緊了牙關(guān),大手放開她的小手,轉(zhuǎn)而對(duì)著她舉起來,似乎要打她,但胳膊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來。
他兇狠的眼神轉(zhuǎn)而變得悲傷而絕望,手慢慢的垂了下來,無力的垂落到了身側(cè)。
他的眼睛深深的、直直的、死死的瞪著她,強(qiáng)烈的痛楚逐漸在他的眼睛里滿溢,然后傾瀉出來,遍布他整個(gè)面龐。
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眼前的他變成了水霧中浮動(dòng)的影子。
她的心在吼叫,在吶喊,想要告訴他,孩子還在,她沒有殺死他們的孩子,她的嘴里卻一個(gè)字都吐不出來。
她害怕他的憤怒和譴責(zé),但更怕因?yàn)閼言械氖缕毓猓詈⒆釉庥龅讲粶y。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她一疊連聲的說著,這也是她唯一能對(duì)他說得話了。
但這些話,絲毫不能平息他的憤怒,反而像一把把利刃,從他的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劃過去。
他抽搐著,痛苦的咬緊了牙關(guān),額頭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景曉萌,你就這么恨我嗎?”他的聲音嘶啞無比,清晰的彌漫著失望、傷心、悲哀和自嘲。
“我……”
她咬住了唇。
她是恨他。
他切斷了她的幸福,毀滅了她的愛情,明明不愛她,明明討厭她,還要把她囚禁在身邊。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個(gè)玩偶、一個(gè)充氣娃娃,沒有自由、沒有權(quán)利,所有的一切都要聽從他的安排和命令。
所以,她沒有理由不去恨他。
然而……
她打住了思緒,不敢再去多想,只留下一份無法形容的悲哀之色。
他冷冷的、死死的,長長久久的凝視著她。
他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dòng),呼吸急促而紊亂。
他的臉色像大理石,嘴唇毫無血色,眼珠冰冷而迷蒙,陰鷙而深沉。
“你是在報(bào)復(fù)我,對(duì)吧?”
“不是的。”她拼命的對(duì)他搖頭,怯弱的、祈諒的、抱歉的搖頭。
她感到頭疼欲裂,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在她眼前不停的放大、放大、放大……似乎整間屋子都充滿了這對(duì)眸子。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小腹上,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眼眶像被燒灼一般,血紅血紅的。
他抿緊了唇,沒有說一個(gè)字,只是盯著她的小腹,仿佛想要把那個(gè)逝去的小生命再尋回來。
慢慢的,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的心口處,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神情和極度的挫敗感,從他的眼底流露出來。
房間變得異常沉默,仿佛也呼吸都要凝結(jié)成冰了。
他的頭垂得很低,她看不見他的臉了,只看見一頭亂糟糟的黑發(fā)。
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心口,那樣的滾燙,似乎要把她的肌膚燒出一個(gè)大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