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摯友,兒時的伙伴。
“蘇銘,我和你說,以后我雷晨可是要成為烏山族長的,你也要努力成為蠻公,到時候誰敢欺負(fù)我們”
“修不成蠻也沒關(guān)系,你放心,以后雷晨保護你。”
“那個蘇銘,你看這小妞怎么樣,我覺得我挺喜歡她的”
“我們,未來會變么”
那一聲聲記憶力回蕩的話語,此刻卻隔著一把劍的距離,讓人在這復(fù)雜中輕嘆。
“他是我的父親。”雷晨神色不再復(fù)雜,而是看著蘇銘,雙眼清澈,輕聲說道。
“我不殺他。”蘇銘沉默,許久之后輕聲開口,即便是再強的殺機,此刻雷晨在這里,蘇銘下不了手。
實際上從在桑相大界看到雷辰的一刻,蘇銘就已經(jīng)有了一些判斷,因為他在雷辰的身上,察覺到了屬于他蘇銘溫養(yǎng)的,后來被蘇軒衣取走的那半個滅生之種的氣息,直至踏入冥皇真界,這一切答案已經(jīng)揭開了。
雨萱自然不可能是蘇軒衣的子嗣,她只是蘇軒衣為其子準(zhǔn)備的道侶,準(zhǔn)備的溫養(yǎng)另一半滅生之種的爐鼎,與蘇銘一樣。
那么,就唯有那一刻出現(xiàn)在雨萱的身邊,進行這婚典的三皇子,也就是雷辰。
他,才是蘇軒衣真正的嫡子!
雷辰看著蘇銘,在聽到了蘇銘的話語后,他閉上了眼,在其閉目的剎那,蘇銘身子向前一步邁去。瞬間就穿梭了雷辰的身軀。出現(xiàn)在了蘇軒衣的面前。右手之劍驀然一掃。
紫光滔天,瞬間將這天地蒼穹都染成了紫色,這光芒剎那消失時,蘇軒衣面色瞬間蒼白,身子踉蹌的退后幾步。
他的身體上有紫光散出,他的面色越加的難看,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隨著此紫光的擴散。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就在這時,蘇銘的意志剎那橫掃,化作一股銳利之意,順著蘇軒衣的雙眼,直接刺入其心神內(nèi)。
蘇軒衣仿佛化作了一片脈絡(luò),隨著蘇銘意志的刺入,紫光順著脈絡(luò)蔓延開來,第一瞬在這冥皇真界內(nèi),一處偏僻的修真星上。一座高山洞府內(nèi),盤膝坐著一個身影。這身影穿著長袍,如今驀然的抬起頭時,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但他的雙眼內(nèi)卻是有紫光穿透而出。
他,是蘇軒衣的一個分身,此刻隨著其雙目紫光一閃,一只無形的手從紫光內(nèi)伸出,一把按在了這老者的天靈,無法閃躲,轟鳴間,這老者身軀一震,煙消云散,形神俱滅
第二瞬,陰圣真界內(nèi),一片磅礴的宮殿群中,有一個中年男子神色威嚴(yán)的端坐在一處大殿上首,冷眼看著下方眾人,張開口正要說些什么,忽然其全身一震,雙目內(nèi)有紫光滔天而起,在其下方那些修士的詫異中,蘇銘的手從紫光內(nèi)伸出,輕描淡寫的,按在了這中年男子的眉心,一聲轟鳴回旋,這中年男子身軀一顫,整個人直接粉碎。
第三瞬,冥皇真界內(nèi),那深處的磅礴漩渦中,一個新的本源之靈即將誕生的地方,蘇軒衣的本體也好,其分身也罷,在這一瞬他的身體顫抖,雙眼沒有睜開,似知曉一旦睜開眼就會有紫光散出,這身影身軀一晃,正要急速離去的瞬間,他的身體中,散出了紫光,這紫光在他面前化作了蘇銘的輕輕拍來,無法閃躲如命中注定的手,落在額頭時,寸寸碎裂的咔咔聲回蕩,紫光消失后,一切都成為了虛無。
第四瞬,第五烘爐內(nèi),在蘇軒衣妻子的尸體旁,多年來始終默默打坐的那個冷漠的男子,此刻輕嘆一聲,睜開了眼,任由目中紫光籠罩所在的虛無,任由那紫光內(nèi)出現(xiàn)了蘇銘的手,按在了眉心時,他多年的守護,在今日結(jié)束
第五瞬,神源星海中,黑墨星更遠,一片蒼茫的廢墟內(nèi),在一處由極為險要之地里,有一個老者披頭散發(fā),全身干瘦,身上散發(fā)濃濃的死氣,正盤膝坐在一片陣法之內(nèi)。
這陣法極為古來,仿佛是一處封印,鎮(zhèn)壓其內(nèi)一切,這老者看似死氣迷茫,但卻隱隱有一絲生機始終不滅,但這些不是這老者的詭異之處,真正詭異的是,在這老者的身后,竟赫然趴著一具干尸!!
那干尸不知死去了多少年,可卻死死的貼在老者的背部,無時無刻不在吸收來自這老者的生機,即便是死氣也會吸收,如同寄生
這老者神色帶著痛苦,仿佛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不知多少年,但在這一瞬,這老者的雙眼驀然間猛地睜開,那雙目內(nèi)露出的紫光中,沒有驚慌,而是蘊含了似乎期待了很久的狂喜。
隨著紫光的閃耀,蘇銘的右手從其內(nèi)驀然深處,一掌按在了這老者的眉心,這老者的強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毫不閃躲任由蘇銘意志化作的手掌,直接將這老者的身體化作了粉碎,形神俱滅
當(dāng)那紫光消失后,沒有了宿主的干尸,驀然的雙目開闔,向著那陣法發(fā)出了一聲尖銳刺耳充滿了戾氣的瘋狂嘶吼。
第六瞬,第七瞬
蘇軒衣的幾個分身,在這一剎那,在蘇銘的意志橫掃之下,一一全部粉碎,被蘇銘徹底的抹去,唯獨留下了眼前那退后是面色越來越蒼白的身體,這個身體,蘇銘沒有抹去,他答應(yīng)了雷辰,他會讓蘇軒衣活。
但如何活,蘇銘選擇了將蘇軒衣分身全部抹去,哪怕那里面有蘇軒衣的本尊,但對于塑冥族而言,即便是本尊隕落,分身依舊還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存活下來。
做完這一切,蘇銘看了一眼因分身全部死亡,修為急速跌落,直至成為了天修的蘇軒衣,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著雨萱走去,在回到雨萱身邊時,蘇銘的右手在雨萱的眉心輕輕一點。
雨萱始終望著蘇銘,沒有絲毫閃躲,任由蘇銘的手指落下后,蘇銘的意志隨之涌入雨萱的體內(nèi),運轉(zhuǎn)一圈后,如半船樣子的滅生之種,從雨萱的身體內(nèi),被蘇銘斬斷了與雨萱的聯(lián)系,將其取出。
看著那滅生之種被取出時,在其四周環(huán)繞的大量蠕動的觸須,蘇銘神色露出厭惡,此物當(dāng)年在他身上也有,此刻取下后,將此物向著雷晨那里一甩。
這半個滅生之種驀然間直奔雷辰,在碰觸雷辰的剎那,融入到了他的體內(nèi),與此刻在雷辰體內(nèi)的,那被蘇銘溫養(yǎng)的半個滅生之種,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完整!
“此物既你父極力想要獲得,且融了你的身體,則此后你我二人,恩也好,怨也罷,理不清,說不明,不如往事隨風(fēng),讓憶成空”蘇銘深深的看了雷辰一眼,拉著雨萱,走到了阿公墨桑的面前,與雨萱共同一拜后,阿公臉上露出微笑。
“阿公,我們回家吧。”蘇銘輕聲說道。
阿公笑容更為慈祥,點了點頭,三人踏著虛無,走出古樹時,在那炎裴晨皇的耳邊,傳來了蘇銘低沉的聲音。
“十年后,在三荒缺口處,等著我。”
雷晨看著蘇銘的背影,神色黯淡,忽然開口。
“蘇銘”
蘇銘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去時,雷辰的聲音帶著道不明之意,傳了出來。
“當(dāng)年的答案,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不愿變”雷辰身子輕輕顫抖,他看著那兒時的伙伴,看著那生命中的摯友,喃喃著。
“可你已經(jīng)變了。”蘇銘的雙眼內(nèi)似乎蘊含了看透一切的深邃,或許蘇銘之前來時,他沒有察覺太多,可在那紅色身影出現(xiàn)時,蘇銘已經(jīng)知曉了答案。
直至最后的覆滅蘇軒衣分身,與其說是了結(jié)了恩怨,不如說這實際上就是蘇軒衣計劃的一部分。
借蘇銘之力,來斬斷蘇軒衣那里的困境,至于雷辰有沒有告訴蘇軒衣有關(guān)蘇銘去了桑相之事,蘇銘不愿去想,如他所說,就當(dāng)成空,從此路人,你不惹我,我不見你。
“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蘇軒衣。”蘇銘轉(zhuǎn)頭時,目光在雷辰那里掃過時,他看到的是神色平靜,但雙目卻蘊含了與自己一樣深邃的蘇軒衣,二人的相望,只是那目光交錯的一瞬。
蘇銘走了,帶著雨萱,陪著阿公,走出了這樹冠,在他的身后,那百萬修士自發(fā)的一一抱拳一拜,他們拜的是蘇銘的救命之恩。
“等一下。”大海上,走出古樹后,在那百萬修士的一拜,在雷辰黯淡復(fù)雜,蘇軒衣神色平靜深邃的目光中,蘇銘的身體再次一頓。
他回過頭,這一次看的不是那樹冠,而是下方這顆古樹旁,那里的一個神情儒雅的青年,此刻,這青年正看向蘇銘。
二人的目光在對望的剎那,蘇銘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看著那青年,看著大海,看著古樹,輕聲向著雨萱與阿公開口。
“我去見一位長者,你們等我一會兒。”
蘇銘說著,邁步走向古樹,樹下的青年臉上露出微笑,看著蘇銘走來。
這一幕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