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崢辦公室里就一臺電腦。
榮崢的辦公電腦,里頭肯定有不少商業(yè)機(jī)密,榮絨是不可能會去碰的。
免得日后要是商業(yè)秘密意外遭到泄露什么的說不清楚,避嫌是最穩(wěn)妥的。
榮崢讓他等到他開完會回來,要是換作以前,榮絨是肯定不會聽的,大概率還會跟榮崢大吵一架,認(rèn)為榮崢霸道不講理。
現(xiàn)在榮絨不那么想了。
他能夠體會到他哥霸道行為之下的對他的關(guān)心。
也明白,人活一世,能夠有人真心實意地在關(guān)心著自己有多難能可貴。
開會這玩意兒吧,時長通常短不了。
榮絨窩沙發(fā)上,在微信通訊錄上翻群信息。
他記得上一世他好像有加了幾個里頭都是香水愛好者或跟香原料供貨商的交友群。
他跟何宇掰了,以后找香原料就得他自己來。
最好是能夠找到一個比較靠譜的香原料供貨商,省得他自己得一遍遍地跑原料市場。
榮絨的“睡美人”主打的鳶尾主題的香水,其中設(shè)計的幾樣香水原料都還好說,唯獨主要原料鳶尾根的凈油比較麻煩。
由于鳶尾花本身對生長條件十分苛刻,加上成長周期長,加上提取的難度等種種原因,現(xiàn)在市面上的鳶尾香脂同鳶尾凈油都被炒至天價了。
現(xiàn)在市場面上真正純正的鳶尾根凈油太少,質(zhì)量大都良莠不齊。
上輩子榮絨需要的鳶尾根凈油是何宇替他尋的。
榮絨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在群里問了句有沒有人手里頭有鳶尾根香脂或者是鳶尾根凈油,原產(chǎn)地必須是佛羅倫薩的鳶尾根凈油。
就有好幾個供應(yīng)上在群里回應(yīng)了他,表示自己手里頭有上等的原產(chǎn)地是佛羅倫薩的鳶尾根凈油,并且主動要求添加榮絨為好友。
榮絨點了接受。
互相加了好友。
幾個對話的來回,榮絨就把這些給全給刪了。
一群騙子!
國際上每公斤賣到66000—85000美元,還未必能夠買得到的佛羅倫薩鳶尾根凈油,跟他說一公斤的凈油只要5萬?
拿他當(dāng)傻子?
榮絨煩躁地退出那個所謂的芳香愛好群,又試著在其他的群里發(fā)布尋找鳶尾根凈油的消息。
他就不信,就找不著靠譜的供應(yīng)商!
“叩叩——”
辦公室門被敲響。
這是榮崢的辦公室,榮絨不認(rèn)為自己有權(quán)在榮崢不在的情況下,替他招呼客人。
他去開了門。
是前臺秘書,“您好。”
榮絨一看秘書手端著的盛著奶茶跟點心的托盤,心里就有數(shù)了。
肯定是他哥怕他一個人太無聊,所以特意讓秘書給他送吃的、喝的進(jìn)來了。
榮絨想起自己小時候,自己要是不高興,哥哥就都是拿吃的、喝的來哄他,或者是給他講故事,還會給他變魔術(shù)……
因為沒找到供貨商的煩躁瞬間就被奶茶的香氣所驅(qū)散。
榮絨端起奶茶,嘗了一口。
香滑醇厚,向秘書道謝道,“很好喝,多謝。”
啊啊啊!
長得好看,聲音還腫么好聽,氣質(zhì)出眾待人還這么有禮貌,不愧是唯一出現(xiàn)在總裁身邊的極品小受!
面上得體微笑:“不客氣。”
手捧著端盤,端莊地出了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高跟鞋走出了飛火輪的速度,“姐妹們,姐妹們,他對我笑了啊啊啊啊!!”
…
開完會,榮崢跟秘書劉幸回到總裁辦。
問前臺秘書,“人還在辦公室里嗎?”
前臺秘書恭敬地回復(fù)道:“一直待在您的辦公室,沒出來過。”
盡管榮崢走之前吩咐了要榮絨等他回來,然而他自己實在沒有太多把握。
榮崢將手頭的一份會議資料交給身后的劉幸,“把今天各部門的報表做成電子表匯總到我的郵箱。下班前給我。”
吩咐完,疾步朝辦公室走去。
總裁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
前臺秘書悄摸地湊近劉幸,小聲地問道,“劉特助,里頭那位漂亮小弟弟跟總裁是什么關(guān)系啊?我就沒見總裁這么緊張過一個人。”
“劉特助,你就跟我們透下口風(fēng)唄!總裁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啊?要是那個漂亮小弟弟真是總裁男朋友,下回他要是再來我們總裁辦,我們也好知道應(yīng)該怎么稱呼人家啊。”
公關(guān)秘書點頭,“是這樣。”
三個人,六只眼睛,齊齊地盯著劉幸。
論一個直男天天生活在除了上司,全是娘子軍的這么一個工作環(huán)境的心得體會。
別的直男怎么想的不大清楚,對于劉幸而言,大概就是別人眼中艷福不淺,然而對他來說,實在水深火熱的這么一個狀態(tài)!
他放低音量,“姐姐們,求求你們了,這些話讓我聽見也就算了,千萬不要被榮總聽見了!里頭那位是榮總的弟弟!”
前臺秘書一臉吃驚,“親弟弟?”
文案秘書補(bǔ)充問了一句,“同父同母的那一種?”
公關(guān)秘書在線吃瓜。
劉幸一臉莫名,“嗯?不然呢?干弟弟?”
三位秘書同時陷入了蜜汁沉默。
劉秘書你還是不要講了。
再講,她們可要變色了。
…
榮崢推開辦公室的門。
榮絨在吃餅干。
聽見開門聲,坐在沙發(fā)上的榮絨轉(zhuǎn)過頭。
他的手里還拿著那一塊吃到一半的餅干,唇角沾著餅干屑。
見是榮崢,從瓷碟里拿了一塊餅干,遞過去,“哥你吃這塊,這塊沒有含杏仁。”
榮崢把餅干接過去了。
倏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變得深邃了起來,“那一年春節(jié),你果然是故意拍落那塊牛奶糕的,因為你聞出了那塊牛奶糕里含有杏仁的成分,對么?”
榮崢的確是對杏仁過敏,非常嚴(yán)重,一旦誤食會呼吸急促,嚴(yán)重的話會休克的那一種。
有一年過春節(jié),榮惟善、應(yīng)嵐夫妻因為有事,人在國外實在沒能趕回。
榮崢、榮絨兄弟兩人被接到老宅一起過春節(jié)。
桌上有一道桂花牛奶糕,所有人都不知道桂花牛奶糕里還參了杏仁,包括榮崢自己。
家里長輩遞給他,他也就接過去了。
但是坐在榮崢邊上的榮絨抬手就把那塊桂花糕給拍落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兄弟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榮絨又處在青春期,性子乖張又叛逆。
所有人都在指責(zé)榮絨,只有榮崢把榮絨叫到了一邊,問他是不是聞出了什么。
榮絨當(dāng)時一臉冷漠地否認(rèn)了,還嘲諷榮崢想太多。
榮絨“啊”了一聲,笑了笑,“那么久以前的事,哥還記得啊。”
榮崢沒有任由榮絨打哈哈過去的意思,他抿起唇,“當(dāng)時,為什么不解釋?為什么要任憑親戚誤會?”
榮絨垂眸,唇角揚(yáng)起微笑的弧度,“大概是青春叛逆時期的少年人的別扭吧。不愿意承認(rèn),哪怕總是被比較,被否定的那一個,身為弟弟,對優(yōu)秀的哥哥還是根本討厭不起來。”
你是我的榮光。
一直都是。
從來都,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