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稚嫩的小道士慌張的奔跑在山道上,手上緊攥著一塊白色的布料,他跑到山頂看見了站在崖邊的藍衣道長急忙上前說道:
“師父!大師兄的魂魄已經被釘魂針鎮住,但是……鎖仙陣卻沒能完成,施法的四位師兄……四位師兄都被陣法吸了進去,我……我只來得及抓住四師兄的衣角,師父怎么辦啊…….嗚嗚嗚嗚……”
藍衣道長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悠悠的嘆了口氣道:“報應不爽,只怪我一念之差,竟釀成大禍……也罷,也該是我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說罷他一躍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沖向崖底……
許狗蛋是在歡呼聲中出世的,此話一點不夸張,一出生大家就把他看成救世主一般,如同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啊,可是好景不長大家后知后覺的才發現原來他是久旱逢甘露——一滴,他鄉遇故知——債主般災星一樣的存在才對啊!
許狗蛋的父親許謀任是正四品正議大夫,雖無實權但卻也落得清閑,加之曾祖、祖父都曾入朝為官許家也稱得上是書香世家,家中雖無良田千頃,但百畝卻也是有的,只是此等富貴卻傳到許謀任這一代就后繼無人了。
原因還得從頭講起,這許謀任的原配妻子章氏是他的表妹,家境殷實性格也是十分要強,一直不許許謀任納妾,但是成婚15載生得兩女卻一直未得子的章氏心里也明白,再不讓納妾就是她無理了,便強裝大度向許謀任薦了自己房中的丫頭翠芳納為妾。
翠芳在章氏身邊伺候多年自是明白章氏狠辣,所以一直不敢越距,終日惶惶。章氏見她有自知之明也不多為難。只是不知是翠芳太過懼怕章氏還是章氏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納為妾室之后三年都不曾有孕。許謀任心下著急與章氏大吵一架之后,也顧不得章氏同不同意又納了一房妾室劉氏,劉氏乃是樂籍出身年輕貌美且善侍奉男子,尤其是她是有孕后方才入府的事實,打碎了章氏對自己地位還穩固的幻想。
眼見著劉氏在府中漸漸坐大,章氏不提,翠芳心中也生出怨毒心思來,她恨極了章氏狂妄卻更看不得比自己卑賤百倍的妓子劉氏也坐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她使計讓章氏與劉氏爭執失手推倒劉氏,致使劉氏小產。
當產婆說劉氏腹中是一個成型的男嬰之時,許謀任徹底的震怒了,因著章氏是發妻親族兄弟又在朝廷當官,便未休棄只將其趕到鄉下去住。而這劉氏卻在喪子之后十分虛弱臥床三月便病死了。
少了兩個勁敵,翠芳便在府中漸漸揚眉吐氣起來,她接連生了三個女兒卻一直沒兒子,就在她生二女兒的時候鄉下來了消息說章氏病死了,到底是發妻許謀任也是心中大慟,因著翠芳是章氏從前的丫鬟也更加信任她,府中諸事都交于她打理,在她生了第三個女兒之后便答應她來年將她扶正。即便如此許謀任對生兒子的執著并未減少半分,他求仙問道尋訪名醫各種方法都試過了,最后無法只得用個老方法——多多納妾。
加上死去的劉氏與快成主母的翠芳,許謀任共納了七房妾室。而許蒼生就是許謀任最后一房年僅17的小妾劉淑梅生的。劉淑梅是死去劉氏的妹妹,許謀任對劉氏喪子十分痛心所以對劉淑梅也是十分愛惜幾乎是有求必應,翠芳眼見劉淑梅如劉氏一般日漸得寵,自己扶正的日子卻是遙遙無期,終日里是坐立不安,直到劉淑梅生產這日。
夜晚,許府內一聲嬰兒啼哭將府中上上下下全都驚醒了。
“蒼天!!!蒼天啊……是兒子!! 我許謀任有兒子啦!哈哈哈哈……咳咳咳……”
“老爺!老爺沒事吧?”
“當然有事!怎么沒事!沒想到我許謀任這么大年紀了還能得個兒子!!!我真是…….咳咳咳……老懷安慰……咳咳咳!”許老爺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心下激動又覺老天果然還是心懷蒼生,憫他老來無子特賜一佳子與他,心下一動便道:“此子乃是上天感懷蒼生所得,便叫他許蒼生吧!”
旁邊的管家見著老爺高興便稱贊道:“老爺取得名字真是好,我們少爺有了這么一個大氣的名字將來一定前途無量!”
許老爺一聽心中大喜,但轉念一想,古人都說名字要與八字相合,蒼生二字太重如今還未找先生算過,萬一把孩子壓壞了可怎么好,不行不行! 我老來得子可不能冒這個險:“管家說的有道理,我看這孩子也不像是有濟世之才的人,還是叫狗蛋算了!”
許老爺一言可囧傻了門口伺候的一干奴仆,為首的便是剛被“夸獎”過的管家
“老老老……老爺……小人覺得蒼生真的是個好名字啊,就算老爺不喜歡要改,那我們書香世家的少爺也不能叫狗蛋啊……恕小人多嘴,那名字是貧賤人家怕養不大孩子才起的賤名啊!”
管家此話一出家中奴仆都跟著喊道:
“是啊!老爺三思啊!”
此時屋內傳出了一名女子說話的聲音:“煩請老爺進來說話。”
許謀任一聽便知這是自己剛生產過后的愛妾劉淑梅,急急忙忙的進去了。
劉氏靠在床邊臉色蒼白,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并不顯虛弱:“老爺,我剛才聽到您給我們兒子起了名字了?”
許老爺看著自己嬌媚的愛妾有點無法回答,只得說:“是,我覺得孩子的名字不能取得太文縐縐的,瑯瑯上口的就好。”
劉氏嫣然一笑問道:“那老爺可有想法?”
對于剛生產完的愛妾自己還真是說不出口,但劉氏目光灼灼直逼得他不得不說“恩……我認為狗……狗蛋其實也不失為一個好名字“
劉氏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驚世駭俗的名字呢,原來是這個,我倒覺得名字無甚不妥,叫什么名字不打緊,反正是老爺的親骨肉,許家唯一的少爺。不過……老爺可想過若是取了這么個名字寫上族譜豈不貽笑大方,再者說老爺的兒子就算不能如老爺般出入朝堂之上,至少也該得個一官半職不至于辱沒了許家名聲,若是用了這個名字,他的上司下屬又該如何看待他。”
許謀任尷尬的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夫人莫怪!”
劉氏聽到許謀任叫自己夫人,心中一喜臉上卻不露半分她道:“老爺喜歡這名字我們便在家里叫叫,等他長大了習字之后再把大名教給他可好?“
許謀任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見許老爺高興她又嗔怪道:“老爺今日可是讓這大喜的日子沖昏了頭,怎的叫起我夫人來了。若是讓翠芳姐姐聽見可要怪我越距了。”
許謀任才喜得佳子對后院的那些事自然是不屑去理會的,他道:“翠芳那邊自由我來解釋,你只管休息,你為我生下一子,自然是功不可沒的,我已決定明日便上書皇上懇請他法外開恩圓我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