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黃天緩緩從陰影中走出,昏暗中他沖楊厚土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對那猴四道:“帶我們上去,應你所求!”
楊厚土有意無意的看了楊黃天身后一眼心里不由一沉,他終究還是沒來….
猴四見后來的這位長相與前者一般無二不由得一愣,心說:雙胞胎道傳?少見少見喔!可當他聽完了楊黃天的話整個腦袋卻又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不不不...”
楊厚土本來就心情不好,一聽就惱了。上前一把擒住它的后頸喝道:“你是不是想玩兒什么花樣!”
“沒啊!”猴四被楊厚土粗暴的掐著脖子雙腳離地不住的掙扎著嘴里叫道:“我意思是說你們上去我有辦法,跟著你們去,我…我不去啊!”
聽它這么說,楊厚土的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些這才把它放了下來,道:“理由?”
猴四揉捏著脖子道:“我可以幫你們把這孽鏡山結界打開,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至于之后的事兒,我啥也不知道,也不參與。”
“呵,好聰明的猴子。”楊黃天是誰,一聽這話當然就明白猴四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一堵墻兩頭靠,要是他們順利出來,它自然而然的就會要求他們兌現承諾。如果出不來…那與它何關?
“你們別這么看著我,我一個小山神能幫你們打開結界已經很不錯了好吧!這結界為山主所設,要是你們強行進去,不出片刻山主就會降臨。我這已經算是幫了大忙了。”猴四嘟啷著。
“行,讓我們進去。條件不變。”楊黃天淡笑道。
“真的?”猴四一臉驚喜。
“自然不會騙你。”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猴四開心得手舞足蹈連連招呼著楊厚土他們跟自己來,三人就這樣在猴四的引領下悄無聲息的朝著孽鏡山主山行去。
走了不多一會兒,走在前面的猴四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停下。
只見他朝著面前的空氣輕輕的伸出雙手,毛茸茸的兩只手腕處那兩個銀色手環幽幽的亮起暗金色的幽光。雙掌輕推觸碰之下,空氣之中憑空蕩漾起陣陣波紋。
“原來這就是它所說的結界。”楊厚土安靜的站在身后觀察著這一幕。
猴四雙手微微一分,波紋中央被它帶開一個洞口,一絲明亮從洞口中投影而出,它轉身對三人道:“進去吧!”
三人點了點頭都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腳踏入。
“這是…”
踏入結界后,猴四果然沒有跟著他們進來,而是在外面緩緩的又將結界收攏消失在了結界之外。
楊厚土一進來看清楚了結界內的情景不由得呆了一下。
剛才結界洞開的那一瞬楊厚土就仿佛見到了一絲明亮,他本以為是幻覺呢。心說這陰間哪兒來的光亮,電燈泡么?
可當他一腳踏入其內才發覺不是錯覺,這結界之內竟然真的是一個明亮的空間!
在遠處看到的陰暗仿佛才是幻象,只見那孽境山直插云霄的峰頂之上一個巨大光球凌空漂浮著。如同烈日般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釋放著刺目的金色光芒,將整個空間內的孽鏡山照耀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雖然這里的樹木和山色少了陽間的色彩斑斕作為點綴,但乍一看去卻十分壯觀!
“這是……
”楊厚土心中有些猜測但卻有些不敢確定。
楊黃天輕聲接道:“愿力。”
果然!楊厚土驚嘆,稱號佛果然愿力深厚!當掙扎在神佛底層的靈僧與金身羅漢還在為愿力之源苦苦經營的時候,他已經奢侈到用愿力來點燈了……
看來正如那猴四所說,這孽境山主偏愛陽間愿力所言非虛。若非如此,為何他就連這神廟所在都非得費這力氣向陽間靠攏。
“走,去那羅漢堂!”楊黃天揮手間在身前憑空劃出一道光幕,抬腳踏入整個人消失在了楊厚土二人身前。
嗯?楊厚土一愣,耳邊傳來了楊黃天的聲音:“這是匿魂之術,進來吧。瞞過金身羅漢神識足以。”
能夠瞞過羅漢?楊厚土心中一動。看來自己這位大哥不簡單吶!不過話說回來,他可是那曾經做過王的男人,有這些手段也實屬正常,想罷不再猶豫拉著葛無憂也緊隨其后的踏入那光幕。
“此為空間同化之術,通過它能夠在一定時間內將空間氣息附著于魂體之上達到隱匿的作用。”楊厚土腳跟剛剛落地,就見楊黃天站立原地笑著沖他說道。
楊厚土也只能笑了笑回應,他對這親大哥不甚了解,心里有些犯嘀咕。心說,冥王難道原本就是這笑呵呵的個性還是輪回上沾的?
見楊厚土他們過來了,他轉過身朝著那半山羅漢堂處飛去。
半山,羅漢堂!
三人站在羅漢堂正堂前略微停頓了一下。楊厚土一看,眼前這羅漢堂雖然不小,但卻絲毫沒有那種有神駐扎的莊嚴。
占地約數百平米的神廟滿目蒼痍入目之內全然一副破敗景象。要知道,金身羅漢與那四級神將為同級。是已經擁有神基吸納儲存愿力踏入真神之列的存在。
這種存在按理說要清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都不用自己動手,動用神力不過抬手之間功夫。怎么會任由自己容身之所殘破如斯?
搞不懂搞不懂……按照猴四所說,這佛堂里可有四個金身羅漢啊!難道這四個都是那種邋遢宅男?
步入羅漢堂內,果然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四個高約丈余的羅漢金身也是一副沒落樣,一身斑駁哪里還有半分神之威嚴!
嗯?楊厚土驚異的發現,這四個羅漢像怎么都像是雕刻的同一個人一般。雖然神態與動作各異,但是從面容上看起來都差不多一個模樣。
就在楊厚土與葛無憂仔細打量的時候,立于右下手方位的羅漢像周身驟然閃耀,絲絲金光遍布金身上下整個雕像仿佛霎那間活了過來。
楊厚土拉著葛無憂連忙后腿,就聽那羅漢像張口道:“阿彌陀佛!貧僧看見你了,施主還不現身么?”
楊厚土心中一震連忙看向了一旁的楊黃天想問他這隱匿之術怎么這么不靠譜,可這一看之下,只見楊黃天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到底還是他心比較大,揮了揮手示意楊厚土不要輕舉妄動。
羅漢堂內在這聲音落下之后陷入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金身依舊閃耀,過了數個呼吸后又聽那羅漢道:“施主還不愿意現身么?”
三人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又過了半晌,那羅漢甕聲甕氣的道:“沒人?沒人算了……”說完,金光淡去,神像金身恢復了之前的斑駁破
舊。
楊厚土瞪著眼好歹沒氣的背過氣去,還帶這么玩兒的?不是出家人不打誑語么!這特么不是套路是什么?
隨著金光淡去楊黃天神色一動朝著楊厚土使了個眼色之后飄身朝著內堂飛去。
這羅漢堂僅有側邊一道小門可通往內里,兩人跟在楊黃天身后穿過了一道數百米長的悠長通廊,通廊的盡頭直接與山壁一個山腹空間相接。
三人剛剛臨近,就聽到盡頭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三哥!我已經喊了十多次了,該你了。”那甕聲甕氣的語調分明就是之前在羅漢堂顯圣的那位。
另一個聲音道:“我說四師弟,已經跟你說了不知幾千遍了。喊師兄!師兄懂不懂?動不動就三哥三哥的聽起來匪里匪氣的。”
“那我們本來就是親兄弟嘛。喊三哥有啥不行的?這也不知道主上是怎么回事,沒事讓我們提高警覺作甚。這幾百年了也沒見有什么人來拜過山,多此一舉…”甕聲甕氣的那位嘀咕著。
“慎言!”另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打斷道:“若非主上收留,你我師兄弟四人怕是早就在那亂世死于非命。更別說在那之后渡我等入佛,如今更是有機會端坐于廟堂之上得享香火與世長存。念佛這么多年,你怎么就沒個長進!”
“知道了,大…大師兄…”
威嚴之聲道:“若再敢冒犯主上,小心我剝了你下次享用香火的機會。”
“啊?大哥,哦不,大師兄您可別啊!”那甕聲甕氣的羅漢哀嚎一聲道:“咱們兄弟已經可憐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這些年信徒少之又少,有時候甚至一個月才有那么兩三次香火得以享用。若非那每月還有一次廟會,我怕都離那神基潰散跌落靈僧之慘劇都不遠了啊!”
仿佛是因為這句話的觸動,走廊盡頭的山腹空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良久之后,一聲嘆息響起,道:“大師兄,我看我們還是找個機會勸勸山主吧。這陰間凡有朝圣者均被阻擋在了結界之外。山主在陽世的神廟頗大,自是愿力不絕!可我們師兄弟非廟中主像,真的…快熬不住了。”
這些話被楊厚土一字不漏的聽到耳朵里,雖然他不喜歡佛,在發生了這事之后甚至有些憎惡。但…這幾個羅漢的處境聽起來真是…太難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實在不行,瞞著山主和那些陰神悄悄的在陽間顯圣一次吧。能維持多久是多久,就算被發現了,若是山主能夠了解吾等的難處,應該不會過于苛責。”那大師兄的聲音盡顯無奈。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要是下一次廟會法身之前只有一炷香的時候,誰…放棄吧!”
楊厚土一聽這話為他們悲哀的同時差點沒笑出聲來,一炷香一般只有三根,而他們有四兄弟…慘到這份兒上的羅漢,怕是陰陽獨一份了吧!哦,還有個更慘的,那花城的山神不就是從羅漢跌落到與巡查陰差同級的靈僧境界了么。
“嘖嘖嘖!我以為就我那不孝子和傻孫子而言,我算慘了。沒想到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羅漢居然比我還慘….真是阿彌陀佛了!”一個聲音響起,楊厚土聽到之后熱血上涌,身上微微哆嗦著兩個健步就往里沖了過去。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爺爺楊鐵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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