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山巔一側(cè),封禪之地最為龐大的廟宇--接引殿!此刻神光漫天。
大力金剛與潑法金剛二位尊佛面色凝重的現(xiàn)身接引殿朝著那亮起神華的金身恭敬行禮道:“恭迎接引明王。”
“唔...”神華散去,接引明王謝必安從金身之中緩步踏出。見到低頭行禮的兩位尊佛他并未回應(yīng),而是徑直走出接引殿飄身而起凌空注視著那不遠處的神力暴動中心。
“封山吧。”謝必安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兩位尊佛低頭應(yīng)道:“遵法旨!”
再次深施一禮,他們一左一右的騰空而起佛魂之上愿力閃耀。
“霎那芳華!”
“空間凍結(jié)!”
大力金剛與破法金剛同時喚出法相,兩道高約數(shù)十丈的巨大佛影在山頂兩側(cè)瞬間攪動起陣陣神力浪潮。
“嘛呢叭咪!”
法相催動著這股神力之潮自天空之上如雨霧般朝著山中籠壓而下。層層金色神霧自上而下像是洶涌海浪一樣無風(fēng)蔓延,所過之處人群靜止鳥獸懸空,就連那本隨風(fēng)搖弋的松針也霎那凝固。
此刻正是旅游旺季的登山黃金時間,山上山下陽人成千上萬,連通山腳城鎮(zhèn)人數(shù)何止十萬!兩位尊佛雖神力浩瀚,但也從未同時禁封過如此數(shù)量龐大的陽人。生命與時間最是玄妙,強行干預(yù)其中甚是損耗佛力,幾個十來個當(dāng)然是揮手之間,可如此數(shù)量與范圍,饒是兩位上佛此刻不免也是神色凝重全力施為。
對這一切,接引明王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之后便將視線重新投向了那玉皇頂。
不知為何,看著那金色漩渦中時而爆出的神力浪潮不時引起空氣的陣陣顫抖。
“很久很久...真懷念吶!”無視著兩大尊佛依舊在封鎖泰山范圍的努力,謝必安嘴角居然揚起了一絲怪異的笑,雙目之中也是露出層層追憶之色。
玉皇頂內(nèi),所有的游人都保持著靜止狀態(tài),整個空間仿佛被凍結(jié)。
而唯獨讓這一切顯得不這么怪異的,就是那渾神燃起熊熊青色火焰的大帝金身。
金身內(nèi)是一片飄渺的空間,其間仙霧繚繞樓臺密布。
一青一金兩道身影在空間之中九天之上瘋狂的對轟博弈,那如流星般劃破長空而碰撞出的震蕩強烈到彷佛隨時會將這片空間撕碎。
再一次繁星四濺的神華沖擊之后,人影雙分。
“散去執(zhí)念歸于吾身,本為你之使命!為何反抗于我?”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那閃爍著青色光芒的身影之上傳來,轉(zhuǎn)身凝視,正是楊黃天之神魂。此刻他眉頭深鎖雙目死死的盯著那道金色光影腦子里不斷的想著應(yīng)對之策。
金色光影并未答話,只是臨空踏出一步與楊黃天爭鋒相對的對峙著。
那身影現(xiàn)出之時,若是楊厚土在場必定會驚呼出聲。帝冠如玉黃袍加身,一身神華將整個空間照耀成了一片金色海洋。若不是少了群仙朝圣的場景,此人此處此景不正是那玉皇大帝的九天宮闕的翻版么?
楊黃天面色不動但心中暗自焦急。
這里雖然是金身空間之內(nèi),但他們相爭所引起的震蕩絕對已經(jīng)引出了外界的察覺。
原本到此只是為了取回龍愿之力,可隨著歲月的流逝,這里的變化已經(jīng)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當(dāng)年他打下的那一縷收集愿力的小小神念居然依靠著這龐大的愿力誕生了自主意識,而這意識之源便是那無數(shù)朝拜的信徒賦予的
一個原本無主之愿力凝聚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灌上了新的記憶。當(dāng)他踏足這山巔之上巧用神識感應(yīng)之時,此人同樣也瞬間鎖定了他的存在!
無奈之下楊黃天只能硬著頭皮前來一試,想要嘗試以神念為引將其收服。但目前看來,失敗了!
眼前人享萬千信徒朝拜,早已有了自己的野心。他稱自己為玉皇大帝,九天之主...不甘屈服!
“你本為我之神念而生,與我同源。何苦要做那無謂的自我抵抗。”
那帝皇裝扮的金色身影終于答話,聲音飄渺道:“本皇自然知曉,但你同樣非本魂。就算現(xiàn)在是神魂之軀,但吾觀你仍只是殘魂之體轉(zhuǎn)世而已。與我之存在有何區(qū)別?為何不是你放棄抗衡融于本皇!”
果然,楊黃天心里一沉。看情況現(xiàn)在只能是硬來了,其實此魂所言并非不無道理,魂念已成,自然是誰都不愿做那踏腳之石。
戰(zhàn)?若非他仍舊與當(dāng)年那一縷神念有著一絲微妙的聯(lián)系,在神魂上有著對他的天生壓制。他們之間的神魂之爭毫無懸念,此刻怕是早已被這后來居上的“玉皇大帝”給擒下了。
此魂當(dāng)真好生了得,凝千年龍愿與人愿為一身,其力量居然到了堪比主宰存在!若非神念對他之魂有著本能親近致使此神并未用殺招對付楊黃天,以二人眼下的實力差距,翻手之間楊黃天就難逃被鎮(zhèn)壓的結(jié)局。
當(dāng)然,并不排除他是想要完整的融合楊黃天之冥王魂。
“我想你應(yīng)該知曉有你心中之神念在,你我之爭是沒有結(jié)局的。若是兩敗俱傷,倒是平白給了那些佛者可趁之機。你說呢?”楊黃天收起氣勢淡然說道。
那玉皇大帝眼睛一咪,龐大的神念朝著空間之外掃去,一探之下面沉似水。
外面接引明王與兩位尊佛的窺視自然被他看了個清楚。這些歲月下來,神佛之間的彎彎繞繞他早已知曉,平日里他仗著絕對的實力和新神之身份安然立足于此倒也相安無事。
但他深知,這只是表象。自己一個不屬于任何一方的存在,一身神力更是直追主宰。若是自己真的出現(xiàn)什么變故,難保這些佛者不會撲上來咬他一口。
沉默半晌,他喚聲說道:“你待如何?”
楊黃天微微一笑,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個方法,一次機會。你我二魂相融,若你勝了,這天地之間便再無我楊黃天此人。若你敗了,你我融為一體自然了了千年前的因果。可敢?”
“喔?”玉皇大帝哈哈一笑其聲震徹空間。“好氣魄!以你之實力都敢提出這等方法,本帝有何不敢!來!”
兩人心中各有計較,因預(yù)估的一時忽略讓自己置身于險境的楊黃天除了依仗當(dāng)年的神念一搏之外別無他法。若是成了,那外面伺機而動的存在自然不是威脅!反正敗無可敗退無可退只能一博。
而“玉皇”憑借的自然就是自己這足以碾壓楊黃天的神力和無匹的自信。
既然目標都一樣,都是為了融掉對方占據(jù)主導(dǎo)。楊黃天都提出來了,那還戰(zhàn)個什么勁?
融!
兩大神魂各懷心思均是敞開本命神魂開始與對方融合,為了盡可能的保存實力,他們默契的避開燃魂之爭選擇了意志的戰(zhàn)斗!
“開始了?”接引明王傲立于空。
玉皇頂金身當(dāng)二魂相融之時起不再狂暴恢復(fù)了平靜,而那不時的亮起陣陣幽光又顯示出了神像空間中那寂靜的交鋒并未停止。
“明王!吾等
...”大力金剛輕聲詢問。
“此事吾自有決斷,汝等退下吧!”接引明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打斷道話語中容不得一絲的質(zhì)疑。
潑法金剛聞言一頓悄然與同樣站立在側(cè)的大力金剛交換了一個眼神,道:“可是明王....”
“退下!”
潑法金剛話音未落,簡單兩字猶如一陣狂暴悶雷一般直接在他腦中炸裂。嘴里的話根本來不及再講出就直接被接引明王一句話轟落云端整個佛魂直挺挺的朝著下面栽落。
“明王息怒!!!”大力金剛面色大變,身為尊佛的他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跪倒,就連潑法金剛墜落也不敢揮手去扶。
接引明王是小西天內(nèi)地藏佛皇之下的唯一一位主宰級神佛,佛皇常年坐鎮(zhèn)輪回殿之上除與命書相關(guān)之事已經(jīng)極少插手陰陽。陽間與陰間十八府域的很多大小事務(wù)都是層層管制,最終由幾位尊佛代為行使裁決之權(quán)。
可以說他們這些尊佛已然站在了陰陽的金字塔頂端!但,有一個存在是他們畏懼的。此人正是眼前這位永遠看不出喜怒而且連剃度都不愿理會滿頭白發(fā)的接引明王謝必安!
謝必安這個先王時期的名字當(dāng)然無人敢提,怕沖撞到這位那陰晴不定的心思!因其性情狠辣果決,與佛修的隨性緣法截然不同,造就了其在地藏一脈中的絕對霸道。所以地藏一脈中的眾神佛沒有一人見到他不心生驚懼。
不過因為他同樣不插手陰陽事,露面的次數(shù)也非常至少。這倒是讓那些畏懼他的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但,也不乏有運氣不好的。
其中最倒霉不過的就是與大力金剛同為尊佛境界的烏巢禪師,烏巢禪師乃上古妖修轉(zhuǎn)道成佛,性情自然與尋常佛修有異。只因一次背后無意間說了一句“賣主求榮的白煞神”被其知曉,差點沒生生的被磨滅神魂!最后才在佛皇的干預(yù)之下逃得一命。
時至今日,原本在佛皇座下八大尊佛中實力靠前的烏巢禪師變成了最弱的一位尊者存在原因便是在此。數(shù)百年過去,烏巢禪師依舊難以回到巔峰,只因錯言接引一句話而已。接引明王的煞氣可見一斑!
“我說...退下...哦對了,封鎖此地陰陽路出入口。什么時候開....看我心情吧!”那狼狽砸落在地的潑法金剛可是佛中之尊,但接引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輕輕的重復(fù)了一句。
“遵法旨!”大力金剛聞言連忙扣頭謝恩,一個閃身降到地面一把扶起那因神魂震蕩而有些神志不清的潑法金剛,化作一股金色氣流頭也不回的直接回了那碧霞祠內(nèi)的金身之中。
“此地既已封鎖,爾等下神還不退下!難道我謝某太久不出,沒人聽得懂了?”
話語一落,山巔原本大氣不敢出蟄伏的眾神佛齊聲道了聲:“遵法旨!”然后四處分布的神廟中的光芒團團散去,一個個均是借著金身愿力的因果線逃一般的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安靜了....”接引明王喃喃著降下身子輕輕的坐在了距離玉皇殿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之上。身子一頓,若有深意的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后便如那老僧入定般盤膝閉目陷入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