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什么春!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葛無憂站起身一腳踹楊厚土屁股上羞惱的罵道。
那個暫且稱之為雜天使的東西近在咫尺,這貨的腦子里不知道裝的都是些什么,這時候了居然還有功夫思春.....
楊厚土后知后覺的翻身坐起,見葛無憂有些炸了連忙大義凜然的站起身來,道:“師姐。這里危險!我們還是先戰(zhàn)術(shù)撤退吧!”
反正這些個生魂已經(jīng)給帶出來了,一個個都鮮活著呢。這里是陽間,沒陰氣影響。生魂弄醫(yī)院去揉吧揉吧塞進(jìn)去那人應(yīng)該都能回來。
這玩意兒看起來好像不好欺負(fù),先撤~咱從長了計議吧....
葛無憂正待點(diǎn)頭,可就在這時候,那雜天使的舉動直接讓他們愣住了。
只見那天使淡然的看著那些生魂離開的方向輕輕的一抓,遠(yuǎn)遠(yuǎn)的一團(tuán)團(tuán)白光居然直接穿過了楊厚土二人飛回到了天使的手中。
他手輕輕一揮,十多個人影顯化出來,這不正是那剛才已經(jīng)逃走的那些個生魂么?怎么?怎么還帶這么玩兒的!
“不要忘掉心中的罪,逃避也是原罪,懺悔吧!”
隨著話音落下,那天使與一眾生魂直接消失在了楊厚土二人的視野之中。
“呼~~”一聲,一團(tuán)黑氣從大廳門口噴涌而出化作了一個陰差裝扮的男子狼狽的倒退了好幾步,仿佛是被人扔出來的一樣。
“怎么樣!沒事兒吧!”另一團(tuán)黑氣適時出現(xiàn)一把扶住了這個剛剛出來的陰差關(guān)切的問道,正是最先與楊厚土他們打過照面的那個陰差。
楊厚土見他現(xiàn)身連忙問道:“這什么個情況?你們不是跑了嗎?怎么還給召回來了還是咋的?”
那陰差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狀況。剛剛他帶著那一眾生魂明明已經(jīng)出了這商廈的范圍了,但卻不知道怎么了,眨眼之間,那些生魂全都又給拘了回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已經(jīng)斷成兩截的鎖魂鏈他有些癡了,這鏈子可跟了自己一百來年了,說斷就斷...
此刻再待在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這事兒沒來的時候想的這么簡單。
當(dāng)前第一個事兒得先弄明白這里怎么會冒出來個外國貨,葛無憂沖那陰差問道:“你們這兒的城隍廟在哪兒?我們還是先去找城隍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在想后面該怎么做吧!”
凡事先拜山頭,找這里的扛把子才是最靠譜的嘛!
誰知那陰差有些古怪的瞄了他們一眼后道:“我們這兒沒有城隍廟?!?br/>
葛無憂愣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你們是屬于這里的山神管么?”
陰差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還勞煩帶路,我們要找此地山神查一下這里的陰司府志?!备馃o憂說話很客氣,她曾聽葛念說過,沒有城隍的地方陰司的職員是有點(diǎn)兒心里不舒服的,這跟簽了勞務(wù)合同的正式工和臨時聘用的心態(tài)差不多。
而現(xiàn)今社會網(wǎng)絡(luò)發(fā)達(dá)人們的心思都變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輕易的誕生信仰了,畢竟這個時代很難再輕易的有集體為誰立碑刻傳產(chǎn)生信仰。
有的都是老輩人留下的傳統(tǒng)信仰存在,所以,沒有城隍基本上就代表著這片區(qū)域?qū)儆诤笃鸬木劬拥?,沒什么歷史遺留。
這在他們陰差眼中就是硬傷,就好比這待遇來講,同等級的陰差,在張翼德那種大神手下做事,有可能做個五十年就能投個好胎。
而在這種地方?jīng)]人撐腰的,起碼得熬個一百年往上。而且投胎的優(yōu)等級別絕對會遜于大神手下的陰差。
換現(xiàn)代點(diǎn)兒的話說,就是省廳的和派出所,級別一樣其他的嘛.....
這算是個小忌諱吧,畢竟人艱不拆嘛!
“這路吧我可以告訴你,帶路怕是很不方便?!蹦顷幉钣行殡y的甩了甩手中的鏈子,道:“這城是后頭建起來的,咱頭兒不在城里,山神廟在那邊山上,你們過去怕是要花點(diǎn)兒時間。”
順著陰差手指的方向楊厚土心里有些突突,臥槽!這特么叫那邊么?這跟他大爺?shù)脑谔爝呌惺裁磪^(qū)別!
只見陰差手指向的地方直線距離大概有個十多公里是沒山的,中間隔著偌大個城區(qū),隔著那下邊兒的一條大江,完了江那邊還是城區(qū)....城區(qū)那邊才是一座山,而且這可不是唯一的一座,這要是這座山后面的那座,那不得走到齁??!
“我們也得趕回去跟頭兒復(fù)命,這出來了這么久沒消息他該著急了。山神廟的話你們打車,地址在南區(qū)外的普陀崖上,路能直接通到山下,問路的話都能問到哈?!标幉罴?xì)心的跟他們交代著,“你們要是打車的話師父會很愿意載你們的,因為這一趟不近,就這樣,我先回去告訴頭兒一聲,一會兒我們山神廟見?!?br/>
話說完,兩個陰差頭也不回的唰一下.....飛走了!
楊厚土咽了口唾沫,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還在自己附近游蕩的極靈,你自己倒是會飛,你啥時候托著我也飛飛看?。≈辽伲辽龠@得省多少打車錢吶。
........
一個半小時后,普陀崖下。
“大爺!你確定那地方就是山神廟?沒錯?”花城的陽光很烈,楊厚土和葛無憂坐了這么久的車已經(jīng)有些油膩膩的不舒坦了。
可當(dāng)這一臉實誠的大爺告訴他,那山神廟就在眼前這座看不到頂?shù)母呱降纳郊鈨荷蠒r他還是有些懵逼....
葛無憂問道,“這山看著挺荒的,有路能上去么?”
那大爺聽完笑著答道:“有的,這山神廟吧我們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上去,以前里面是有人的。帶著米上去拜拜還能管午飯呢!”說著大爺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不怎么信這個咯!久而久之那山神廟也就沒人守著了,荒了怕是有那么些年了。老咯!要不然吶我還想再爬上去看看呢。”
好吧。
謝過老人之后,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兩人果然找到了那么一條近乎已經(jīng)消失了的小道,葛無憂開始帶著楊厚土爬山。
太陽漸漸的落下,二人一路上經(jīng)歷了與不少蛇蟲鼠蟻的斗爭,汗流浹背渾身疲軟之下終于是到達(dá)了山頂,沒有落得個露宿荒野的下場。不過這一分鐘兩人已經(jīng)是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在夜幕即將降臨的昏暗中,一座并不大的荒廟總算是出現(xiàn)在了二人眼前。
我勒個親山神,您當(dāng)年的信徒是得有多虔誠才會在這么高的地方給你整出這么一座房子啊!
“唉!我是真心羨慕你這個腳不沾地的,又不怕蛇又不怕蜘蛛...”楊厚土深深呼了口氣看著在半空飄飄蕩蕩的老黑頭一臉的羨慕,這貨是真心舒服。
這一路上又沒有開山刀什么的,這小路年久無人行走,植物早就長滿了。就葛無憂和他,還能指望葛無憂打頭陣么?所以,他就表演了好幾個小時的手撕藤蔓,氣蓋世之徒手掰樹枝....
想讓這老貨幫忙吧!人家直接下來伸手跟樹枝藤蔓來了個對穿,然后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你這是嘲諷誰呢?”葛無憂陰陽怪氣的問道。
“呃?沒沒沒,我嘲諷我自己...我怕蜘蛛..”楊厚土見姑奶奶又要惱羞成怒連忙給了自己倆耳刮子,此時此刻自殘才是最好的活命方式。
見兩人總算到來,那山神廟門口看似等了許久的陰差連忙迎了上來道:“怎么這么久?要不是為了等你們,我這時候都該去換班了?!?br/>
那眼神,幾個意思?你妹的,要不你來走走試試!你們飛直線,上下班跟上下樓似的....
不過這山神也忒名副其實了吧!
山.....神!還真是在山頂上......
兩人一鬼在陰差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山神廟,一走進(jìn)這破敗的山神廟楊厚土和老黑頭就有些不自在。
不為別的,就因為里面東倒西歪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佛像,這些佛像因為年久無人打理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但在他們眼里,特別是黑無常眼里,這些東西都屬于危險一類的存在。
因為他知道,拋開那些不想理這陰陽界之事選擇轉(zhuǎn)世的羅漢,這些佛像中還有著仍舊在陰間活蹦亂跳的存在。
而這些佛像就是他們在陽間的無數(shù)眼睛,雖然這早已破敗的一雙眼不可能隨時都關(guān)注到,但躲藏了無數(shù)年的黑無常一直小心謹(jǐn)慎,這還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踏入如此多的的佛像集中地。
葛無憂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的,進(jìn)來之后倒是顯得挺自在。
“阿彌陀佛,來的路不好走吧?兩位道傳施主一路辛苦,貧僧正心這廂有禮了。”
一踏入內(nèi)堂,一聲淡然的佛號聲響起,楊厚土跟黑無常心里都是一沉。起先聽到普陀崖這個名字他們心里在想最好別是個和尚,沒想到這還真是個佛修的山神。
隨著聲音的傳開,內(nèi)堂四處擺放著的一根根蠟燭霎那間全部亮起,整個幽暗的佛堂內(nèi)一下子燈火通明起來。
只見一個看起來約莫只有二十多歲很是年輕的和尚穿著簡單的麻布僧衣正盤膝坐在當(dāng)中那具佛像之下,身邊站立著十多個陰氣繚繞的陰差,那和尚居中而坐氣質(zhì)淡然出塵給人一種十分親近之感。
身后佛像金身看起來同樣是破敗不堪,失去了香火的供奉,這山神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吧。
“山神客氣了,來得匆忙沒帶什么好東西,清香兩柱聊表敬意?!备馃o憂輕笑著回了一禮從包里摸出了兩柱香。
楊厚土看著那些陰差那原本淡漠的眼睛里居然迸發(fā)出了渴望的神色,唉!可憐的陰差們吶!想罷就碰了碰葛無憂的手遞了個眼色,葛無憂心領(lǐng)神會的又從包里把剩余的貢香拿了出來。
天可憐見,在這么個荒山頂上辦公,那得多少年月才能搞得到點(diǎn)兒香聞聞,真是,難為他們了。
那山神見狀臉上居然露出了些許的不好意思的神情,沖楊厚土二人遞了個善意的微笑。
這些年當(dāng)官不容易??!就連他....也餓了不少年了。
等待青煙散去,香已燃盡,也算是酒足飯飽了。
看那一屋子的鬼個個都面露滿足之色,這時候楊厚土二人才說明來意問起那金沙商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