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濤手中搖動著折扇,臉上貴族式的招牌微笑從未減退,一如六年前與他邂逅的那個晚宴一樣,渾身的高貴氣質(zhì)那么的與眾不同。
“蕁兒小姐何必妄自菲薄,你的傾城容顏,怕是天下沒有幾個女子能夠與你相較,而且剛剛那只舞確實是在下所欣賞過的最柔美的一支。”
皇甫濤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穆婉蕁的臉,眸子里滿滿的全是誠懇。
穆婉蕁低下了頭,看了看周圍醉倒的一大片人,和對面臉頰已經(jīng)染上紅云的冥靖,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皇甫公子夸獎了。”
皇甫濤看著心情有些低落的穆婉蕁,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不過美男子一般都是很溫柔很紳士的,就算不溫柔不紳士,在美女的面前也都是例外的。
“這里連空氣中都是酒的味道,蕁兒小姐你要不要跟在下一起去外面吹吹風(fēng),聞聞花草香啊,初夏的晚上空氣總是會特別舒爽。”
看著穆婉蕁一臉的惆悵,皇甫濤深知只要讓她一直呆在這里,看著對面冥靖和古麗娜扎的友好,怕是她的心情一直都不會好起來。
穆婉蕁抬頭看了看皇甫濤,又看了看這滿殿醉醺醺的人,留在這里也是多余而已,還是出去吹吹空氣的好,朝著皇甫濤點了點頭,穆婉蕁便站起了身子跟著他一起走出了宮殿。
今晚的月光很亮,照耀著大地一片朦朧。星光滿天,空氣中還能夠聞到好聞的花草香,離開了那個全是酒氣的地方,穆婉蕁的頭腦似乎也清新了很多。
“果然初夏的夜晚是最美好的。”
穆婉蕁跟著皇甫濤一路來到了荷塘邊的涼亭里,站在涼亭下看著荷塘中開的正艷的睡蓮,白色的,粉色的連成一片,風(fēng)輕輕的吹動便能看到一荷塘的睡蓮不停的飄蕩,湖水中的月亮便一圈一圈的浪蕩開了。
“果然半空的彎月和滿天的繁星都抵擋不住紅顏一笑。”
站在穆婉蕁的身邊,皇甫濤原本微笑的臉笑得更溫暖了。看著穆婉蕁上翹的嘴角。皇甫濤也跟著微笑。
“皇甫公子還真是會說話,不過,你對所有人都一直這么溫柔親切的么?我原本以為皇甫家的人應(yīng)該都很難親近。”
穆婉蕁莞爾一笑,直接坐在了涼亭邊的柵欄上。迎著風(fēng)閉著眼睛微微笑。很自在的感受著微風(fēng)吹拂臉頰的舒適。
皇甫濤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但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便又恢復(fù)了溫柔的模樣,看著閉著眼睛享受著夜風(fēng)包圍的穆婉蕁,皇甫濤跟隨她一同坐在了柵欄上。抬起頭看著空中的繁星“那只是別人眼中的皇甫家而已。”
穆婉蕁雖然是閉著眼睛,可是光是耳朵便能夠聽出皇甫濤這一句話中的悲涼,權(quán)力過大的人通常都是寂寞的,即使他在人前偽裝的再怎么完美,更何況皇甫濤他是皇甫家族的嫡公子。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過,能夠開心的時候就千萬不要吝嗇自己的微笑,說實話,人的一輩子其實很短暫。”
穆婉蕁仍舊閉著眼睛,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微笑一直沒有減退,原本此刻的她應(yīng)該難過才是,不過好像在皇甫濤的身邊便難過不起來似的。
“是,時間過的很快,距離我們第一次相見,一晃便是六年。”
皇甫濤側(cè)過臉去看了看穆婉蕁,她的側(cè)臉徑直的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皇甫濤從來沒有見過誰能夠笑得那么溫暖人心,而每一次看到穆婉蕁的笑,皇甫濤所有偽裝出來的情緒似乎都變得真實了。
“是啊,六年,呵呵,不過我還真沒有想過那一次見面之后我還能夠再見到你。”
順著皇甫濤的話,穆婉蕁睜開眼睛望向他。
“是么,不過,我卻總是覺得,我一定會再見到你。”
皇甫濤也側(cè)過臉去看著她,月光正好,微風(fēng)正好,空氣中的花香也正好,兩個人的互望卻并沒有泛起那該有的漣漪。
“你怎么會知道?”穆婉蕁看著皇甫濤,聽著他語氣中肯定的音調(diào),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神秘。
“不為什么,只是直覺。”
皇甫濤的回答卻是讓穆婉蕁失了興致,掃興的撇了皇甫濤一眼便轉(zhuǎn)身抬頭繼續(xù)望著天。
“不過,蕁兒小姐你的體寒好了嗎?當(dāng)年你掉下水之后似乎病的很嚴(yán)重,我也沒有時間留下來多探望一下你。”
皇甫濤看著穆婉蕁的臉,臉上一臉的擔(dān)憂,他其實并沒有告訴穆婉蕁,這些年他一直有派人打探過她的消息。
“算是好了吧,御醫(yī)說寒氣被逼迫到了丹田,所以已經(jīng)有好長的時候不再發(fā)作。”
“那就好,不過當(dāng)年的五皇子還真是勇敢,那么涼的天直接就跳下去將你救起,我一直都覺得那時候的他真的很厲害。”
皇甫濤回想著當(dāng)年穆婉蕁落水的場景,心里面卻是有些不是滋味,站在穆婉蕁身邊的自己壓根沒有勇氣沖下水去救她,而在遠(yuǎn)處的冥靖卻是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其實那一次冥靖的舉動震驚了很多的人,只是有些話大家都選擇沒有說出口而已。
被皇甫濤的話喚起了那段回憶,穆婉蕁對那晚的時候那是你們記憶猶新,在冰涼刺骨的水中他抱著自己,那么辛苦的將自己拖上岸,所有事情都猶如昨天剛剛發(fā)生的一樣,冥靖從來都是那么的溫柔,為了自己,總是奮不顧身的做盡一切傻事。
“你還記得啊?”
尷尬的彎了彎嘴角,穆婉蕁的心里卻酸酸的,當(dāng)年為了自己義無返顧的他,如今卻在大殿里陪著別人。
“怎么能不記得,這么些年,那晚的畫面還總是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五皇子能夠為了你那么奮不顧身,看來對他來說,你真的很重要,甚至重要到讓他無法失去。”
六年前皇甫濤便很清楚,五皇子冥靖深愛著穆婉蕁,兩個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長大后是不是就應(yīng)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脑谝黄穑?br/>
這些年,皇甫濤一直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一個問題,每一次想到心口卻會泛起隱隱的疼痛,他一直沒有弄懂這究竟是為什么,直到今晚在皇帝的壽宴中再一次見到穆婉蕁,他終于弄清楚這些年一直纏繞自己的困惑。
他愛她,從六年前的第一次相遇開始,即使那時候他們還都是個孩子。
皇甫濤的話讓穆婉蕁的心口一陣酸楚,很多不想想起的事情卻又倒影在腦海中,可她還是牽強的微笑,卻是再也不敢回過頭去看皇甫濤的臉。
“五皇子本來就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就算那天晚上落水的人不是我,興許他也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穆婉蕁牽強的解釋就連自己都騙不了,更何況是皇甫濤。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在乎的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施救,那是愛。”
皇甫濤終于還是說出了口,看著穆婉蕁明顯僵硬的嘴角,皇甫濤臉上的微笑也暫停。
穆婉蕁沒有回頭看皇甫濤,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一直仰著頭看天空,然而心口那個地方疼痛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弱。
“心疼了?”
看著穆婉蕁,皇甫濤字字明了,他知道這樣揭開她的傷口她會難受,可是如果讓她這么一直去逃避,時間日積月累只會讓她更承受不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穆婉蕁撇過了臉,語氣變得有些凌冽,所有的人在被別人戳中肋骨的時候都會強烈的去反駁,穆婉蕁也不例外。
“看今天皇上的意思,那位娜扎公主怕是以后會成為五皇子或者七皇子的皇妃,剛剛在酒席上,你也看到了,顯然那位娜扎公主中意的是五皇子,結(jié)果顯而易見,皇上再過不了幾天一定就會賜婚了。”
皇甫濤一字一句的說著話,穆婉蕁的心口卻一下又一下的疼著。
“那不管我的事。”
穆婉蕁站起了身子背過了皇甫濤想要邁開腳步離去,身后的皇甫濤卻是再度開了口“可是他愛的是你。”
‘可是他愛的是你。’一句話便足以讓穆婉蕁邁不動步伐,被人戳中軟肋,穆婉蕁終于回過頭真面看著皇甫濤。
果然是皇甫家族的嫡公子,什么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就連感情在他的面前也隱藏不了了么?
“難道你甘心就這樣看著皇帝賜婚?”
皇甫濤看著終于轉(zhuǎn)過身正面對著自己的穆婉蕁,簡單明了的說著話,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要不然你覺得我還能怎么樣?讓他為我悔婚?還是在他的面前大哭大鬧不準(zhǔn)他跟娜扎工作幾乎在一起?”
穆婉蕁突然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內(nèi)心竟然這么脆弱,她一直避諱著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勇氣讓自己正面去面對,一味的只知道躲避,就連今天在后臺將皇帝和古麗娜扎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時候她還是選擇裝聾作啞,直到皇甫濤一字一句在自己面前逼問的時候,她才突然發(fā)現(xiàn),要她放下其實根本就做不到。(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