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不是說裔太太的位置只能是你的嗎?!”
你不是費盡了心思嫁給我嗎?!
“你為什么,為什么走了?為什么?!”
他在最開始的吼叫了兩聲,如同走到絕路的困獸,然后便又開始灌酒,直到把自己喝吐,酒莊里零星剩下的幾人,看著他獨自一個人發瘋。
酒保和老板面面相覷,勸說了兩句,但實際上并不覺得一個酒鬼能聽進去他們的話,他們已經決定好像要拿他的電話聯系身邊的人。
可誰知,他卻異常的好說話。
離開座位說的話是,“對,回家......盛夏還在家里等我,她還在等我,回家......”
“我不該再丟下她一個人在家......不該......”
他反反復復念叨的就只有“回家”,“她在等我”。
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狼狽男人,口中的“盛夏”是誰,只有一目睹了一切的女酒保見此嘆了一口氣。
老板聽見后,看了她一眼,“認識?”
女酒保笑著搖了搖頭,“不認識,我只知道他是個可憐人。”
凡是弄丟了身邊人的,都是可憐人。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裔夜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了很久,他在并不寬敞的街道上轉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拿著手中的酒瓶,蹲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口中念念有詞的喊著“盛夏”。
一拖著大麻袋胡子滿臉的老漢路過,好心的停下來:“小伙子,你怎么哭了?”
哭?
裔夜伸手摸了下眼角,果然摸到了濕潤,他有些呆愣,癡癡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水珠。
然后,又仰頭喝了一口酒,“找不到家了。”
老漢聽完,笑出了聲,“小伙子你在給老頭子說笑話呢,年紀輕輕的怎么會連家都找不到。”
裔夜也跟著笑,可是笑聲里卻盛滿了愴然和痛苦,“這大概......就是一場笑話。”他一向自詡聰明隱忍,到頭來不過是笑話一場。
他總是以為她不會離開,因為,她那么在意他。
可是卻忘記了這世上本就沒有誰,應該要一直去等誰。
在老漢走后,裔夜一股腦的把手中的酒全部灌了下去,嗓子心頭火辣辣的刺痛,所有的痛苦難過積聚在了一瞬,全部涌了出來,“噗”的一聲,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那天,裔夜進了醫院,是情緒過度悲傷引起的暫時性昏厥。
醫生要他保持心情的舒暢,他笑了笑,轉身就出了醫院。
回到家,他躺在臥室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久久,連眼皮都沒有眨上一下。
“裔總他......是真的在意你。”回憶完,宋秘書驀然說道。
盛夏沉默的聽完,良久沒有說話,就在宋秘書以為她必然是動容了的時候,她驀然勾了勾唇,看著自己剛做不久的指甲,“......那真是可惜......裔總的前妻已經死了,不然還真是感天動地的很......”
“裔總的這一腔深情,怕是無人能領受了。”
宋秘書:“你......”
“我說過,我是karen,跟裔總那個短命的前妻,可沒什么關系。”這是她回國之初,便給自己設定好的路。
“有時間就來把人帶走,不來,裔總今天怕是要在地上睡一晚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四方城春天的天氣雖然不太冷,但是在地上睡一晚上,也夠人受的。
宋秘書以為,盛夏絕不會這么做,因為他是見過曾經盛夏對裔夜是多么的上心。
只是,他卻是忘記了,一開始她就說了,她是karen不是盛夏。
盛夏不會讓裔夜在地上躺一夜,不會不管裔夜的死活,但karen卻不會管這些。
將手機丟到地上,換好了拖鞋,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自始自終都沒有低頭看地上的人一眼。
盛夏不知道,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一直緊閉著眼睛的裔夜,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剛才她那一句“......那真是可惜......裔總的前妻已經死了”生生在剜著他的心。
回到房間的盛夏,將包里錄音筆的內容聽了一遍以后,半斂的眸子垂下淡淡的剪影,然后勾了勾唇角,將錄音拷到了電腦上,匿名以郵件的方式發送給了盛建國。
連帶著的還有趙家的全部資料,和芳止最近的一次體檢報告。
被人販子拐走的女兒,被盛家當成公主一樣養大的女兒,到頭來結果是個冒牌貨,還間接的逼死了親生女兒。
這出開場戲,想必一定精彩的很。
不管盛建國是否會當即相信,但是依照他謹慎多疑的性格,去找人親自調查是一定的,到時候她不介意再多給他一些線索......
又或者,盛建國可以直接干脆的去拉著盛媛雪去做DNA檢驗,這樣倒是能省去不少的麻煩。
將郵件發出去以后,盛夏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就又一次點開了,芳止去世前做的最后那場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