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調小組”位于青橄欖區的一處安全屋內。
    蔣白棉拍完電報，長長地舒了口氣道：
    “可以準備出發了。”
    她已經把小組這段時間的收獲上報給公司，這一方面是為了申請后續經費，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公司能給予破解“虛擬世界”的線索。
    背靠一個大勢力的情況下，要是不懂得利用組織，簡直可以稱為愚蠢！
    過去那么多年里，“盤古生物”其他外派人員也許碰到過類似的事情，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呢？
    “沒想到我們兜兜轉轉還是要去北岸群山，找那頭白狼。”龍悅紅聞言，感慨了一句。
    對現在的“舊調小組”來說，找尋白色巨狼有三重意義：
    一，這是獵人公會最近一段時間報酬最豐厚的任務，只要能夠完成，“舊調小組”就可以還掉大部分欠款；
    二，夢魘馬很可能就在白色巨狼的活動區域內；
    三，那名知道鏡子教派情報的遺跡獵人正在北岸群山，追捕這頭白色巨狼，商見曜已經問清楚了他的姓名、年齡和外貌特征。
    這樣的情況下，蔣白棉最終決定接下這個任務，去北岸群山轉一圈。
    反正他們有面對喬初的經驗，不至于手足無措。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如今還有格納瓦這位不怕“魅惑”的新成員。
    別人是油鹽不進，他是油進鹽不進，其他也不進。
    “這是命運的安排。”商見曜笑著回應了龍悅紅的感慨。
    龍悅紅理智放棄了“討論”這個話題的沖動，轉而說道：
    “不過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就像之前應對喬初一樣。”
    蔣白棉、白晨隨之望向了商見曜。
    商見曜笑道：
    “這個簡單，比喬初那次還簡單，只要加深‘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這方面的認知，就可以抵御了。”
    “可這用‘推理小丑’怎么完成？‘推理小丑’不都是扭曲結果嗎，怎么加深認知？”白晨開口詢問道。
    商見曜笑了笑道：
    “加深本身就屬于一種扭曲。”
    他抬手指了下龍悅紅：
    “從你開始。”
    龍悅紅暗中嘶了一聲，猶豫了片刻道：
    “好。”
    他隨即跟著商見曜，來到了里面那個房間，一臉警惕地望著對方。
    “你這樣不行，太過警惕會導致效果不好，難道你想到時候和那頭白色巨狼發生超友誼關系？”商見曜笑著調侃道，“我也不知道畸變生物和人類之間有沒有生殖隔離；如果沒有，將來你的孩子會變成類似獅虎獸的東西；所以……”
    前面一句話讓龍悅紅覺得這是正式開始前的聊天，于是安靜聽著，尋找可供反駁的地方。
    聽著聽著，他表情突然扭曲，臉上盡是陰霾，不知想象出了什么樣的畫面。
    “不行！絕對不行！人類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不能做這種事情！變態！太變態了！”龍悅紅連聲說道。
    啪啪啪，商見曜為他鼓起了掌：
    “說得好！
    “你可以回去了。”
    “啊？結束了？”龍悅紅一臉茫然。
    商見曜點了下頭：
    “不用了，你有非常強的道德意識，且擅于自我管理，不需要再額外加深認知了。”
    “是嗎……”龍悅紅看了商見曜一眼，發現他滿臉的誠懇。
    帶著狐疑的心態，他返回了外面那個客廳，回想剛才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可無論他怎么回憶，他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下一個。”商見曜單手插兜，走到了分隔兩個房間的門口。
    “我來吧。”蔣白棉對白晨說了一聲。
    她迅速進了房間，關上木門，笑吟吟望著商見曜道：
    “又欺負小紅了？”
    “我甚至還沒有用力。”商見曜發出了唏噓的聲音。
    蔣白棉笑了笑，一臉期待地說道：
    “開始吧。”
    “不急，我們先聊會天。”商見曜狀態放松地說道。
    蔣白棉動了下眉毛：
    “你想在聊天時添加條件，完成‘推理’？
    “好吧，配合你。”
    商見曜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我只是想和你探討下愛情觀。”
    “嗯？”蔣白棉發出了鼻音。
    商見曜進一步說道：
    “你這種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人……”
    “噗。”蔣白棉失笑出聲，“別這么浮夸，直接講正題。”
    “真的。”商見曜非常認真，“你以前應該是做科研的，現在又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對愛情的最基本要求肯定是雙方能有共同語言，能交流，能溝通，能有頭腦和靈魂上的共振；動物再怎么樣都無法擁有人類的智慧，無法說話，無法思考復雜的問題，更別說成為理想主義者；所以……”
    蔣白棉聽得表情逐漸柔和，輕輕點頭道：
    “這確實，沒有智慧的生物只能做寵物。”
    “好啦，你可以出去了，讓小白進來。”商見曜笑了起來。
    蔣白棉露出有所明悟的表情，沒去問，也沒去思考，轉身開門，召喚了白晨過來。
    “你打算怎么說服我？”白晨帶著點好奇地詢問起商見曜。
    “我覺得，你是有可能喜歡上動物的，只要它作為同伴，對你不離不棄。”商見曜難得正經地給出了事前評估。
    白晨沉默了幾秒，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也許。”
    “所以，我們還是聊機器人吧。”商見曜扯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不到一分鐘，白晨開門出去，神情如常。
    商見曜隨即躍躍欲試地望向了格納瓦：
    “老格，你要試一下嗎？”
    “好啊。”格納瓦還是很有嘗試精神的。
    然后，商見曜可恥地失敗了。
    …………
    因為已經有三臺軍用外骨骼裝置，所以舊調小組沒法只開一輛車，又新租了一臺越野。
    兩輛車一前一后，沿當時進入最初城的道路，往通向北岸廢土的大橋駛去。
    剛上橋，蔣白棉就發現了點不對。
    這次，不僅進城的車和人得接受檢查，出城的也需要。
    他們的前面，一臺臺來自廢墟的破舊車輛堵在了那里，接受橋頭城防軍士兵的仔細搜查，好幾分鐘才放行一輛。
    “怎么回事？”蔣白棉“低語”出聲。
    進入廢土，追捕畸變生物，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情，以“舊調小組”目前的實力，也不可能等閑視之。
    所以，他們帶齊了所有裝備，除了抵押給“黑衫黨”的那只機械手臂。
    這要是一檢查，三臺軍用外骨骼裝置足以引起轟動，讓他們被城防軍視為恐怖分子。
    ——這種管制品面前，單兵作戰火箭筒不值一提。
    “抓捕角斗場暗殺者的同伙？防止他們出逃？”回答蔣白棉的是手摸下巴的商見曜。
    “有可能。”蔣白棉表示贊同。
    她目光一掃間，突然看見了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名紅岸人，黑發自然卷，膚色深棕，身高最多一米六五。
    他正是當初想搶“舊調小組”，卻被逼幫助商見曜等人通過入城檢查的賈迪。
    此時，賈迪湊到了城防軍裝甲車旁邊，和幾名士兵說說笑笑。
    “去問問怎么回事。”蔣白棉吩咐起商見曜。
    商見曜早有此意，興奮地推門下去，穿過車流，在一支支沖鋒槍瞄準下，走向了賈迪。
    賈迪看到他也是一臉驚喜，明顯還未擺脫“推理小丑”的影響。
    他忙對幾名士兵道：
    “我朋友，我朋友。”
    他旋即將商見曜拉到了一邊。
    “出什么事了？”商見曜開門見山地問道。
    賈迪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眼：
    “前天角斗場發生了一起暗殺，你知道吧？嗯，兇手被當場抓獲，招供出了同伙。
    “呵，你想不到吧，他的同伙竟然是之前制造公民集會爆炸案的那個！而且，而且據說和軍方某個派系有關。
    “為了防止他逃出城去，現在出城也要檢查了。”
    “這樣啊……查人，不是查違禁品？”商見曜確認般問道。
    賈迪點了下頭：
    “對，可要是順便查出來了，不抓也不行啊。
    “你們如果想出城，就再等兩天，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很嚴的，上面有軍官來盯著。”
    說話間，他轉過身體，指了指裝甲車另外一邊。
    不遠處停了輛深灰色的防彈指揮車，車上坐著一名少校。
    那少校穿著灰色軍服，短發和眼眸都呈棕紅色，肌肉塊壘，氣質冷酷，正是“舊調小組”認識的杜卡斯。
    商見曜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
    PS：周末了，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