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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 腳步聲進了屋子,李有得視線一掃, 見被子里鼓起個人形, 又一動不動, 怒斥道:“小六, 把陳慧娘給我拖出來!”
沒等小六動作,陳慧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公公, 慧娘沒穿衣裳呢。”
小六步子一僵,不動了, 為難地看看李有得。
李有得也沒想到這一出,瞪著眼睛一會兒說:“你把頭給我露出來!”
陳慧道:“不行呀公公, 慧娘還沒梳洗呢, 如此面見公公實在不妥,不如公公晚些時候再來,等慧娘梳妝打扮好再見公公。”
李有得聽陳慧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冷笑道:“只怕我一走,你便餓死在這屋子里了!”
陳慧接得很快:“公公說得果真有道理, 那不如拿點東西給慧娘墊墊肚子,慧娘也好有力氣收拾自己。”
李有得冷笑:“陳慧娘, 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訴你, 你別想尋死。”
腦袋蒙在被子里看不到李有得的臉讓陳慧的勇氣直線上升, 她故作委屈道:“明明是公公不肯給慧娘飯吃, 怎么就變成慧娘想尋死了?慧娘冤枉呀。”
“呵,不好好干活,養你何用!”李有得道。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會兒說:“……看著好看?”
身邊一聲沒忍住的嗤笑,李有得轉頭一瞪,小五急忙捂住嘴一臉的后悔,他這才哼了一聲,轉回視線繼續盯著那被子下的輪廓。說起來,他還真是很久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了啊!
他再不跟陳慧廢話,冷颼颼地說:“陳慧娘,明日你要么好好給我去洗衣,要么……”
他猜測被子里的陳慧正豎著耳朵聽著他的話,仿佛能感覺到她那抓心撓肺般的情緒,他心情大好,繼續道:“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身邊伺候的!”
陳慧一愣,外頭李有得卻對身邊的小六道:“去,把那伺候的丫頭帶過來。”
小六剛要應是,就見前面一花,陳慧突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小六等人一驚,嚇得紛紛背過身去,根本不敢往床上看。
李有得眼睛都快瞪圓了,等發覺陳慧衣著完好,他便明白他先前是被她騙了,什么“沒穿衣裳”,都是她在胡說八道。
陳慧畢竟在被子里悶過,頭發早亂了,露出額頭下那結痂脫落后的淺淺疤痕。她發覺這疤痕好起來的速度很快,不禁感謝自己這身體并不是什么疤痕體質,不然就慘了。
對上李有得瞬間暗下來的雙眸,陳慧微微縮了縮身子,垂下視線,如同斗敗的公雞似的說:“慧娘明日便繼續干活去,公公放心……”
她一副恭恭順順的模樣,實際上心底早把這死太監罵了個狗血臨頭,太卑鄙了,居然拿小笤來威脅她,她能怎么辦?只能妥協了唄!
但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她就不信了,她還真就找不到一分一毫的機會!
李有得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此刻他心中有一絲幾不可查的期待,期待著陳慧娘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走出梅院的時候,李有得發覺前方有一盞燈籠,朦朧光芒中,蔣姑娘那纖弱的身影飄飄若仙。
他一怔,示意手下人待著別動,自己往倚竹軒方向走了幾步,待走到蔣姑娘跟前時,他面上已經帶了笑:“蔣姑娘,夜里涼,怎么出來了?”
蔣姑娘原本背對著他,聞言回過身來,淺淺一笑:“聽到些動靜,也睡不著,便出來走走。”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了梅院方向一眼,遲疑了下才說,“那位……陳姑娘,又讓公公不順心了么?”
李有得忙道:“無事,不過是小打小鬧,我也看不上眼。”
蔣姑娘那雙秀麗的眸子飛快地抬起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點點頭道:“那便好。”她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到底沒說出口,只輕輕頷首道,“碧涵先回了,公公自便。”
李有得也不在意,看了蔣碧涵身邊人一眼,那大丫鬟立即緊跟在她身邊,陪著她回了。
李有得又站了會兒,這才掉頭往菊院走,心里再不復方才的暢快。
第二日,陳慧吃過早飯,跟在小六身旁,不怎么高興地走去西長屋。
當然,這時候她已經又有了個注意——讓小笤行動。在陳慧被罰去洗衣服之后,本來就是為了關住她的梅院自然沒必要再鎖起來了,可惜小笤膽子實在小,即便梅院門開著她也不敢亂動,陳慧先前就沒給她安排任務,如今實在沒其他辦法,只得讓小笤去廚房轉悠轉悠。
陳慧最近隱隱有所察覺,旁人看她這么折騰,以為她所圖甚大,沒人會以為她就是為了一頓肉吃才會弄出那么多事。所以,讓小笤去廚房偷點肉吃這種事,是在其他人的盲點中的,成功率應該不小。只是小笤太膽小,她無法徹底安下心來。
日頭慢慢挪到了正上方,陳慧一早上就洗了兩件衣裳,洗一會就喊累,停下歇息,磨磨蹭蹭。小六也不管,反正她在洗就行了。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陳慧的心也慢慢提了起來,按照她給小笤安排的流程,小笤應該在飯點前主動去廚房,說自己拿午飯,她本就是廚房出來的,對那兒熟,要順手牽個羊應當不難。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讓她先嘗個叉燒大小的豬肉就夠了啊……
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陳慧只能趕緊克制住自己的想象,默默地等待小笤經過這里。
然而,廚房那邊都派人過來給她送午飯了,她還是沒見到小笤過來,不禁想小笤是不是太膽小了沒敢過來……
廚房給小笤送去午飯的人不久就回來了,面上神色古怪,甚至看到陳慧還顯出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來。
陳慧把手里的午飯一放,問他:“發生什么事了,小笤怎么了?”
那人看了小六一眼,只說:“陳姑娘,您還是自個兒去看看吧。”
陳慧驀地站起來,對小六道:“我去看看就回來。”
也沒等小六應聲,便匆匆走回梅院去。
自陳慧穿越以來,對她最好的人就是小笤,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小笤!
陳慧到梅院的時候,里頭悄無聲息,另一邊的倚竹軒卻有動靜傳來,她腳步一轉,立即往那邊跑去。
小六皺了皺眉,想勸陳慧別亂來,但到底沒能開口,只得跟著走了進去。
陳慧一眼便看到跪在院子里瑟瑟發抖的小笤,她的身前,站著兩個丫鬟,其中一人便是那晚陳慧哭著喊著要跟蔣姑娘交朋友時過來說她“成何體統”的那個丫鬟,大概也就不到二十歲,模樣看著挺普通,但或許是待在蔣姑娘身邊久了,神情也冷冷的,有一種東施效顰般的清高。
見陳慧來了,那大丫鬟也沒見多少驚慌,只是微微福了福,淡淡道:“陳姑娘,你的丫鬟打破了蔣姑娘最喜歡的一支翡翠祥云簪,奴婢便代陳姑娘罰她,讓她收斂收斂這冒失的性子!”
陳慧看了眼小笤,后者始終低著頭,像是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根本沒法給她任何提示,她只得小心地賠笑道:“小笤歲數小,確實還挺調皮的,是我沒教好,我給你家姑娘道歉,簪子我一定賠,但小笤,還是我自己教好了。”
雖然一直吃得很素,但在梅院之中,小笤活少,又有陳慧這樣的好性子主子,過得自然舒坦,已經比剛來梅院時圓潤了些,陳慧可舍不得小笤被懲罰,為了這,她都不怕面對李有得,自然更不懼與蔣姑娘對著干。若簪子真是小笤碰壞的,她肯定會還,就算一時還不清,她就分期還,但要越過她罰小笤,免談。
陳慧腦袋一抬,理所當然道:“如你所見啊……我也覺得對不住蔣姑娘,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以此來表示我最誠摯的歉意了。你們不用管我,自便去吧,我和小笤就繼續在這兒行禮,等蔣姑娘高興了……哦,是醒了為止。”
清淑說不出話來,她連“你這就是趴著偷懶吧”這話都無法說出來,畢竟人家的理由聽著似乎還挺充分的。
“那、那陳姑娘你先……先這樣吧……”清淑匆匆轉身離去。
陳慧知道清淑是去找蔣姑娘要對策去了,她想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人遇到過清淑這樣的處境,難辦是肯定的,連她這個始作俑者,也覺得她這個事太難處理了。
想到這里,陳慧不禁給自己點了個贊。
她轉頭看著小笤,卻見她腦門頂著青石板地面,小聲抽泣著,瘦削的肩膀一動一動的,卻憋著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
陳慧小聲道:“小笤,學我,腦袋要側過來,涼是涼了一點,但趴得舒服呀。”
小笤身子一僵,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腦袋小聲抽道:“姑娘,都、都是小笤不好,小笤沒用,要不是小笤,姑娘也不會被連累。”
陳慧忙用氣音道:“別怪自己,這恐怕是他們設計陷害你的,若不是你,也會是別人。這會兒就先舒舒服服地躺著,要是一會兒事情有變,你就盡量別說話,等問到你了,再照實說。”
“陷害?”小笤瞪大眼,隨即又連連點頭,“奴婢、奴婢知道了,姑娘。奴婢……奴婢絕不會再連累你的。”
小笤早就被弄壞蔣姑娘最喜歡的簪子一事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如同驚弓之鳥般再也經不起一絲驚嚇,她還記得背后說蔣姑娘是非的人是被活活打死的,那她呢?因為這個恐怖的結果,她先前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陳姑娘到來,替她賠禮道歉,替她攬下一切罪責……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上還有陳姑娘這樣好的主子,她怕連累她,又笨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么,就聽陳姑娘的吧,陳姑娘總是那么聰明,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主意,她只要聽話就好。萬一、萬一老爺真的很生氣怪罪下來,她希望老爺只罰她一個人,把她打死就好了,千萬不要怪陳姑娘。
陳慧微微一笑:“放心啦,我早有對策,咱們不怕。”
陳慧的聲音讓小笤漸漸鎮定下來,她聽話地學著陳慧的模樣,放松了身體。
清淑沒一會兒便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勉強的笑意說道:“蔣姑娘已經醒了,她說陳姑娘還是先回吧。”
陳慧道:“那蔣姑娘原諒我和小笤了么?是不是以后都不追究了?”
清淑一噎,沒想到陳慧居然還追問這個,蔣姑娘自然沒有輕易原諒的意思,但也不能讓陳姑娘在自己院子里跪著……呃,趴著,只能把話說得模棱兩可,可這話在這個陳姑娘面前卻不管用了。
陳慧見清淑這遲疑的模樣就知道她們原本只是想先把她和小笤打發回去,等那死太監回來了,自有他替蔣姑娘討回“公道”。她當然不能讓她們如意了,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她跪都跪了,以為這么輕易就能把她趕跑嗎?
“原來蔣姑娘還是不肯原諒我和小笤啊,那也是應該的,誰叫她打破的東西那么珍貴呢。”陳慧長嘆一聲,“沒事,我和小笤再跪著好了。雖然蔣姑娘不愿意原諒我們,但我們還是要有禮數的,勞煩清淑姑娘跟蔣姑娘說一聲,我雖粗鄙,但也是知禮之人,實在是太對不住了。”
清淑被陳慧堵得沒辦法,只能懨懨地回去了。
陳慧猜測著清淑和蔣姑娘二人在屋內是如何焦躁地商討對策,心里得意極了。但轉瞬間,她又把得意壓了回去。她如今處于絕對的弱勢,即便絞盡腦汁也不過就是混個自保而已,而那位蔣姑娘如今煩惱的,卻是設了個局卻沒達成預期的目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對等。
嫉妒啊。
陳慧看著這個雅致的院子,以及院子里分配的下人,心里充滿了羨慕之情。
不,不能嫉妒,嫉妒使我丑陋。
她別開視線,心里唉唉嘆了一聲。她如今這局面,還真是僵持得無解了呢。回娘家沒可能,一是她自己不想回那個拿她當工具的陳家,二是那死太監說過她死也要死在他這里,在他倒臺前她還是別想能出府了。而討好他這事,如今看來也是漫漫無期,她甚至還沒有走上正途,就多了個搗亂的,開著豪車要把她撞下路去,真是太兇殘了。
對于蔣姑娘的舉動,陳慧依然抱著十足的疑惑。就她目前接觸到的信息來看,蔣姑娘并不喜歡那死太監——想來正常的女孩都不可能喜歡那個死太監的——對他都沒個好臉色,但那個死太監明明脾氣性格都不好,卻還對蔣姑娘禮遇有加,蔣姑娘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何必把她這個亂入的當做敵人呢?她對蔣姑娘根本構不成威脅啊。
想到這里,陳慧忽然一個激靈。有沒有可能是,她見到那死太監的次數太少,沒有看到的一些預兆,蔣姑娘卻看到了,并感覺到了威脅,因此才會對她出手?這么說來,蔣姑娘開始針對她,她還應該高興才對吧。
清淑再沒有出來,顯然對如今的狀況束手無策。
陳慧躺得舒服了,中途還睡了一會兒,見天色變化,猜測自己已經躺了好幾個小時,便慢慢撐起自己跪好,又推了推小笤。小笤可沒陳慧那樣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直身體緊繃,一被推便起身跪好。
大概跪了不到五分鐘,陳慧就轉頭對小三小四道:“二位,可否去問問蔣姑娘,我們也跪了這許久,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她能不能原諒我們了?”
小三小四:“……”明明是趴了一下午啊!
小三道:“陳姑娘稍等,小的去找找清淑姐。”
陳慧安靜地等待,這回清淑倒出來得很快,似乎總算松了口氣的模樣,飛快道:“陳姑娘快走吧。”依然閉口不談原諒一事。
陳慧這次也不追問了,拉起小笤,二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而消失了許久的小六也神奇地出現,默默跟在二人后面。
陳慧領著小笤回了梅院,小六默不作聲將梅院鎖了,陳慧也不介意。
等小六離開,陳慧放開小笤,再沒有之前那副腿斷了似的模樣,笑嘻嘻地問小笤:“方才躺得舒服不?”
小笤愣愣道:“……舒、舒服。”
“還想再躺躺不?”
小笤不知陳慧是什么意思,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陳慧低聲笑道:“我們跪了一下午,腿疼,起不來床,只能躺著了,懂嗎?”
“可是……”小笤剛想說自己腿并不疼,可見陳慧那狡黠的模樣,她恍然大悟,先前不是沒有裝過餓得起不來床,她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緊張極了,好在后來沒人來找她,如今又裝一次,她雖然也緊張,但到底沒先前那么害怕了。
“奴婢知道了,姑娘!”她重重點頭,仿佛這是什么要緊的任務似的。
“好姑娘。”陳慧拍拍小笤的腦袋,又從屋子里拿出中午回來找小笤時順手帶回來放桌上的饅頭遞給她,“你午間什么都沒吃吧?先吃點墊墊肚子。”
小笤含淚用力點頭,再沒能說出什么來。
二人各自回屋,陳慧脫了臟掉的外衣,只穿著中衣上了床,蓋好被子,閉上眼休息。下午沒人會特意為她而去打擾當值的死太監,但等他回來,府里的事便瞞不過他了,那時候他絕對會來找她麻煩,她必須預先做好心理準備。
廚房的人送來了晚飯,是小笤去拿的,她還記得陳慧的吩咐,拿晚飯的時候故意一瘸一拐。二人吃過飯,便各自回屋,繼續等待晚上的暴風雨。
夜色漸濃,一行人打破夜的寧靜,匆匆而來,在去往梅院和倚竹軒的岔路口停了停,往左邊一轉,去了倚竹軒。
清淑早就等著,見李有得過來,她立即迎上前說:“公公,蔣姑娘最喜愛的簪子被人摔斷,今日太過傷心,方才已睡下了。”
李有得腳步一頓,并沒有強行進入,沉著臉吩咐道:“好好照看蔣姑娘,多寬慰寬慰她。”
“奴婢遵命。”清淑說著,面露為難,“只是,那簪子是蔣姑娘娘親的遺物,只怕一時半會兒蔣姑娘無法釋懷。”
明明早就聽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李有得聞言依然面色一沉,沒再說什么,只是轉身快步離去。
清淑望著李有得一行人離開后匆匆去了梅院,這才轉身回了屋子向蔣碧涵稟告。
蔣碧涵并未躺在床上,她坐在圓桌旁,即便是坐著也能顯出她的身姿窈窕,若非她面上微蹙的眉峰,只怕沒人能看出她此刻心事重重。
她的擔憂恐懼,從未對任何一人說過,即便是跟她最親近的清淑,也無從得知她那永遠焦慮的內心。自從她爹出事在牢里被折磨死,她娘自盡相隨,而她被充入教坊司以來,這樣的焦慮恐懼從未有一日止歇。她是因罪而充為賤籍的,大梁有律不得贖身,因此即便是被李有得接入府中,也無名無分。更何況,李有得還是個無根之人,她連生下孩子為自己留下一個傍依都不成。這便意味著,她隨時都可能被李有得送回教坊司,人人都可輕侮。那時候她剛入教坊司便被李有得接了出來,還未體會到被人侮辱的痛苦,如今養尊處優了兩年,她絕無法忍受那些光想象便能讓她恐懼得渾身發抖的可怕遭遇。
她想起剛來李府之時,在并未得知他是個閹人之前,心里是有過旖旎的心思的,在教坊司嗟磨,不如當人外室,至少不用受那些侮辱。可李有得偏是個閹人,還是她爹曾經在家中時失言罵過的,她對此人的感激因此而蕩然無存——一個閹人,要什么女人,怕是把她帶回來好好折辱一番吧!
她起先戰戰兢兢,又恐懼又憤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竟發覺李有得對她禮遇有加,她那顆提著的心便漸漸放了下去。他從未留宿過,也從未讓她去菊院伺候他,她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態度無疑給了她鼓勵,讓她獲得了幾分安心,即便她始終看不起他的身份和他那諂媚的模樣。如此兩年來,她已經抓到了那根平衡的線,在不激怒李有得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的真性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