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真知灼見
“說得好！”隨著一聲斷喝，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從林天浩的書房里走出來，這個人看上去竟是如此熟悉。
“秦……秦市長……”我嚇得魂飛魄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人平時說話口無遮攔，其實剛才那些話都是不走心的。”
秦市長看著我笑：“你怎么這么慫，剛才有膽說，現在這么快就沒膽認了？”
“我……我剛才真的是開玩笑的，我不知道你在這，對不起啊。”
秦市長擺擺手，“我又不跟你計較，你緊張什么。”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一顆心回到原處，剛才真的害怕市長大人龍顏大怒，通知有關部門給我送快遞或者上門查水表什么的。
秦市長走過來，強行把林孑然擠開坐到我們中間，臉上露出和藹親切的笑容：“保障房確實不能再繼續這么建下去，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你覺得應該怎么建設比較好？”
“我哪懂這些。”我努力擠出一絲笑，但是連我自己都知道我此時笑得有多難看。
“不敢說？那丫頭先說。”秦市長轉向林孑然。
林孑然：“這個……我也沒有研究過。”
“沒關系，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咱們這是非官方的，就是尋常的朋友聊天。”然后他再次轉向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就當時平時朋友喝酒聊天，大家隨便說隨便聽，要不我給你準備點五糧液去。”
我沒有說話，林孑然也沒有說，誰都知道市長不說日理萬機，也不至于閑到來這里找我們吹牛打屁，既然找我們了肯定是有目的的。
秦市長有些尷尬，“呵呵，都不愿意說啊，那我先開個頭好了。”
“我覺得，這個保障房的建設首先要解決公共交通和生活配套設施的事情，沒有醫院，沒有學校，上班的公交車半個小時一班還不一定能擠得上去，換了我也不愿意住啊，我寧愿在公司附近城中村租個條件差的房子住。”
秦市長這話說出了廣大城市中低收入群體的心聲。
“所以，保障房建設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配套生活設施的問題，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把遠郊搞得跟市中心區一樣方便，這也不現實，政府沒有這么大的能力，所以還是要放在靠近市區的地方。”
林天浩笑道：“大家都知道這么想，但是政府拿不出地來吧？你要是開口我那個爛尾樓項目倒是可以便宜讓出來，但也是杯水車薪。”
秦市長擺擺手：“我可不敢開這個口，你們這些商人，欠了你們那么大人情之后晚上我會睡不著的，就怕你們哪天跑過來跟我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我林天浩什么時候跟你提過無理要求？”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不會，我得提前防著這些事情發生。”
……
我看他們聊得熱鬧，忍不住插嘴說：“其實市區的土地大把啊，不是要大力推進棚改嗎？可以考慮把這兩個項目結合起來搞。”
秦市長投來贊許的目光：“這個提議不錯，其實很早就有人這么提議了，但是專家組那邊一直爭論不休，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具體的結果，搞得我們都很頭疼。”
我大笑：“專家們要是能討論清楚，中國都進入四個現代化了。”
說完我馬上就后悔了，立即緊張的問：“不會被叫去喝茶吧？”
秦市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大不了到時候我親自給你送飯。”
他這么說我就放心多了。
“爭論不下其實無非就是利益和觀念的問題，政府想要從棚改項目這塊大蛋糕中啃下一大塊來，村民則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房租收益，另外還有一部分專家是站在開發商的立場上說話的，棚改都做成保障性住房來建設了，開發商還發什么橫財。”我侃侃而談。
秦市長點點頭，“嗯，這是利益分配上的問題，觀念上的呢？”
我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政府賣地無非是為增加財政收入吧，拋去個別貪官污吏想弄項目以便從中吸血不說，政府賣地的收入最終還是要拿出來很大一部分做安居工程的，到最后其實自己也沒剩下多少。”
“何止是沒剩下，簡直入不敷出，現在全國哪個地方政府不欠銀行一屁股債啊，咱們市是全國財政收入大戶，同時也是欠得最多的之一。但是我們不搞安居，老百姓怎么能夠樂業？”秦市長有感而發。
“你們就不能轉變一下觀念，為什么安居工程，保障性住房非得政府一家來搞？讓企業和集體土地所有者參與進來行不行，還是說你們始終舍不得那塊蛋糕？”我毫不客氣的向秦市長質問。
“集體所有土地入市，存在很多政策性的問題，國家目前還沒批準集體所有土地上市這一塊。”秦市長回答。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個觀念問題，是老百姓為什么非得買房，租房而居的觀念能不能轉變過來？”
“幾千年的傳統思想，不是那么容易轉變的。”
“那是老一輩的思想，現在的年輕人可沒有這個問題，我們更愿意把錢花在一些沒好的事物上，而不是全都投資在房子上面。之所以大家都還在硬著頭皮買房，那是因為我們沒辦法在租來的房子里隨心所欲的裝修，因為隨時會面臨房東惡意漲房租甚至直接掃地出門的風險。”作為一個城市租房者，這一點我絕對有發言權。
秦市長和林天浩陷入沉思。
林孑然老媽則向我投來贊許的目光，我感覺這個未來丈母娘現在看我是越來越順眼了。
林孑然忍不住贊道：“陳輝，可以啊你，居然能夠思考這么深層次的問題。”
我：“開玩笑，在認識你之前，我也是正兒八經的論壇憤青，搬磚之余經常用山寨手機上網參與論壇討論的好不好。”
林孑然無語。
秦市長終于抬起頭來看著我認真的說：“小陳，你說的這些，回去寫一份詳細材料給我，不用通過工作人員，寫好之后直接帶到我的辦公室去。”
“是。”我回答，市長大人吩咐，不敢不從。
林天浩接著說道：“你們兩個回去準備一下，下周一到公司總部報到辦理入職手續，周一下午的公司例會上我會親自宣布對你們的人事任命。”
我小心翼翼道：“這事得公司董事會討論之后才能決定吧？”
“秦市長點名的人誰敢反對？”
秦市長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這話如果到外面去說，紀委的同志會請我去喝茶的。”
林天浩笑道：“當然不能明說，但是可以暗示，紀委真的請你去喝茶，我們大家都不承認就行了。小陳跟你八輩子打不著關系，誰能拿來說事？”
我：“……”
事情討論完，秦市長起身要走，
“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家宴規格的，不會讓你犯錯。”林天浩開玩笑說道。
午飯過后，秦市長先走，我和林孑然也決定要打道回府，她心急著要開啟秩序神殿的試煉任務，我則心急要研究藏寶圖的事情。
林孑然老媽叫住我們說：“根據公司的福利制度，分公司副總以上人員公司都是給配車的，小陳你喜歡什么車，回頭我叫他們提前先訂，價格不超過300萬的都可以。”
我說：“我覺得那輛指南者就挺好的，不用換了。”
“那個，影響公司形象。”
“那就來一輛最新款的純電動超跑吧，纏繞式電容電池的那種，頂配的剛好300萬，百公里加速比蓋拉多還快0.1秒，還能申請新能源汽車上牌優惠補貼。”
林孑然老媽：“現在這個車比較難訂到……好吧，我去想辦法。”
林孑然：“我也要一輛。”
“你不是已經兩輛跑車了嗎，還要。”
林孑然小手一揮：“拉到二手市場去統統賣掉。”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許后悔，以后再要買的話我是不會同意的。”
“知道了，啰嗦。”林孑然不耐煩道。
從林家出來，我依然開著我的指南者，林孑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家里屬于她的兩輛超跑都沒去看一眼。
這個喜新厭舊的小女子！
“咱們是不是找一個城中村先調查一下，看看當地居民對于我那些想法持什么態度？”我向林孑然提議道。
“明天吧，等我先過了秩序神殿的試煉再說，市長大人不是給了你一星期的時間嗎，你急什么？”林孑然歸心似箭。
“好吧，那就明天再去。”
一路無話，回到公寓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間上線，我拉著林孑然：“先別急著開啟任務，你來幫我研究一下這份地圖先。”
林孑然只掃了一眼，說道：“這是自由城北邊的那片山脈啊，我們護送龍域使者過去的時候有經過的，這你都看不出來，有什么好研究的。”
經林孑然這么一提醒，我再仔細一看，果然越看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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